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19日天气雪

到巴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肯定是在车里睡了一夜,没办法,熬夜对我来说是不现实的事情。

早上醒来,伯恩依旧精神力非常集中的开车,而斯潘塞在查看地图。

“你醒了”斯潘塞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们两个可能要和伯恩分开行动了,先找家旅店梳洗一下吧。”

“你们商量好了该怎么做了”我问。

伯恩一边开车一边说“现在你们两个在我身边的消息还没有走漏,所以和我分开行动比较安全。不过斯潘塞不完全同意我的意见。他说你们现在跟着我行动的确是拖后腿,所以他会想办法找一种不拖后腿的方式帮我。比如找个比较安全的据点,如果我最后无处可去,可以去找你们,这样至少我有了一条退路。也许我们无法正面对抗强大的组织势力,但如果只是单纯的躲避的话,世界这么大,想必他们也没办法。我很喜欢这个方案。”

我听罢,点了点头“伯恩,我和斯潘塞永远都欢迎你来找我们。放心,短时间之内,我们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即使要走,第一个告知的人,也一定是你。对了,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伯恩,一个人的存在的确和他的过去有关,但是一个人的价值却和过往没有直接联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它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改变,但是未来却是未知的未来,它只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实现。我知道,过去的经历是你认知自己的必要条件,但是过去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也许,丢掉过去的一切,反而是丢掉一种负担,你也许能生活的更好。”

伯恩听了我的话,迟疑了。

但是他看了一眼车窗外,说“从我去银行开始,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现在即使我放下,别人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去终结这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逃避无用,唯有面对。”

我们在巴黎的一条小巷旁分道扬镳,伯恩说这里据他观察,并没有交通摄像头,这一路上他都很小心的挑选路线,即使对方能够调动出巴黎所有的交通录像,也很难找到我们的身影。

然后,我和斯潘塞就和伯恩分开了,伯恩和斯潘塞彼此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当然不是手机或者电话号码这种方便以后联系。

然后伯恩就开着车,前往那个据说是他家的地址,而我和斯潘塞则在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并不是什么大旅馆,不过地理位置不错,坐落在比较繁华的街道上,旁边的商店一应俱全,我和斯潘塞扮做情侣开了一间房。

是的,我的女装还没脱下来。

旅馆的收银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刚开始一直盯着我们看,就在我觉得是不是伯恩的敌人发现了我和斯潘塞的身份然后也散布了我们的通缉令,而这个营业员也许看出来我们身份的时候。

他居然脸红了

他居然敢脸红

还十分羞涩的结结巴巴说“小姐,这是你的房卡。”

明明是斯潘塞办的入主手续,但是显然收银小哥已经全程无视掉了身为我男友的斯潘塞。

即使咬牙切齿,但是我依旧扯起了一抹微笑,表达了谢意。

斯潘塞动作迅速的抢过了房卡,还瞪了收银小哥一眼,完全本色出演吃醋男友。

虽然我的声音如果矫揉造作一下,冒充沙哑的女声没问题,可是实在玩不来那么娘的动作,所以全程我都扮演了什么叫做矜持的淑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直到进了客房,我把门一关,双手抱胸,十分有威慑力的盯着放包的斯潘塞。

斯潘塞知道我在气什么,他放好了包,说“诺曼,你穿女装其实挺适合的,不不不,我不是说我喜欢看你穿女装,我只是说,你的相貌偏向于秀丽,骨架高挑但是很细,声音中性,而且,而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很好看,就像碧色宝石一般清澈透亮,别人看到你的眼睛,绝对不会去怀疑你的性别。”

在半途化妆的时候没有镜子,毕竟我们三个男人在这方面不会面面俱到什么都能想到。所以,是斯潘塞和伯恩动手替我上的妆。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凭这两个人的本事,所谓的上妆也就是随便涂一点化妆品。毕竟,遮住原本的相貌最重要,好不好看那都是次要的。

后来斯潘塞说好看,我也没想太多,就觉得他是在嘲笑我嗯,虽然先前因为耻度太高,我有些迁怒斯潘塞,但是,但是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换了女装的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这绝对不是变态,好奇而已。

所以听着斯潘塞堪比表白的夸赞,我十分狐疑的走到了房间里的更衣镜前面,瞄了两眼。

黑长的大波浪卷发,灰色带毛领的大衣遮住了并不存在的胸,因为在车里睡了一觉,唇上的口红有些掉色,不过并没有晕开,碧色的眼睛被上了一些深色的眼线,让我的轮廓更偏向于日耳曼人。

我眨眨眼,镜子里的性感又带着某种冷淡高傲风的美人也眨眨眼。

qaq,是挺好看的。作者菌这就叫做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是即使把我打扮的好看了,这也不能抹杀掉斯潘塞这个家伙胡乱打主意的事情。毕竟,所有的道具和相关化妆品,可都是这个家伙买的,谁知道他平时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东西。

