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16日天气雪
大雪停了,我们今天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礼,离开温暖的旅馆,向目的地进发。
在阿拉斯加,走陆路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实际上,水上行才是最便捷的,这里的冰川虽多,但是水上公路极其发达,串联了阿拉斯加州许多城市。
但是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十分偏僻,并没有什么水上公路,甚至连陆上道路,也只有一条,一条已经修建了很久却并没有维护的旧道。
我们的目标是布鲁克斯岭。
内森说,雪国宝藏就藏在这片雪原森林中。
布鲁克斯岭范围辽阔,植被在北极圈内算是茂密的,虽然依旧是无人区,但是它距离楚科奇海和北冰洋的距离却很近,围绕着它,坐落着不少城市。
四千年前,阿留申人经白令海峡从亚洲迁移到美洲,在18世纪俄国殖民者入侵前,人口为2.5万。主要以狩猎为生,猎取鲸、海獭、海狮、海豹、海象、驯鹿及熊等,并从事捕鱼和采集。
虽然后来1867年,俄国把阿拉斯加连同阿留申群岛一起卖给美国。少部分阿留申人被俄美公司于19世纪初迁到科曼多尔群岛,但是在最初的白令海峡和布鲁克斯岭之间,散落了不少阿留申人,并与爱斯基摩人一起建立了据点。
这些据点最后发展成为了村庄,村长又变成了城市,演变成如今的阿拉斯加。
这群穷的叮当响的本地土著,每天都奔波在寻找食物果腹的路途中,真的会有宝藏留下来
即使是现在,阿拉斯基的人口依旧稀少,主要是爱斯基摩人、阿留申人和俄系美国人等等组成。
阿留申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除了在肉类加工厂从事非技术劳动,保留了一些编织、木雕等手工艺生产外,还大多依旧过着狩猎的日子。
爱斯基摩人大多数从事着渔夫这个职业,几乎从来没变过。
他们就算真的留下什么宝藏,我也只能想象的出,大概是一大批海豹皮或者是木雕图腾。
之前在旅店中闲的无聊,我们几个曾经坐在火炉旁开座谈会,嗯,主要是老板十岁的孩子缠着我们讲故事。
在这个小子嫌弃了我们提名的各种童话以及他完全不感兴趣的漫画故事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讲述一个故事的我,选择向内森提起了这个我已经疑惑很久的疑问。
对于我的疑问,内森十分鄙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金银珠宝之前,好吧,它们的确是最好兑换成现金的宝藏,实际上,一些古老的文化遗产价值并不在我们之前打捞的那颗红宝石之下。”
苏利文也开始和我讲述,他们两个具体是怎么找到这个宝藏的线索的。
“线索源于一个图腾,一个已经损坏的图腾。这东西是我从旧货市场上淘到的。原本以为是个仿制品,用来做装饰什么的,谁知买回来后我找了些鉴定资料,发现居然是个真的阿留申人的巨熊图腾。”苏利文描述的口中,掩不住一种捡了大便宜的满足感。
说到图腾就基本上和印第安神话扯不开关系了,对此十分精通的斯潘塞立刻开口说“印第安各族的神话体系十分复杂混乱,他们有着自己各自信奉的神灵。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的神话在某种程度上又是相通的。在北美印第安各民族的神话里,伟大的神灵和神力蕴含于自然界的每个生灵中。自然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有自己的灵魂,又无不在冥冥中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所以几乎每个印第安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他们雕刻各色不一的图腾,作为传递信仰、与神明沟通的工具。”
苏林文赞同了这个说法“阿留申人受到了俄国土著的影响,因此巨熊图腾在他们的文化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我也是依靠这个特性,确认了这块图腾的来历。”
“后来呢,你找到宝藏图了吗”老板家的儿子史蒂文面对这些大量枯燥的表述语,居然听的津津有味。
苏利文对着他一脸笑意的说“当然找到了,所以我们今天来到了这里。你要和我们一起寻宝吗”
史蒂文严肃着一张小脸“你得先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藏宝图的,我要考核一下它到底靠不靠谱,说不定那只是个恶作剧。学校里经常有些坏学生这么干。”
这种故作老成的话,引得我们几个都忍不住微笑起来,被困在旅店中的郁闷也都消散了。
“因为它破损了,所以我尝试给它进行修复,当时图腾缺损的地方并不多,最严重的却是内部居然裂开了一条缝。在把它修好卖个好价钱的希望破灭后,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把裂缝里的泥沙和灰尘清洗干净,使用树胶把它粘起来。谁知道,居然发现这个图腾是中空的。”苏利文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中空”斯潘塞紧锁眉头“似乎没有哪个印第安族会使用空心木头雕刻图腾,这将会被视为亵渎神明。”
