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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源与谢小灵吃过饭后,还是没有去逛街,实在是道路积水颇多,不好走路。

回到家后，陆希源去厨房给谢小灵熬药，待他端着熬好的药回屋，便看见谢小灵正在桌上画画。

“在画什么”

陆希源把一小碗药放到桌上，问她。

“京城不过下了两日大雨，城中积水就这么厉害，要是哪天下更大的雨，全城都要被淹了。我想有可能是排水管道的问题。”

谢小灵顿了顿又说“都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排水管道。”她叹了口气把炭笔随手夹到耳朵上，“要是有城市规划图就好了,我还能研究一下”

陆希源伸手便把炭笔拿了下来，把药碗送到她面前,“别想了，京城的城市规划图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到的,这里住着皇帝,这图就跟城防图差不多，不是在工部就是在兵部，哪里能让你轻易拿到”

“我就是看到那么多积水难受。”谢小灵看了看药碗，冲他讨好地笑了一下,“这药太烫了,先放着吧。”

“我都帮你吹了,现在温温的正好。”

谢小灵就是这样,每次开始喝药就很困难,喝了几天习惯之后便又好些了。所以开始都需要陆希源监督她喝下去才行。

陆希源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两颗糯米糖，“喏，把药喝了就有糖吃。”

谢小灵撇了他一眼，把碗接过来，“我还用吃糖吗又不是小孩子”

说完，她一仰脖子，把药全喝了。

药真是太苦了。

苦的她秀气的脸都皱成一团。

谢小灵正抿着下唇，默默忍耐那药的苦涩，忽然眼前一暗，接着唇上被亲了一下。

“亲一下，我亲你一下，你就甜了。”

逗小孩子吗

谢小灵忍不住笑了，她刚想说我又不是孩子，便见陆希源手快速地朝唇边动了一下，接着她的后脑便被他的大手罩住，他又贴近压了下来。

谢小灵微微张开嘴唇，便觉唇边有个硬硬的东西，接着那东西便被陆希源顶进她口中。

一丝甜味慢慢在她口中绽放。

陆希源把糯米糖顶入她口中，还颇为不舍地又亲了几下，才稍稍离开一些，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苦

苦了吧”

谢小灵摇了摇头。

“你要是怕苦，喝了药就来亲我，我陪你一起吃苦。”

谢小灵咬了两下糖说“为什么要吃苦，我们一起吃甜的多好，以后你就这样喂我吃糖。”

陆希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

“你明日便要上课了”

“嗯。”

谢小灵猜想课程内容，便有些好奇，“是为殿试准备的课程就跟面试培训差不多”

“面试培训”陆希源觉得这个词好遥远，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想着夫子跟他们说过的一些关于这课程的内容，便说“殿试主要便是考策论，夫子也猜测不到皇帝会出什么题目，便只能把时政跟我们讲解一番，然后把殿前礼仪教导一下，免得在殿前失仪。”

陆希源又说“殿试就是直接面对皇帝了，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对，或者有哪句话说的不对，说不定他就把人给拖出去了。”

“你要小心。”

“哈哈，我逗你的，你别紧张”

陆希源让谢小灵别紧张，他自己也真的是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每日去国子监学礼仪，给学生们讲算学课，月余的时间转瞬既过，殿试的时间便到了。

这日一早，陆希源穿着国子监的夏季常服，浅青色的圆领襕衫，皂色滚边，上面用银色丝线绣了祥云纹，更在衣袖处绣了国子监陆希源这几个字。

他的头发全部都梳上去，戴了一顶玄色儒生帽，堪堪压在眉毛上一点，如此更将他精致的眉眼全都展现出来。

谢小灵帮他把衣裳理平，然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番。

陆希源两手摊开，任由她打量，问道“如何”

谢小灵笑着说“哪里来的这般俊俏的小郎君”

陆希源抖了抖广袖，又正了正儒生帽，故意不去看她，“名草有主，勿念”说完看了看天色，便在谢小灵额上亲了一下，说“不跟你玩笑了，我要走了，我跟百里昀今晚都不回来了，你一人在家，晚上要锁好门。”

陆希源今日考完之后，晚上要宿在皇城中，那里有专门为学子们准备的宿舍。他们住在那里，是为了以防万一皇帝会随时传唤。

谢小灵

点头，“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我会的，别担心。”

谢小灵送陆希源出了院门，便站在门口，看着陆希源与百里昀，迎着清晨初升的朝阳，一起并肩前行。

陆希源与百里昀到了皇城东安门，门前已经有不少在等待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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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源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终于要见到这里的最高权力人，这是他曾经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卯时三刻，只听见当当当三声钟响，东安门缓缓打开了，队伍也开始慢慢向前挪动。巍峨的皇城就近在咫尺，在跨入东安门那高高的门槛前，陆希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脚踏实地地跨了过去。

