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里他身上沉水香的气味铺散在床中每个角落,随着呼吸,香气像一条无形的蛇游弋到她的肺,感觉快要溺毙,甘棠只得张嘴呼吸。
口中被迫塞入一团软软凉凉的东西,那东西开始肆意在她口腔内滑动,李初正在亲吻她。他是斯文且有礼的,动作称的上温柔,甘棠已经人事,不会天真到以为男女之间夜夜同床共枕还能保持清白,与她师父的一番话不过是为宽慰他的心,虽然他根本不信。既然被送给李初,这一天迟早会来,所以并未惊慌,安静的任他作为。
“叫!”缱绻在她耳边亲吻着她的耳垂,李初命令她:“大声叫,越娇媚越好!”何为娇媚?甘棠不懂,她有限的床笫之欢五个指头能数过来,她不会,怕他不满,焦虑中只能发出“嗯嗯啊啊……”之类的单音。
李初突然笑了,“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其状癫狂,引得梁富贵掀起帷幔,被他一个枕头砸在脑门:“滚出去!”惊得梁富贵急急退出卧房,退得太快被门槛绊住栽个大跟头,顾不得肿痛的后脑,忙将门掩住,守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甘棠吓得魂不附体,闭紧双眼抖如筛糠。一个人怎么能笑地如此可怕,明明是笑,看着自己的样子却好像下一刻要把自己撕扯吞腹,他眼里藏不住的恨,那恨淬着毒要射穿她,她做了什么他要这样看着自己?
“起来!”李初停止大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身侧的甘棠。身子不错,丰乳肥臀天生尤物,为何自己身下之物没反应,“哈哈哈……”他又笑,甘棠坐起来心有余悸的看向他,他低着头笑,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笑声里透出无尽的悲凉。
李初不会告诉她,告诉这个赤裸跪在自己面前身份低贱的女子,他被他弟弟吓破胆,吓得不举,多可笑!他是李朝唯一从戎的皇子,带兵十五年,他割过的人头立过的军功能封爵!他父皇怎么说他来着,慈不掌兵?他父皇看不上他,说他哪怕会打仗也没有为君者的心肠!说他不如他三弟!
还是父皇会看人,他的三弟,弑父杀君残害百官,毫不顾及兄弟手足之情,这难道就是为君者的心肠?那天三弟对着大哥放箭,正中眉间,他看着自己大哥双眼圆睁倒在身旁,直到自己左胸被他射中,那一刻他怕极,他不想死,检验他们是否死透的太监路过他时,捂着鼻子说:“真他妈臭,二皇子吓的失禁啦,拉了一裤裆呦,李朝的上将军死的不如一条狗,赶紧拖走!”被太监骂不如狗的李初装死逃过一命,他不是没机会回府救人,逃出京时路过王府,听见里面的惨叫声,可他不敢停,他怕被追上,他怕死!
