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有侍卫前来回报说秋月已然杖毙,被扔去了乱葬岗。明朗点点头,道:“父皇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那侍卫道:“帝君那边还没有消息,殿下早些歇息吧,明日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嗯”明朗沉吟半晌,道:“都退下吧,留意各方消息,有情况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侍卫答道,转身离开,屋内一众从人也都无声离开,只在屋外留下几名侍卫值守。

孟小言虽觉明朗残忍却也对秋月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如此背主之人,或者都不能说是背主,因为她从未将骆亦然当成自己的主人,只能说是一个狼心狗肺之徒,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值得怜惜之处。

只见明朗兀自在屋中走来走去,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独自走入内堂。孟小言深知他就寝时从不留任何侍从在身边,不由为他这个好习惯拍手叫好。

她掩盖好屋顶的瓦片,溜到主屋门口,一把药粉撒下去,几个值守的侍卫无声的缓缓软到,任由她大摇大摆进入大门却无法吱声。

韩君同也是无声的出现在门口,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去的那个娇小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他在几个侍卫身上各自点了几下,让他们更加沉迷于黑暗之中,以免有谁抗药性较强而提前醒来。

已然半梦半醒的明朗敏锐的感觉有人靠近,豁的起身低喝道:“谁”

他的右手刚探向枕边短剑的剑柄,就觉得喉头一凉,明显已有兵器架在了自己脖颈之处。

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道:“右手拿出来,少跟老娘玩儿心眼儿。”

跟着进来的韩君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娘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逗了。他极为配合的晃动火折子点亮灯,上前一步点了明朗的穴道,并用他自己的腰带捆了他的手脚。

孟小言横了韩君同一眼,“笑什么笑稳重一点好不好”

韩君同赶紧板着脸站到一边,将主场让了出来。

明朗看着眼前两个黑衣蒙面人,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看两人肆无忌惮的模样,他知道外面的侍卫定然已经被打发了,自己高声呼救根本没用,目前只能慢慢周旋。

孟小言拉下面巾,用让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嗲嗲的道:“朗哥哥,我是你的亦然啊,你和你父皇不是到处找我么我就来了啊朗哥哥怎么都认不出人家了,亦然好难过”

旁边的韩君同再次忍不住“噗”的一声,拼命捧着自己的肚子按摩,以免完全失控。

孟小言不理他,走上前推搡着明朗的身体,认真的发嗲,“朗哥哥,朗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不理人家啊”

明朗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被眼前的情景狠狠震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刚刚架着他脖子的居然是那个他认为蠢钝如猪一无是处的骆亦然他一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咳咳”好半晌,明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亦然你真的是亦然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朗哥哥担心死你了。”

“真的吗”孟小言惊喜的问道,眼睛里闪烁着盈盈泪光,“我就知道朗哥哥不会忘了亦然的。”

“这几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明朗深情的看着孟小言,“如果不是父皇阻挠,我早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了。昨日听说你逃走,我是又开心又担心,开心你获得自由,担心你会吃尽苦头。现下好了,你赶紧放开我吧,朗哥哥这就带你离开紫玄,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可好”

要不是早已知悉一切,要不是此时的灵魂已是孟小言而非骆亦然,她真的要被这深情的告白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不好,不能这样啊,朗哥哥。”孟小言泫然欲泣,继续演道,“本来我打算就在罪奴司了此残生,可是为什么帝君要杀我啊我好害怕可是再害怕也好,我不能拖累朗哥哥,如今也只是想在离开前再看上朗哥哥一眼,今后是死是活亦然都满足了。”

“亦然”明朗一脸的疼惜。

“别说了,朗哥哥,我不会拖累你的。可我就是想知道,帝君为什么要杀我啊你能告诉亦然吗”

“我我也不知道,”明朗继续深情,“你还是放开我吧,相信我,你的朗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一定要陪你到天涯海角。”

“去你妈的,”孟小言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自己再也演不下去了,“演得恶心不恶心不我们俩都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她嘟哝道。

旁边的韩君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差满地打滚了。虽然不懂什么是奥斯卡金像奖,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我的孟大小姐”

“咳咳”孟小言狠狠剜他一眼,再重新看向明朗,军刀一挥指向他的眉心,“懒得跟你演了,说吧,骆氏为什么灭族你们到底算计我些什么”

“哼”明朗也一改满脸的柔情蜜意,“你杀了我也不会知道,骆亦然。极玉宫不会放过你的。”

极玉宫孟小言心中一动,那个白衣使者

“不过,我倒是看错你了,骆亦然,懦弱无知的小公主哼,骗得我好苦。”明朗冷冷的道。

“不骗你骗谁”孟小言横过刀锋拍拍明朗的脑门,“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里边儿都烂成啥样了”

“这样吧,我也不杀你,不过呢我这儿有几包药。”孟小言收起军刀,从怀中拿出几个纸包放在桌上,开始挑挑拣拣起来,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一包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肌肤开始腐烂,烂得很慢很慢却无法停止,很慢很慢直到人全身肌肉烂完再开始腐蚀内脏,估计得拖个两三年才能死掉。啧啧,太惨了。是吧,同哥哥我没记错吧”

韩君同赶紧回答:“没错没错。”

“嗯,这一包呢让人全身僵硬,从脚开始慢慢往上,直到五脏六腑都变成石头,也很是痛苦,啧啧啧。还是这包好一点,就是不能人道而已,反正这人也是个烂人,断子绝孙也好,免得生些小烂害人间,哈哈哈。还有这包”

一旁的明朗听得全身发麻,却始终咬牙一声不吭。只见孟小言拿起一只茶杯倒了一满杯凉茶,再往里面撒了些粉末搅匀,“还是这个吧,不那么痛苦。”

她说着走过来,捏着明朗的下巴就灌了进去,“来,朗哥哥,亦然喂你喝点药,喝了病就好了”

明朗知道逃不了,心一横,死了就死了,总比落在极玉宫手里好。可他没有觉得痛苦,反而有点轻飘飘的舒服,耳边传来孟小言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只觉心情平稳舒畅。

孟小言一点不耽误的从明朗口中问到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再不吝惜的每样药粉用了一点点,便跟韩君同一起顺利的回到了绸缎庄的暗室之中。

不说孟小言如何心思百转,也不说韩君同如何摇头叹息,只说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明帝明青山再次来到孟家大院,见到那白衣使者。

“哼”白衣使者狠狠的一拍桌子。

跪在地上的明青山身子一抖,完全没有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帝王气质。

“一帮蠢货东西找不到就算了,居然还让那小丫头逃了”白衣使者咬牙说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使者恕罪,”明青山匍匐在地,颤声说道,“在下已加紧严查,定会找到那丫头,求使者再给在下一次机会。”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白衣使者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

“以那丫头的懦弱无能,定然不可能自己逃走,一定是有人将她劫了出去。”明青山分析道,“在下想不到有什么人敢跟极玉宫作对,而且正好在使者下令斩草除根之际发动,在下认为不排除蓝翰朱氏妄图抢功而做出此事,也许他们已然查出东西还是跟那丫头有关。”

“嗯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如果东西真与她有关,你们明氏也算无能了,整整六年都没有从那蠢丫头口中得到任何信息。”白衣使者冷冷道。

明青山头埋得更低,心中深恨自己那无能的儿子,口中只得说道:“使者息怒,在下定然拼尽全力调查此事。”

“滚吧”白衣使者喝道,“蓝翰那边我自会接洽,你好自为之”

“是。”明青山躬身退出,喝道:“回宫”然后轻声吩咐身边侍卫:“叫太子立刻进宫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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