“因为它的作用不是祭祀和祈祷,而是用来藏东西的。”苏利文说“我干脆劈开了图腾,在它空心的内壁上,发现了一些还依稀可见的楔形文字。”苏利文说。
这时候内森接过了下面的叙述“我找到一个文字专家破译这些楔形文字,发现它们并不是我们刚开始以为的玛雅文字,而是另一种符号。可能,玛雅族并不是唯一一个留下了自己文字的印第安土著。虽然这些文字并不是玛雅古文字,却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也许古印第安各族之前可能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所以我找的那位文字专家破译了其中的一部分。这些楔形文字大致的意思,就是来自极北之地的神明因为太过饥饿倒在了冰川之上,善良的阿留申人供奉了冰川之中最鲜美细嫩的银鱼,为了表示感谢,神明留下了一株不老雪松,雪松下会汇聚神秘的长生泉,饮下者将会疾病全消。银川之南,绿松之西,河流之源,神殿之央便是不老雪松存在之地。”
史蒂文最后说出了我的心声“不错的神话故事,所以宝藏呢”
“不老雪松,长生泉水,还有什么宝藏比这些更宝贵”苏利文说“说不定我腰痛的老毛病都能治好。这可比欠了别人的钱让人头痛多了。”
那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次是到雪原一游的准备了。
我们离开旅馆后,直接骑上了雪地摩托,打算赶往诺阿塔克,那里有一个私人飞机场,可以载着我们直接从空中降落到布鲁克斯岭。
我得说,幸好私人飞机场的老板足够有经商头脑,去年的时候建起了这座飞机场,不然我们几个大概得开着雪地摩托,一座小镇一座小镇的赶着趟儿,吃好几天的风雪,才能到达距离布鲁克斯岭最近的科策布镇。
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发,期间只有中午的时候为了吃饭停下来休息的一下,即使如此,光从旅馆赶到诺阿塔克,也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午饭生火做饭简直是一场灾难,即使是已经特意挑选了背风的生活地点,有着最为便捷的现代科技打火机,甚至在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旅店老板建议下带上了引火材料,我们最后还是不得不学着那些本地人就地挖了个雪洞,周围搭上雪块,再蒙上一大块防护防水的油布做屋顶,才升起了火。
因为冷的受不了,我们几个不得不喝了些高浓度的威士忌,再加上烧的热乎乎的罐头玉米浓汤和高热量的牛肉干,这才觉得从变成冰雕的世界里逃离出来,重新回到了人间。
晚上大概八九点的时候,我们到达了诺阿塔克。然后立刻找上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终于吹上暖气的我,渐渐脑袋思维恢复了,不再像是只会开摩托或者是坐在摩托后紧抱着斯潘塞取暖的树懒了。
“我已经后悔了。”我忍不住说“天啊,我和斯潘塞可是在沙漠里长大的,上大学之前甚至没见过雪,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冰渣,大海上游玩不好嘛”
是的,这时候我已经被冻得有些后怕了,什么保暖服都拯救不了我。
“诺曼冷静”斯潘塞自己也冻得不清,他身体还没我好呢,却并没有被严寒击垮意志。只是抱着我,一手揽在我腰上,一手不断紧握着我的手,不断的安抚我。
好在,我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
内森看我情绪恢复了,说“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刚好,有个人在外面做接应我们也放心些。”
“不用了,我冷静下来了。冻着冻着就习惯了,我会撑过去的。”我说。
伯恩这一路行来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倾听,这一刻他却站出来“你怕冷除了因为习惯耐性外,更多的是因为锻炼量不够。你和斯潘塞平时虽然会进行空手道的锻炼,可是活动量太低。这是我的错,在我们出发前,我应该要做好替你们储备体力、提高相关身体素质的工作,却疏忽了这一点。而仅仅是凭着几张检查就认定没有问题,是我太粗心了。”
我们要进入的是极端环境,来之前肯定是有一些身体健康程度检测的,都合格了才开启这趟旅程。
也就是说,我们硬件都是符合条件的,完全可以在这里安全的生活下去。
我差的是意志力和情绪调节能力。
其实在中土,我们也走过雪原,可是,虽然都是雪原,这里却比那时候冷的太多。所以,我才被冻得连情绪都无法控制。
伯恩的自责让我连忙安慰,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可能怪到他头上。
这次我的目标,从探宝变成了,真正征服这片冰荒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