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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余的时间,李筱雅都专注于练舞上。
陆希源也会监督她练,基本上每个动作都要做到完美才让过。
这日练舞,李筱雅有个转身的动作,就是做的不够利落,转身亮相的力度不够,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转出陆希源要的那个感觉。
陆希源让李筱雅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李筱雅走到石桌旁,把剑放在脚边。
还有两天就是慕夏宴,她还有几个动作总是做不好,心里很着急。
她看向石桌那一边的谢小灵。
谢小灵站在石桌旁,桌上摆着一方薄纱,而她就在那薄纱上,不知在画什么,在旁边的石凳上,还有这样相同材质的纱,已经卷起来了,粗粗的一捆。
她头发简单的在头上挽了个发髻,身上围了一件粗布的围裙,并不是多么让人惊艳的如花模样,可她这样沉静的气质,竟也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李筱雅就这样手肘支在石桌上,看谢小灵,看她画画。
陆希源进屋喝了水,又拿了两杯水出来,一杯给了李筱雅,另一杯,他直接把杯子伸到谢小灵的眼前。
“休息一下,喝点水。”
谢小灵抬起头来,见他们都没在练习,便也把笔放到一旁,接过杯子喝了几口,“你们练的怎么样了”
“我有几个动作总是做不好。”李筱雅有点沮丧的说。
陆希源对她笑笑,问谢小灵,“你的画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我们给她看看吧”
谢小灵点点头,放下杯子,拿起薄纱的一边,陆希源拿起石凳上卷起的薄纱,一点一点的在李筱雅的面前展开。
李筱雅起初还有疑惑,是什么样的画要给她看,可随着薄纱画卷的徐徐展开,她的表情愈见惊讶。
那薄纱上画的是姑娘的闺房,是小桥流水人家,是烟花三月的清秀江南,接着就像是瞬移一般,画上出现了纵横的山河,大漠的万里黄沙。
李筱雅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却也知道画的是西北的大漠。
从江南到漠北,从市井人家的烟火气
气息到苍茫天地的孤寂。
对比之强烈,意境真实让人只看一眼就印象深刻,可见画画之人的功力之深。
李筱雅深深的折服。
“嫂子,你太厉害了画的真好”
她每日来训练都能看见谢小灵在画画,有时练舞的间隙便会看上一两眼。只是看到的都是局部画面,弯弯曲曲的线条,也不知道她在画什么,直到此刻,才知道她竟然画的这么好。
陆希源笑着说“小灵这是为你画的,这幅江南图是你女装时的背景,而这边关大漠的画,便是你舞蹈中执剑部分的背景,再配合上乐曲,效果会更好。”
“是是为我画的”李筱雅不敢相信,“你一到京城便开始画的,画了这么久所以这是,是画给我的”
谢小灵点了下头,“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所以就先没跟你说,现在看看,还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太好了”李筱雅摸着那薄纱,说“可是我现在跳的这样我怕浪费了这么好的画。”
谢小灵转了下手中的炭笔,想了想说“你现在觉得我画的好,却不知道我在刚开始学画的时候,扔了多少废稿,画了多长的时间,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水平。你不过练这支舞蹈月余,有地方跳的不好并不奇怪。艺像舞蹈,绘画这些,有时有不足,反而更让我们有进步的空间。你不要气馁,再多练几遍,一定可以的。”
这是谢小灵第一次与她说这么多的话。
自谢小灵来了之后,第二日便开始画画。有时与她说话,她也不甚理睬,李筱雅一度以为她是个不好亲近的人,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在给自己画画,思绪不愿被打扰。
“好,”李筱雅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努力。”
陆希源说“好,休息够了那我们开始吧,还有两天,最后努力一把”
两日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尽管李筱雅心中有忐忑,有不安,慕夏宴还是如期举行了。
这日中午,陆希源便与谢小灵一起去了乐坊司。
前一日他们已经把布景全都布置妥当,现在来不过是再最后确认一下。
待到暮色四合,乐坊司门前挂
了双排大红色的灯笼。
微风吹过,红灯笼便在夜色中轻荡,给这浓黑的夜添了几分喜色。
陆希源的身份,不方便在乐坊司久待,他与谢小灵最后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在对面的茶楼里点了一壶茶,边喝边等消息。留苏千北在乐坊司里面看着。
他们坐在茶楼的二层,透过的木窗,关注着对面热闹非凡的乐坊司。
半晌,陆希源轻叹口气,“希望能助她夺魁。”
谢小灵安慰道“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尽人事听天命。”
今夜月色很好,快到十五了,月亮又亮又圆,真像个银盘一般,就悬在窗外。
陆希源见谢小灵托腮看着窗外,嘴上说着听天命,却也在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她会这样关注,是因为他在关注啊
陆希源微微一笑,伸手过去,覆在她的手上,“你来京城都一个月了,天天窝在家里画画,我都还没有带你四处逛逛。”
