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再次出现在了复活点。
美丽的仙女姐姐一如往昔。
吴迪却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场景动画一过,吴迪也随着傻妞的病逝而达成gg。
然而这一场回忆杀,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这个故事,向着吴迪和直播间的朋友们,展开了更多的獠牙和背景。
若是不知道圣子其实是妖魔鬼怪的一个势力代表,大概很容易想到,那突如其来的白光,是圣子的杰作吧。
人总是容易陷入固定思维,把这种圣光一样的东西和圣子联系在一起。
直播间就有这样的猜测。
有的脑洞大的,阴谋论的,甚至认为圣子暗自联络了师傅,然后共同对付本土实力守夜人,以及他代表的黑骨灯和背后的虎妖势力。
认为这是一场外来势力和本土势力的掠夺与交锋。
认为师傅其实不是另外的师弟,就是九层天的人,来帮助圣子夺得更多份额,结果后面师傅为了更高的职位反杀圣子。
这是一场计中计,谍中谍。
还有无数的头脑风暴、奇诡想法
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只能看到一片白光,而不能感受到那种温度和温柔。
亲身感受过那光芒的吴迪就不会这么认为。
吴迪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他看到了一把十分眼熟的剑。
进村的时候,一直在翟师父身上,然而,在火焰之中,他却并没有配戴。
他看到了翟师傅也穿过一身雪白的长袍,不过,那是男式衣领的。
那具白骨到底是谁,呼之欲出,不再有任何疑惑。
只是,究竟是为什么
是他杀,还是自愿
真的是自愿吗
吴迪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并不想去证实,但又不得不去证实。
他打算再去看一次,尽可能的让这个世界观更加完整的展现。
这一次,应该能够迎来结局。
又是与开头一模一样的村落。
芝姑娘和村民们的互动也仿佛回到了开头,吴迪也不能再和他们交流了。
他们好像成为了场景的一部分,就是一个固定的场景动画,一个固定的背景。
吴迪去看了两眼宗祠和圣庙,一如开头。
黄昏即将来临。
宗祠也像最初那样,没有守夜人守在门口,一片空旷的大广场带来一片空旷的寂静。
吴迪这一次,十分镇定大胆的直接走上去,推开了宗祠的门。
他是傻妞。
宗祠就是傻妞的家。
傻妞回家,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第一道正厅,果然与之前最初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有的牌位都是反着放的。
一层一层的油灯堆叠成阶梯的形状,无风自动的摇曳的灯火,像是想要拽着吴迪诉说些什么。
所有的灯光仿佛被周围的黑暗逼成了一道放射性的光束。
宗祠外面看来,很高,从里面看,除了那光束所在的天花板,其他地方却仿佛很是平常,是正常的高度。
吴迪再次细细打量那道光束。
从下到上,越来越收紧,最顶上的光芒却最是脆弱,最是细微,并非光源。
最初,吴迪和直播间的朋友们对这奇怪的光的形状都没有半分感觉,只以为是诡异的吓人手段。
然而,现在再一次看到,吴迪心中若有所悟。
他抬头,企图寻找光消失的地方,就是那一个光的尖端。
好像在一个横梁上。
横梁上。
傻妞就很喜欢在横梁上偷看。
周围的黑暗那么深,深得让人忘记了恐惧,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吴迪咬咬牙,顺着当时傻妞的路线,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了横梁,向光消失的地方爬过去。
一盏熄灭的黑骨灯静静的安放在那里。
周围下压的天花板,搭建成一个锥子型的空间。
黑色的骨灯就静静的安放在这个地方,一直安静,不曾言语。
因为失去了那血红似火的光芒,漆黑的骨头与周围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看不出半点违和。
也看不出半点生机。
吴迪面无表情的取下了那盏灯,果然,那些油灯的光芒突然失去了束缚,自由的四散开来,一如正常的现象。
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翻江倒海,最终变成了脸上的面无表情。
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知道是在叹这个故事,还是在看这个人。
吴迪顺着傻妞的路线,爬过空无一物的偏厅,到达了第二,进院落的正厅。
干涸的花纹像是龟裂的土地。
只有隐隐绰绰的光芒,再不复傻妞所看到的那般晶莹剔透,穿透黑暗的样子。
中心也没有一盏灯。
阴阳两极也没有守夜人和圣子。
意料之中。
至于两边的黑暗,吴迪并不想去查探,能让花纹从深蓝变得血红,让人联想到鲜血血祭或者其他,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吟片刻,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原路返回,出了宗祠,前往圣庙了。
就像直播间的一个弹幕所说,圣庙就像是一个存档点,一个漩涡门,通往了不同时间线上不同的场景。
那么联通一切故事的它,本身,就藏着最大的秘密了。
还是那扇没有锁的门。
吴迪熟门熟路的推开。
看到了熟悉如初的场景。
油灯按照一定规律呈扩散状的漂浮在水上,红色的灯光在平静的夜中,平静的闪亮,并被那道耀眼的白芒实力碾压。
吴迪又一次走上这条白色的两米小道。
恍然间觉得,这红光红海包裹的白色小道,这仿佛就很像当初火海之中,从翟师傅背后突然劈开的白色光芒。
这个故事里面,大概每一个场景,都是有所暗示,有所意义的。
又是这个祭台。
吴迪从容地走上去,绕过纯白的莲花灯,果不其然又看见了那一道雪袍白骨,半跪身影。
姿势一模一样,一手执剑向地,一手上托举天。
只是雪白的没有任何花纹的衣袍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不是吴迪掀起来的样子。
举向天空的手,让吴迪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顺着手所指的方向,吴迪向上望去。
高远的天花板被光芒照亮。
一盏小小的莲花灯就在天花板的中心按着一定的频率,缓缓的旋转。
原来,那是真正的灯。
原来,这才是白骨一手向上的原因。
原来,那门上的图片,那最初做题的时候看见的那张图片,那白骨向上托举,托举着一盏白骨莲花灯,是这个意思。
原来,所有的一切,在最初的最初,都已经暗示得彻彻底底。
而愚蠢的他,却自然而然的被祭台上的这一盏莲花灯的放大投影给吸引了注意,却从不曾想过,原来,这,其实只是一个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