进入后，学子们分成七个队伍，每列十五人，跟在礼部官员的后面，一列一列的来到太和殿门外。殿外早已经摆好了椅子和案，案上是全套的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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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源想起夫子都给他们介绍过，殿试之时，这太和殿内皇帝的御座，还有黄案，均是鸿胪寺的官员在殿试前一日所布置的；而在殿外的这些考试桌椅，则由光禄寺的官员安放，便连考生的座位，也都是他们安排的。

陆希源稍稍侧身，便看见在前面不远处，有七张桌案，呈一列摆开，有身着官服的官员们把守，那是光禄寺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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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们排着队，七位一列有序地进入，而光禄寺的官员则在桌案后核对学子的姓名、籍贯等等信息，待一切都核对无误后，便会将与之对应的座位铭牌发放给该学子，另外再发一份宫饼，作为他们的午饭。

参加殿试的学子们，如无特殊情况，基本上都是大铭未来的官员，自然不会像府试院试时那般搜身，查看他们是否有夹带。而此时在这里的参考学子，自然也是爱惜羽毛，如果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还敢舞弊，那恐怕是嫌命太长了。

此次殿试的人不少，但队伍的前进速度还是比较快的，陆希源与百里昀都拿到第五列的位置，不过陆希源在前，百里昀靠后。

他

他拿到座位号后，与百里昀点了点头，两人并没有交谈。

自踏入东安门后，即便没有官员特意来让大家噤声，却也没有学子们交谈，也许是皇宫内庄严肃穆的氛围，让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多说话。

陆希源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先把宫饼放好，又拿起毛笔在试了试，便没有再动其他的东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这偌大的殿试考场被慢慢地填满。

约莫盏茶的时间，学子们便全部落座，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身后忽然响起管弦丝竹之乐，而在这乐曲声中，有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格外响亮“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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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丝竹之声便停了，太和殿外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一两声鸟鸣，偶尔从空气中划过。

陆希源屏息静气的跪着。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忽然有轻微的摩擦声传来，那是布面鞋底与这花岗岩地面接触，所发出的细微的脚步声。

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到，明黄色的衣角，皂色镶金丝的鞋面，与他隔着两个过道的距离，慢慢的走过，紧随其后的，是两列相同的藏蓝色衣角，那是太监的服饰颜色，而他们跟在皇帝的身后，行走起来竟一点声音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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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都显得无比的庄严，而又肃穆。

待皇帝走入太和殿，在龙椅上坐下，而文武官员也都在殿内站好。接着学子们便与官员一起，齐呼三声万岁，等皇帝说了平身之后，官员与学子们才站了起来，静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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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帝身旁的大太监迈着小步，悄无声息地走到皇帝身旁，小声问“皇上，可以开始了吗”

皇帝神情严肃，那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下面站立着的学子们。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浅金色的阳光，越过皇宫重重叠叠的琉璃瓦，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更给他们的青春朝气增添了无限活力。

皇帝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说道“开始吧。”

“皇上您要说些什么勉励的话吗”

“直接开始吧。”

“是。”

大太

监应下后，走到太和殿门口，高声道“殿试开始，请诸位考生就位。”

学子们听到他的号令，纷纷坐到座位上。

这时，大学士到黄案前，将试卷授予礼部官员，然后再由礼部的官员分发给殿外的学子们，待试题全部都分发完毕，学子们接到命令，才打开试卷，开始答题。

答题纸是用宣纸做成的，极为讲究，每页长四十公分，宽十二公分，有红线直格，每行规定写二十四个字，要求每一个字都要写清晰，方正，乌黑，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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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卷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殿试只有一日的时间，清晨发卷，日落收卷，不管写的如何，到了时间就得交卷。

陆希源拿到试卷后，先审题，接着便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遍草稿，接着便开始修改，待最后修改完毕，他觉得满意了，这才往正式的答卷上誊写，等他全部写完，刚好到了收卷时间。

殿试已经是科举的最后一次考试，就内容上来说，再出不了新意，陆希源写起来时竟觉得比前几次的考试都要更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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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不是陆希源能控制的了。

而且这次的考试就是个排名的考试，他自觉自己是进不了一甲前三的，所以考完之后他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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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给学子们安排的宿舍时，陆希源简单洗漱一下便睡下了。他本以为换了床会睡不着，可头才挨着枕头，便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陆希源同往常一样，很早便醒了，照例在屋中做了下简单的晨功便去吃早饭。用饭的膳堂里有不少人，但大家都很安静，各自吃饭，几乎没人聊天。

陆希源在膳堂中看了一圈，没发现百里昀，又与相识的同窗们打了个招呼，便也安安静静地吃饭。

今日会出殿试结果，所以大家都很紧张，都没有心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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