女装穿都穿了,我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但是这笔账还是要和斯潘塞好好算一算的。

“斯潘塞,我们是不是好兄弟。”我转念一想,手直接搭在了斯潘塞的肩膀上。

小动物的直觉在这个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诺曼,不是我故意买这些道具的,是店里的老板误会了,所以给我打包了这些东西,我,我,我并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笑的稍微强势了点,就像工作时候的露西娅一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斯潘塞嘀咕“看着不太像。”

“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漂亮的衣服一起穿。你光换几件男装顶什么事情,别人还是能认出来的,不如和我一起穿冬裙来嘛,姐妹。”

斯潘塞躲进了盥洗室,洗了个一个多小时的澡。

我脑补出了一个棕发卷毛、十分可爱的斯潘塞女装形象,满脑子都是尖叫可爱的冲动。

然而当事人一点都不配合。

哼,垃圾斯潘塞。就光想着自己享受福利,也不满足满足我。

斯潘塞在盥洗室磨蹭时,我刚好出房门下楼去旅店旁边的咖啡店里买早餐。

终于又吃上了我十分钟意的甜甜圈,再喝上一杯热可可,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除了三明治,我还给斯潘塞带了一杯咖啡。

虽然昨天晚上除了我,斯潘塞和伯恩肯定都没有休息好,但是今天白天这么关键的时候,斯潘塞是别想睡了,我们必须确认伯恩的行动成功与否以及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所以他还是喝喝咖啡提神吧。

等我吃完早餐回到旅店客房,磨磨蹭蹭的斯潘塞似乎终于确认我放弃了让他女装的想法,刚好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然后接过我买的早餐,十分乖巧又讨好的朝我道谢。

哎,心软的我也只能投降。

等我卸好妆,洗完澡,换回自己的男装,时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斯潘塞把房间里的电视一直都开着,显然,我们现在能做的不多,只能通过电视查看,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现在,斯潘塞,我们该怎么做伯恩如果真的是间谍,我们能怎么帮忙”我边擦头发边问在关注新闻的斯潘塞。

斯潘塞说“现在新闻里没有任何消息,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基本上我们最近和伯恩可能见不上面了。”他顿了顿“我觉得伯恩大概隶属于美利坚cia。”

我诧异的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斯潘塞说“世界六大情报机构,美国中央情报局、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英国秘密情报局、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法国对外安全总局、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都是世界范围内,最为活跃的情报机构。能使用经过人体改造的战士,并且有能力做出这种改造并且会将其投入真正的运作中的组织,几乎就只有这六个。其中,以色列的摩萨德研发实力不足,法国对外安全局不会把自己情报人员的常规掩护身份放在自己的首都。伯恩的耐寒性并不算十分优秀,俄罗斯可以排除,美、英、德都有可能,但是看对方在欧洲的所作所为,反应能力并不算是最迅速,所以几乎可以排除欧盟成员。也就只剩下cia了。”

“所以,我们不该帮伯恩”我皱眉反问。这不太像是斯潘塞会做出的决定。

斯潘塞摇摇头“六大情报机构中,人员最为冗杂的也是cia,内部问题从来没少过,以前我只想着,做一位fbi探员,就能把救助他人变成自己的工作,却从来没有在个人国家人权道德自由这些方面去考虑过更为复杂的问题和抉择。”

他有些忧愁又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这种复杂的问题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的。但是我想,对错到了这种层面的事情上,可能已经没有明确的定义了,大概各自的立场、追求的利益以及错综复杂的关联才是最重要的。而至于如何选择,跟随本心,找到事情的真相,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捏了斯潘塞的脸颊一下“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决定帮伯恩了么。伯恩是个善良的人,我想这一点我们两个可以达到共识,也没有看错。之前在银行取出他的保险柜时,他里面是有配枪的,但是他看到枪的第一反应,不是拿在身上防身,而是这种武器代表了麻烦,代表了伤害别人,所以他把配枪留在了银行里。”

似乎是被我的肯定消弭了一些担忧,斯潘塞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更多的信心,他终于不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没有了选择和立场的担忧,斯潘塞终于打起精神,开始规划我们日后的行程。

直到吃晚餐的时候,巴黎依旧是平静无波,似乎没有掀起任何风浪。我和斯潘塞在旅店等到晚上,也没有在任何媒体上发现与伯恩有关的事情。

他似乎是从来没有在巴黎出现过一样。

甚至,特别通缉令只在早间新闻里播报了一下,很快就没有了下文,渐渐地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忘出去。

我和斯潘塞最后决定,在旅店这里住两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通讯方式和伯恩沟通一次,先确认他的安全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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