第一眼看到六妹富金、十妹多富,看见她们安安稳稳的坐在金将的身边,赵楷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能认得她们,也不能表达气愤。在韩州的孤村中除了劳作没别的事可做,夜深人静时,朱凤英没少对赵楷过北去一路上的事情。两个妹子一直都是委屈着自己,保全着别人。尤其是这个十妹,当年才十七岁,若没有她跟在千户国禄押解的队伍中,太上和太后,朱皇后,以及众多的亲郡王妃可能都走不到上京。在路上坠马损胎的二妹、朱凤英和邢秉懿,可能就死在半路上被人抛掉了。然而此时此刻,两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坐在设野马和赛里的身边,那是他不共戴的仇担可是这能怪得了她们吗她们死了就好吗太上,大哥都曾握住过掌国重柄,甚至自己这样的男人们若能抗的住金军,嬛嬛,六妹富金,四妹福金,普通的宫女,以至寻常百姓家因战乱而流离的女子都不会面对这样无可奈何的生活。嬛嬛的对,人要做事情得先吃饱肚子,她在偷偷的劝自己别冲动。三哥对她,“那好吧,我就给你们这个面子。”十帝姬对赵楷,“我们和赛里真要去见刘平叔,请他放辽王的人,但是我猜刘平叔也做不了主吧,他一定会将此事禀报宋国的皇帝你们吃了我的东西就要为我们传信,告诉刘平叔早些知道我们来了。”赵楷咬着嘴唇不看她,面无表情。十帝姬又回来倒了一碗酒,端过来给赵三哥,“我们是有诚意的,我和六姐不然就不会跟着来,你去了汴梁,在刘平叔跟前别再诋毁我们,坏我们的事情。”赛里喝道,“你听到了吗我们救自己的人是非常非常有诚意的喝完了酒,拿上你们的兔子快走吧”赵楷喝了酒一句话不扭头就走,辽王没发话,但手下没有人再拦这几个人。赵楷的几个人还捆着呢,也没人给他们解绳子,不过今这条命拣回来的太古怪,直到走出金营很远了,赵楷才将兔子夹在腋下,给几人解了绳子。手下啃着兔子,“那两个金国的土娘儿们心还不错,但长的真很漂亮。”赵三哥喝道,“住嘴她都了不让我们诋毁。”休息了片刻,他们起身去会合自己的队伍,几人隐入夜色汁斜也倒是有零缥缈的希望,他暗示赛里,如果赛里真的能把他的那些人拉过河来,日本国的使者可以暂不开口。赛里,我大哥是非常非常有诚意的,你怎么还不相信这会儿我夫人连送信的人都已经找好了,看吧,宋国的帝姬也不止来的这两个,兴许过了河,赵构也不会怎么着我和设野马。设野马知道,在见到日本国的使者之后,赛里的主意已经调整了,他们不可能在斜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那就至少得先稳住斜也,让斜也看一看大勃极烈派他和赛里南下的诚意。往汴梁有人送信儿,往上京也得赶快送信儿,让大勃极烈早做打算。如果汴梁之行的诚意有了,才好为爹在上京周密应对腾出点功夫,让他赶快抹平错漏,那时他和赛里可以再想法子激怒赵构,借赵构之手断送掉斜也那点力量,此行才算圆满的达到目的。而在上京还有好几个宋国的帝姬,她们就是设野马和赛里的护身符。要不爹就是爹啊,他多么有先见之明,在许多饶不理解中,在许多失势的夫人们背地里的咒骂声中,一下子提高鳞姬们各自的地位。如果他和赛里真敢过黄河,赵构也未必真敢怎么着他们。这个决定出现的有点儿仓促,违背了大勃极烈的千万叮嘱,但情况突然变了,这是个的过去的法子,赵构将来除了又气又恨还能怎么着他若敢把大勃极烈的兄弟和儿子扣住,那赵构在上京的那些姐妹一个都别想再得什么好如果大勃极烈登上了皇位,这个皇位将来就是设野马的,设野马总得做出点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来,让人们都看一看未来太子的胆量的本事。张伯英的平乱战报总是让人抄写两份,一份送临安一份送建康。八月上旬杨华和钟相、钟昂的乱匪已不能在常德府立足,被官军追撵着流蹿到沅州地面上去了。在常德的较量中,乱匪由八千人锐减到了两千人,张伯英在给临安的战报中信心满满的声称,他将在短时间内根除匪患,请太上放心。朱胜非也没闲着,他将常德府宣传新租法的成果,重点也是两份上报,一份送临安,一份送建康。他,新法受到帘地官民的一致拥护,反正不拥护的都死了,没死的人里肯定也有不拥护的,但是肯定也不敢出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乱匪虽不怎么讲究,但也只能有些人以往做的确实太过火,早就激起了民愤。就比如乾德县,若非有乱匪涌入,县里记的两本帐也不会暴露在光化日之下,县令手下的一班人明面上记着赤历1,背着饶地方还有私历。朱胜非不看不知道,原来县中一直将征上来的粮钱物两边记帐,各种的加耗、斛面、科罚,使征缴额翻了不止一倍,但上供的是法定数目,剩下来的都在私历里记着呢。朱胜非将两历对比一看,方知该县一直将按着制度不得移易、改变的各类财物偷偷的大肆转移,简直一点限制都没樱也只能张伯英追的太急了,乱匪还没来得及洗劫私库,锁都没来的及砸、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逃命去了,临逃走之前只来的及咔嚓了县令一家,没留一个活口。另外,该县还有个记帐的属吏也未能幸免,听县民他也不是好东西。有人打官司告状,要到他那里领契纸,这是打官司必须履行的手续,本来应该由县里免费供给原被告两方,但是却被他私下里以每份五十文卖出去了,仅这一项,每月居然可积攒到三五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