甘棠想此刻能昏过去好了,就不用面对他,他的样子太可怕,她没见过地狱,但她大概知道地狱中恶鬼应该是他现在这番模样。
李初盯着他的小侍女,她没穿衣服,一身细白肉乱颤,她也在害怕呢!胸前丰盈因她的害怕上下颤动,掀起微微乳浪多诱人,那是世间最温柔的所在!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反应呢?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是不是杀了李终自己就会好,一定是这样,自以为找到症结的李初恢复平日里的骄矜,替她套上衣服,遮挡胸前春光。
甘棠被他的行为迷惑?他正细心给她抹胸系上绳结,这又是哪般?他身份好贵,自己纵有一肚子疑问也不敢问出口。
替她穿好抹胸,李初轻抚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露出欣赏的表情:“秋水为神白玉肤,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甘棠见他语态正常,温柔的抚摸自己应该是没事了,胆怯的抬起头问他:“不知民女哪里触犯殿下,惹得殿下不快……”
留恋的收回手,李初笑道:“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何那样?”甘棠低首:“民女不敢。”
绕开这个话题李初反问她:“你知赵砚苏为何将你送与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贾医侍?如果我说不是呢?你当如何?”甘棠回他:“殿下赎罪,民女不知。”
“你知,藏拙而已,你在我身边伺候也有月余,今夜不妨与你多说几句。”甘棠取过狐裘替他盖住两肩,塞给他一个汤婆子捂手,躺在他身旁听他说。
略略调整下坐姿,李初娓娓道来:“我父王崇文弃武最是瞧不起武夫,我十八岁投军,书念得一般,四个皇子,他最不喜欢我。”说到这,李初自嘲地笑笑继续:“偏偏,鞑子三番五次骚扰边境,他另外三个儿子只能在朝堂上耍耍嘴皮,上阵打仗还是我,当年带我出征的上峰便是驻守丽都城的徐老将军,那时丽都只是个穷山坳,他也不是都督。”甘棠这下真蒙了,李初竟然在徐都督手下当过兵!“您认徐都督,那您也认识我们大少奶奶?”甘棠忍不住问,刮下她鼻尖,李初道:“不仅认识,还很熟,所以即便你不来我也会让贾医侍继续为她诊治!”甘棠沉默,她是怎么来的她心里清楚,后面听他说就好,李初接着道:“赵砚苏将你送给我,是安我的心,我收下你,是安他的心。从他这一月连打胜仗来看,他的心踏实了。我与他父亲有些渊源,与他却不很熟悉,逃亡出京半路遇到便将他纳入军中,许他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你的出现,让他有向我表忠心的机会,他说,他很信任你!”
甘棠黯然,信任自己?就是将自己送人?见她不信,李初摇头:“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无事多看些书。有一条你要切记,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侍女,而是我的侍妾,懂什么叫侍妾吗?”也不等她回答,单手捞她入怀,一只手揉捏着她左乳,有些狰狞地对她说:“就是我很行,日日与你欢爱,我很宠爱你,知道了吗?”
说罢朝着她脖颈一通乱咬,留下斑斑点点红痕,像是欣赏什么大作,手背在红痕上来回抚摸,最终满意的搂住甘棠睡觉。被他丢弃在床角的狐裘上,颗颗泪珠滴落没入其中,无声无息,李初知道她在哭,心中冷笑,若是以前,这样不懂规矩的奴婢早就死了不知几回,如今,身边除了梁富贵,竟也只有她能说上两句,且留着吧,留着她安抚那个小将的心,他与老三有血海深仇,能不能回京,几时回京,少不了他出力。
李初开始让她白日随侍在侧,渐渐军中将士都知道,连负责伙房的伙夫都能说出二皇子身边有个极受宠爱的丫鬟,每日里露在衣领外的脖子上全是咬痕,可见殿下是极喜爱的,其他人附和,丽都如今几万男人只有三个女人,母猪也赛貂蝉,众人哈哈大笑荤话不止。
赵砚苏回城后听到军中最多传闻便是关于甘棠受宠的事,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战争使人麻木,男欢女爱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鞑子被他赶去京都,他们要活就去那里抢吧,抢得越多,自己回京的胜算越大,至于京城的百姓,是李终该操心的事!
李初听他汇报将鞑子赶去京都时,连连抚掌大笑:“好好好,让李终尝尝什么叫秀才遇到兵,看鞑子会跟他谈手足之情吗?他手下自诩会打仗的全是我军中的叛将,几斤几两我最清楚,哈哈哈哈……”命甘棠下去替他斟酒,赵砚苏无意扫向她脖间,青青紫紫一片,紧紧捏住酒杯一引而下,李初见他酒相豪迈,心中欢喜,他今天难得兴致高,两人喝的烂醉,临走时将扶着她的甘棠推给他,大着舌头对他说:“赏……赏你一晚,好好……好好享用,滋味不错哈哈哈……”
甘棠被他推得跌跄在赵砚苏怀中,心中屈辱,泪水决堤似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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