他这样一提,好像还真是,谢小灵想了想问“那明天”
“好。”
这时,楼梯间一阵响动传来,接着便听到苏千北的声音。
“希源希源”
陆希源兀地站起,“如何”
苏千北到了二楼看见陆希源,反而不如刚才那般急迫,他扭头看看身后的肖沣,又转过来笑问陆希源,“你觉得会如何”
肖沣是后面来的,他来的时候,刚巧赶上李筱雅开始。
他沉默地看完她的舞蹈,听苏千北说要过来茶楼,便说跟他一块儿。
苏千北没想那么多,待他上来看见陆希源与谢小灵这才想起,觉得有些不妥,后来一想也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会在意。
陆希源也看见肖沣。
这么多年没见,他还跟原来一样俊朗,不过褪去了少年气更显成熟稳重。
肖沣与他作揖。
都是苏千北的朋友,陆希源自然也回礼,大家都淡淡地招呼着。
谢小灵看见肖沣,她起身行礼,“肖公子。”
肖沣微怔了怔,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似轻叹般低声,“陆夫人。”
”
因为苏千北与肖沣的到来,谢小灵坐到陆希源的身边,而苏千北与肖沣则坐在他们对面。落座后,陆希源也不急着问结果如何,还拎起小紫砂壶给他们倒茶,那般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把苏千北给急坏了。
“希源,你怎么不追问我结果如何”
陆希源一笑道“筱雅必然是得了魁首,不然你一看到我,自会找我商量对策,而不是问我会觉得如何了。”
“你小子”苏千北笑道“你怎么这么鬼精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又说道“这下我真觉得,当时找你教她,真是找对人了,精彩,太精彩了”
说完他还问肖沣,“是不是好看”
肖沣抬眸看了谢小灵一眼,点点头,又说“布景也很好。”
“对,”苏千北附和道“那布景画得可真好,我觉得那布景和舞蹈相辅相成,少了谁都不行,你是到哪儿找人画的得不少银子吧”
陆希源笑了笑说“是小灵画的。”
“”苏千北愣了,而后突然站起来给她做了个长揖。
惹得谢小灵也赶紧起身,回礼,“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真是没想到,陆夫人的画竟然如此的好,真是让我好生敬佩。”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肖沣。
他怕是认出了谢小灵的画作,所以才想要跟他来的吧。
“苏公子言重了。”
苏千北认认真真作揖后,便也不再此事上多说。毕竟是好友的妻子,若说的太多未免显得轻薄,他见陆希源与谢小灵已经知道结果,便也不在卖关子,将乐坊司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李筱雅的舞蹈排在倒数第二个,她上场之时,乐坊司内的烛火全部都熄了,正当大家不知怎么回事时,只听见咚地一声鼓响,接着又是一声。
随着鼓声渐渐密集,有一道空灵的女声随着鼓声吟唱起来,在这黑暗之中,这吟唱之声,这一声声的鼓声,就像是直接钻入人们的心里。
舞台的某处慢慢亮了起来,然而众人却忽然被这亮起的景象给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那处是万里黄沙。
竟然是大漠。
光线更亮了,漫天的黄沙徐徐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接着,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黑暗处闪入,手执长剑,几个翻腾,跳跃,最后一个利落的半侧转身亮相,就这样闯入眼帘。
好一个英武十足的少年将士
少年日日习武,练剑,也打了胜仗,然而这日上阵杀敌,却遭敌军毒手,一剑穿心
他缓缓扑倒在地上,头却始终向上昂着,手略带颤抖地抬起,似是想要再抓住什么。
他在找什么想要抓什么还有何留恋的
众人尚在思索之时,只见舞台上突然又暗了,大家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舞台又突然亮了起来。
这一暗一亮之间,间隔不过一个呼吸。
台上却画风突变,转眼便是温柔秀美的江南风景。
那少年。
那少年
那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袅娜娉婷的豆蔻少女。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只能看到一个侧身与她秀美的侧颜。她踢腿,下腰,跳跃间能感受到那身段的柔软,就像是江南温柔的雨,一滴滴地沁润心间。
就是这样一个柔美的姑娘,当外敌入侵之时,国家危难之际,她扎起长发,穿上铠甲,变成了那个守卫边关的少年将士
这时,众人的心中才明白过来,那少年将士在弥留之际所留恋的,怕是做姑娘时的那一段青葱岁月吧。
当光亮逐渐暗下去,全场寂静无声,待到光再起,李筱雅又成了那位少年自地上而起时,乐坊司内忽然掌声雷动。
精彩
太精彩了
舞跳的好,乐曲好,布景好,然而最好的,还是她的半面妆,一半是身穿铠甲的少年,一半身娇体软的少女,将强与弱都糅合在了一起,相互矛盾又完美的和谐。
大家看完李筱雅的舞蹈后,前面的姑娘跳了什么都已经记不得了,后面的姑娘再跳也没有心思看了,心里都还在回味刚才的舞蹈。
李筱雅夺魁实在是实至名归,不光如此,甚至连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她那支舞蹈的精彩之处。
李筱雅意外地,红了
半月之后,会试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