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这些日子蹲在大理寺狱,可把聂守献苦透了,每好酒好材供着这么多人是应该的,可大理寺是个清水衙门,总共的外快其实只有个菜园子。谁都知道,一般民之间可以通融一下、抹抹稀泥的案子轮不到大理寺,他连一个铜板的私货都收不着。他只收犯了事儿的高官,然而要不要高官进来,聂守献又做不了主,得皇帝陛下做主。拿脑袋好好想一下就会知道,皇帝陛下推进来的人,大理寺收了好处能办事儿吗人家也不送啊。真正叫聂正卿犯愁的正是这些赵家的兄弟,聂守献不敢撵,更不敢喝斥。将男女监混在一起正是赵桓的主意,虽然不合规矩,聂守献也不敢管。但是这些人和吴乞买有多大的仇和恨还用细想吗聂守献要不是管着法的官儿,他才不要管这样的闲事。每晚上,赵桓都要折腾到深更半夜,出格的事情倒是不做,就是要让吴乞买焦虑不安,哥几个轮着番的上阵。赵桓吃饱喝足,歇够了,背着手走出去,隔着栅栏门端详吴乞买。然后才冲着里面,“吴乞买,重昏侯这个名字起的真好,你闲着没事也替自己想一个吧,等着我们九哥从建康回来了,他可能没功夫替你细想,真封你个倒霉侯你怎么办你也是够倒霉的嗯,我认为这个倒霉侯倒是挺适合你,领着一家子人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却要死要活的上我们赵九哥的船,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身边前呼后拥跟着那么多的人,你一个都信不过偏偏信我们赵九哥”吴乞买这些顿顿的红烧肉,连个菜叶子都瞧不见,吃的见了那东西就干呕。他知道赵桓也就是故意气饶,再出格儿的事他也不敢做,如果随着他的步子走,对面兄弟那么多人,自己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吃又吃不好,人就让他们耗虚脱了。赵构一不回来,吴乞买真正的挑战就不会到来。赵桓在外面话,吴乞买却把一筷子未动的饭碗一推,一头倒在铺辆草帘子的地上闭目养神。刚刚想安静一会儿,赵枢又走出去,隔着栅栏门冲着里面,“我听伏牛山还困着你的三万人呢,斜也带着不少的人去救,居然叫刘平叔打的连河都过不来,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吴乞买闭着眼用心的听着,心里一阵刺痛,斜也急着要救的三万人应该就是他们安放在襄阳的,原来好像是四万人,让赵老五一就少了一万人。十八哥赵榛道,“告诉你金兀术的大斧子是怎么到我九哥手里的吧,那夜里,淮河上伸手不见五指”每当外面这个的时候,吴乞买就故意动一动,因为他真很想知道。自己动一动,就好像被他们干扰了,躺也躺不踏实了,这样他们就会很有兴致的再往下,一些外面的情况也就大概的知道一些。十一哥赵模,“安心在这里住着吧,还有肉吃,你看你那些妃嫔个个都比你住的好,也都比你老实,可你怎么不好好吃饭呢想让九哥回来认不出你”一提到妃嫔,赵栩和赵植干脆跑到相临的女监,问她们还有什么需要。开始这些人不会理他们,更不会吱声儿,都知道吴乞买就在隔壁支着耳朵听着,谁的声音他能听出来,敢吱声就有可能先挨吴乞买一顿骂。赵模,“你们别怕,我们大宋可不似你们那么不讲究,句话没坏处,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赵植道,“是呀,我们何必要多做什么呢就让你们陪吴乞买住在这里,你也已经够委屈的,要怪就怪吴乞买。”他对一位充仪,“这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是想想吴乞买当初做的那些不是饶事,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有宽恕饶心可是你这样好的一个人,却躺在了草垫子上这样吧,你你想不想要一张竹席子只要你能一声要,一个字,我立刻叫聂守献给你拿进一领来。”充仪禁不住诱惑,终于了一声“我要。”吴乞买立刻在隔壁大吼道,“你要个屁”而赵植立刻冲着外头喊道,“去叫聂守献来,我要给这个姐妹拿一张竹席,让他快点送来”已是深更半夜的时分,大理寺正卿聂守献不到半刻就跑过来了,真将竹席子拿过来,这不是折腾吴乞买,是折腾聂正卿,聂守献已经数夜不敢回府了。赵植将竹席子卷了卷,从栅栏门的间隙给刚才答话的充仪送过去。吴乞买在那边儿扯着嗓子喊,“不许要”赵植,“你别搭理吴乞买,他还以为自己是金国的皇上,也许此时此刻金国的好多人正忙着抢皇位,早把他这个人忘记了。”吴乞买喊道,“那也比你强,你们兄弟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在这里气人,有本事你也去和赵老九争一下皇位。”七哥赵栩也冲着里面道,“你们谁还想要竹席子躺着凉快多了。”他指着那个修容,“你别吱声儿,咱不叫吴乞买知道是谁,只要你点个头,借着聂卿在这里未走,我便让他再拿进一领来。”聂守献苦着脸悄声道,“七殿下你就别再许愿了,下官也就剩下自己的一张竹席子了”赵栩不管,依然问道,“你要不要,要零个头。”里面果然点了下头,赵栩摊着手对聂守献道,“没办法,我宋人好客,快去拿来吧,明日再去多买几张竹席回来,这里人还不少呢。”吴乞买在那边听不到声音,吼道,“是谁又要了竹席”赵栩对她们,“吴乞买没人性,这里住的本来就不怎么好,可他连个竹席子也不想让你们用,我在草帘子底下就见到过乱钻的黑爬虫只要不吱声,不理他的人,明竹席子便有她的份”里面果然没有人回答吴乞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