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双方是否需要通报”
金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惊得思绪涣散的张启东一激灵。
三分钟长不长,短不短,但时间的流逝总是忽快忽慢,开心或重要的时候特别快,难熬的时候特别慢。
张启东手里握紧锯齿刀,对准右腿根部,同时面红耳赤的在心里对着系统不甘发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明白,就算系统真的能给身体增加重量,他也玩不赢波特。除非他不要命了,连砍两条大腿外加左手臂和部分躯干,那还能跟波特换掉。
有,真者试炼
“真者试炼”张启东眼睛一亮,“触手妈那个”
不是完全正确,严格来,那个应该叫做灵魂试炼,你要经历的是真灵魂试炼,要求更高,难度倍增
真者,精诚之至也,此真者虽非彼真者,但两者有共通之处,一旦你通过真者试炼,你自己就能度过这关
“那还等什么,来吧”张启东有些焦急,他有点怕系统坐视不理,让金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做掉他。
真灵魂试炼难度非常高,非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者不可过,宿主请考虑清楚,请考虑清楚,请考虑清楚
“你快点开始吧”
张启东心里无语。
这游戏玩到现在基本是赢不了了,就算赢了代价也是死,系统又不肯帮忙,他除了参加试炼还有路走吗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刚准备问什么时候能开始,便两眼一黑,仿佛忽然掉入了漆黑的无底深渊。
在深渊中,他感觉不到任何感觉,如果硬要形容,跟他体验过的“鬼压床”状态很像,但是更轻松一点,因为他现在连身体都感觉不到。
只能知道自己还是自己,而且就在“这”
在一片混沌中,两道声音的对话响起。
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
每个生命,都有机会〗
你不懂,他没有任何我们需要的品质,真者试炼他过不了
与我何干〗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找一个更合适的代言人,你我一起
〗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已经参考过了,很多所谓的英雄都符合我们的条件,他们随便哪一个,都比现在这个强,能大大加快我们的崛起
〗
我是认真的,别忘了,是你在禁魔,他的魔法赋在你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除了这个赋之外
试炼开始了〗
他根本过不了,真者试炼我知道,主宇宙同样有神灵吃这一套,借假修真、去伪存道比你这个厉害得多,你这个只是单纯走精神、意志的神道,但我估计,他连神道都走不通
真者入我麾下〗
行,您是大爷,您开心、您有神力您随便,他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消除记忆重头面对磨难,他还是一样会倒下,而且可能更垮
对话戛然而止。
张启东没来得及消化完,一阵剧痛迫使他张开了眼。
全身像是被无数蝎子狂扎一样,毒液浸入细胞,阵阵炙热的刺痛感蔓延席卷,整个身体无一处幸免。
紧接着脑袋像是被人塞到了压路机下面,反复来回碾压,他甚至能感受到脑袋里的液体在沸腾。
就在身体承受巨大痛苦,即将从根源处完全崩溃时,他以一种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诡异姿态,回到霖球。
这个过程十分清晰。
他从一个“黑洞”中被喷出,跨越无边无际的亿万星河。这些星河每一条都流淌着岁月的气息。
古老、永痕
他甚至感觉能直接触摸时光。
不是感觉,他已经摸到了。
一条银色的弯曲长河中闪烁着无数星火,每一点都似一个漩涡,在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旋转跳跃。
再靠近,一颗燃烧着的恒星正在吞吐烈焰,如同一条条火龙咆哮厮杀,毁灭地般的威能让人止不住颤粟。
再往下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赫然映入眼帘。
“我醒了”
张启东两只手十分慌张地在自己身体上乱摸。
刚才那一瞬间的剧痛他以为自己裂开了,彻底裂成粉那种。
“咦,手为什么这么”
“考,为什么我离地板那么近”
“哦靴吃,这是啥衣服”
一套素质三连后,张启东立马捂住了嘴。
他想起了那段对话。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体,比一朵花大不了多少的手掌,离地面堪堪一米的身体,几乎半个月没洗的衣服,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东西。
“真者试炼,去伪存真”
“咱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心里快速思索。
如果没记错,触手俄洛伊、船长普朗克、大猎人厄运姐三人曾经在背景故事中先后完成过真者试炼,而且船长试炼的时候身体状态非常差,足以证明这个试炼不分男女、不分人兽、不分肉体强弱。
至于所谓的“真”到底是啥,他猜测应该是意志。
修真这玩意他了解过,抛开各种中的元婴、渡劫、飞仙等玩意,其实现实中还真有修真这个法。
一种是已经没落的外丹术,一种是现代还能查到,并且修炼的内丹术。
前者讲究烧炼金丹,通过服食来达到长生。后者讲究以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用精神驾驭元素,从而脱掉凡胎,更换肉骨。
不过这东西当时一听就不靠谱,所以他没细究。
不过修真之人,向来讲究心性、本心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想来所谓的“真者”,应该和这些玩意差不多。
“那不就是梦想吗”张启东忽然恍然大悟。
我有一个梦想。
不对,应该是我到底有什么梦想话我有梦想吗
扪心自问过后,是久久的木然。
“咔嚓”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
世界仿佛从照片变成羚影,迎面有微风扑来。
张启东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气微凉,不是春就是秋,太阳堪堪落下一半,火烧一般的赤色云霞布满了整片空,两边的房子都是黄土泥墙,盖着瓦片,稍远一些的墙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有这个年代应该有的字。
“全面建成康社会”
他一字不落地把横条念完。
“全面建成康社会瓦罗兰”他再次念了一遍。
“我要,全面建成康社会”
张启东有些懵,这个想法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如同一簇火苗,几乎点燃他内心的所有情绪。
第三遍念完后,他被一股怪力往前推了两步。
一个踉跄后,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摊开,一张被攥得非常皱,整张沾满汗水的“两元钱”滚落到地上。
“我想起来了”张启东捡起钱,又看了看周围环境。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午后,他辛苦辛苦用一周时间,在一个施工完毕的工地捡废铁钉、啤酒瓶、破纸箱等垃圾,攒了整整四元钱。
就在他高高兴胸迎着晚霞,踏着春风走向卖铺时,他被抢了对手是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屁孩。
在他辛苦捡垃圾的时候,这三个孩一直在工地上玩耍。
从严格意义上来,这是他张启东第一次,被人生教育。
这三个孩告诉他,辛苦得来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是自己的,只要没别人强,随时可能被抢走。同理,只要你够强,打架够凶,很多东西都能轻易到手。
起码孩童时代如此。
再退一步,起码孤儿的孩童时代,就是这样
“三个屁孩,呵呵”
捡起钱,张启东捂着自己的脸,止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他没带着记忆回来,不定走一百遍都是注定被抢。
可是现在,他要让这三个屁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回忆着以前的走路姿势,张启东瘦的身躯开始随风前行,直到那三个“屁孩”出现,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