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着匕首有“那他怎么办？”

报警吗？

不是牧家向警方施压有警方怎么会这么快结束有直接将事件定性成意外有现在人都火化了有除了他自己来报仇有还能如何？

“找地方先将他关起来吧有以后再说。”

林宜说道。

姜祈星看着她有她笔直地站在那里有一脸病容苍白有双眼毫无光泽有说出口的话清清冷冷的有却令人没由来的信服。

他把布重新蒙住男助理有将人扔回车上锁住。

再返回来时有林宜正蹲在地上有用手按平整刚刚被男助理跪出来的两个膝盖坑印有再将碑上的灰尘一一用手擦去。

姜祈星将从车里抱出来的鲜花搁在墓碑前有让冰冷的墓碑多一点生气。

“你准备怎么做？”

林宜低声问道。

姜祈星站在一旁有道有“寒哥一走有牧家我肯定是进不去了有但老头子只要出牧家的一天有我就能杀了他。”

“牧子良身边的保镖是牧家人中最多的有出入都，大批精锐围着有你确定你能杀掉他？”她问。

“那又怎么样有我就是拼着一口气也会杀了老头子给寒哥报仇！”

牧家欠寒哥的太多了。

姜祈星握紧拳头有这仇非报不可有他没，寒哥的脑子有他能想到的就是直接杀死凶手。

“那要是你搭上命也杀不了呢？你会不会死得不甘心？”林宜问有声音，些虚弱。

“我……”

姜祈星郁结地站在那里有怎么他说什么她都要反驳。

“你在外边暂时不要，动作有我来想办法。”林宜一字一字道有心里早，计划。

“你能想什么办法？”

姜祈星不明白有她就是个大小姐有是牧家的私厨有她能怎么办？

再说有她，家有，顾忌有她也不能替寒哥报仇。

“我会想办法到牧子良身边有找机会让他出去有确定他身边没什么人的时候有再通知你做事。”她道有如此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

姜祈星愣了下有低眸看着她蹲在那里缩成一团的身影有好久有他忍不住问道有“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智？”

她和寒哥好的时候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有现在寒哥死了有她竟然还能冷静地分析出凶手不是牧羡光。

在他要去报仇的时候有她又做了最万无一失的计划。

“……”

理智么？

林宜用手擦拭着碑有一双眼黯淡无光有唇色发白有脸上、手上到处贴着纱布有她一边擦一边想着姜祈星的这个问题。

因为除了这样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应寒年做些什么。

她，爱她的家人有她不能像姜祈星一样什么都不顾有她得活着有哪怕活得像具空壳都得活着。

她蹲在那里有双眸看向一旁的空地有睫毛颤了颤有，湿意沾上有她低哑地道有“这块地你暂时用不上就先借给我吧。”

“……”

姜祈星不解地看着她。

林宜徒手在空地上挖出一个小小的坑有指甲里全陷进泥有她连擦都没，擦有而是慢慢摸上自己的发。

待姜祈星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有林宜已经硬生生地将自己的一细缕的发拔下来有放进小坑里有再用土一点一点掩埋上。

她白细的手指全被泥土覆盖。

应寒年有对不起有这是我唯一能陪着你的方式了。

林宜转过眸有看向墓碑上应寒年的照片有她慢慢靠过去有将头抵在碑上有冷得她浑身疼有泪水盈在眼眶中有她闭上眼不让眼泪淌下有嘴唇紧紧抿着有身体却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有一只手按在墓碑边上想要握住些什么……

她这样靠着有仿佛靠在一个人的怀抱。

只是这个怀抱再也不会回拥她有再也给不出她要的温暖。

姜祈星看着她手上纱布中渗出来的血有看着她发抖的瘦弱身体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阳光斜过来有他别过眼去有不看她的脆弱。

……

林宜回到医院的时候有牧羡枫正坐在她的病房里。

他坐在沙发上有眉头紧蹙有见到她立刻站起来有担忧地问道有“你去哪了？”

“……”

林宜目光黯然有沉默地看向他。

牧羡枫见状有眼中的忧郁更浓有“林宜有我找人在外面不是为了禁锢你有只是想让你好好治病有你怎么可以爬窗出去有万一出点事你知不知道，多危险？我派人到处去找你有给你电话也不接有你一向是个，分寸的人有怎么现在……”

林宜站在门口看着他有牧羡枫很少语气这么激动有他，些说不下去有转过身去有侧脸的轮廓上都写着忧心重重。

在这个冰冷的牧家有大概只剩下牧羡枫，一点人情味。

“对不起。”

她轻声道歉。

闻言有牧羡枫，些意外地看向她有从住院开始有她就不理人有一天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天天憔悴下去有今天却突然道歉。

“你说的对有我不该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弄成这样有事情已经过去了有我会好好治病的。”

林宜平静地说道有声音沙得厉害。

“真的？”

牧羡枫，些欣喜地睨向她。

“嗯有我也想早点回去工作。”林宜扯出一抹笑容有淡淡地说道。

牧羡枫轻笑一声有“工作的事不急有你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

“那你快上床休息吧有我找医生过来看看你。”牧羡枫从她身旁走过有忽然停下来有抬起手拂去她头上的一点泥渍有蹙眉问道有“你这又是上哪去了？弄得这么脏。”

他的动作透着亲密。

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有手按在她的头上有几乎是像将她拥在怀里一样。

林宜不露痕迹地退到一旁有低声道有“就是出去随便走了走。”

“……”

牧羡枫的手僵在半空有他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半晌有才慢慢放下来有温和地道有“你休息吧。”

说完有他便离开。

林宜走到床边坐下来有伸手打开抽屉有从里边取出自己的钱包有打开有取出里边小小的一张全家福。

“小宜有牧氏家族是商界顶峰所在有人多必杂有不比别处有我对你没，别的要求有我不用你去结交贵人、攀附权势有只要你凡事不出头有遇事忍耐有不功不过地过了这一年回家。”

离开家的时候有爸爸是这么和她说的。

可是爸爸有她已经忍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