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一愣,这是御虚步的一段心法,这个人怎么也会
但她很快就没时间思考了,随着这段心法念诵,她的御虚步法自然而然的展开,甚至更轻巧舒缓,力求达到“飘忽若神”。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清冷的声音如暗夜中的一道流光,不疾不缓,渐渐的,竟似带上了某种大道的韵律。
苏木早已灵力枯竭,气喘如牛,这淡淡的嗓音如灵雨浸润,她额中的白珠开始缓缓转动,灵气从体内自生,一丝一缕涌进涨痛的筋脉。
暴猿这么长时间奈何不了这个弱小的人类,渐渐狂燥起来,双手抱着一根更粗更大的巨树摇断,摧枯拉朽的狂扫向周围,誓要把一切摧毁。
除了那幢金屋,周围的一切都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横扫,宛若台风过境,苏木在这遮天蔽日的狂风枝叶间,就如同一艘飘摇颠簸随时会覆灭的小船。
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别的了,耳中满是那淡淡的嗓音,似乎将一字一句都刻进了她的灵魂里。
当初自己参悟心法时那不懂的几个段落,当时无法理解的一字片语,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拨开迷雾,她越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反而体悟越来越深。
“迅疾如飞翼”
她脚尖轻点,身子轻盈如飞鸟,在暴猿头上踏下。
暴猿发狂,一爪子向上,带起尖利风声,而她早已冲天而起。
“喷薄如雷风”
出手如电,瞬间击在暴猿胸口,虽说她力量不足,对这头猿造不成什么伤害,但却也引得这猿猴大怒,狂叫连连。
苏木瞬间精神大振,这是她缠斗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二次正面攻击到暴猿身上。
而随着她对心法体悟越深,她的灵力消耗竟越来越小,似乎找到了最关窍的一点,只用一点点灵力带动,整个身形就如飞鸟般轻盈。
她可以如蝶般灵活,也可以迅疾到极致,当她真正发力时,她的身影似乎整个融进了空气中。
而在她的眼中,暴猿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它一举一动,甚至抱着巨木乱砸,都是那么笨拙迟缓。
到最后,她甚至闭着眼睛,光靠风声的判断都能避开它的动作。
到了现在,不用人指点她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闪身跃至暴猿身后,苏木双目一沉,一手握拳,狠狠的照着暴猿的后脑击下。
金刚暴猿全身铜皮铁骨,唯有脑后这一块骨头软的不可思议,她用力一击,立时感到拳下一凹,耳中甚至能听见那轻微的一声“咔嚓”声。
如是三拳击下,暴猿巨大的身子终于晃了晃,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就如同倒下了一座小山,溅起尘土飞扬。
苏木屏息戒备,直到半天后不见那猴子巨大的身子有半丝起伏,她才瞬间吐出一口气。
这一松懈下来,她立时腿脚一软,直直跌在地上。
额头的汗水一滴滴跌进身下的泥土里,她的头发都粘在脖颈上,一头一脸的土,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还在微微颤栗着,实在是狼狈到极点。
然而她半点不敢放松,强撑着站了起来,神情戒备的看向周围道,“多谢前辈指点,还请前辈现身,让晚辈当面致谢”
风声寂寂,暗影幢幢,林中没有一丝声息。
苏木屏气凝息,越发的感到心惊胆战。
这人就在她的身周,她却丝毫察觉不到,说明这人的修为比她高出不知多少,如果对她有敌意的话,她大概早死一千回了。
“前辈前辈”
她又恭敬的叫了几声,心下却很紧张,手中紧紧捏着那个能射出牛毛针的小匣子。
林中幽暗一片,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哗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应她。
苏木又等了一阵,小心的将灵识放了出去,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细细感应过,周围确实没有人,刚才听过的那道低沉清朗的声音似乎只是她的一道幻觉。
良久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人既然不现身,说明暂时对她没有敌意,这一放松下来,苏木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疼的厉害。
头上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着,全身上下的骨头咯咯作响,似乎都差点被那头暴猿拍碎,她忙拿出一疗伤丹药,直接倒出一小把扔进嘴里。
筋脉中重新涌动起温热舒适的灵力,缓缓修复着伤口,苏木叹气,她最近这是走了什么运,三天两头遇险,疗伤丹都当糖豆吃
盘膝坐在地上,直到药性尽数吸收,苏木身上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她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巨大的猿尸有种后知后觉的欣喜。
这么厉害的一头妖兽真是被她给灭了简直不敢想像
换做以前,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厉害
她嗖的一下跳到猿猴巨大的肚子上,脚下软软弹弹的,就像踩着一张巨大的蹦蹦床。
苏木从储物袋中拿出匕首,刷的一下就扎进了暴猿的肚子里。
妖兽大全上可是说了,暴猿的牙齿和骨骼可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卖到店铺里能值不少钱。
虽说她现在不缺灵石,可谁会嫌钱少啊
苏木吭哧吭哧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暴猿的几颗牙齿剥了下来,又捡了几块它巨大的骨头,通通塞到储物袋里。
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再次回到“金屋”时,苏木已经快被自己身上浓郁的味道熏晕了。
金钢暴猿的血,腥臭无比,忙活了一晚上,她全身都是血,苏木这才想起,回来后她还没来得及学法术。
看来得先学会个清洁咒,不然以后每打斗一次都这么脏,她没被打死也得先被脏死
她迫不及待的想洗个热水澡,捏着鼻子再次呼唤手串,不出所料,她依旧回不去
苏木不得不收了房子,又一次跑到了之前洗澡的那个水潭。
正要脱衣服时,她忽然想起也许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还在暗中,她感觉不到只是因为她修为低,说不定上次那人都在,将她看了个精光光
最后,苏木黑着脸穿着衣服跳进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