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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周氏兄弟原来的跟班,全都被赶到门边,在寒风里不适应,不少人都蜷缩着身体,聚在一起不敢嚣张。

而原来睡门边的老弱残奴隶,现在全都靠墙睡,还有茅草麻布垫着。

风水轮流转。

“三哥,你说,这叫时运吗”

杨老四对杨老三充满敬佩,其实杨老四本人也很懦弱,但三哥都变得如此坚强,他深知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

张京懒懒地说“你的意思是老天向着咱们可能吧。”

所谓时运,不过是自己争取来的。

如果一直蛰伏被动,周氏兄弟依然会一直睡墙边,而杨老四说不定会在一个风雨夜被寒风吹的病死。

张京认为,时运,其实就是运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谋何以成

如果单单依靠时运,自己只会一辈子被囚禁在天世界的七方海底,永生永世不见天日。

而在这残酷的世道里,面对隐患威胁,必须越快越好地予以铲除。

只有将黑暗一个不留,才有真正的光明,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这就是张京为何自称天王,他自认自己就是天王。

他虽然身为妖魔,从未吃一人,却因妖魔之身,要被赶尽杀绝,他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越来越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不被所谓正道灭杀。

“哼,不要看他们现在嚣张,周大川哥马上就会回来了”

“周远大哥也会回来的,他认识黑市的人奴隶黑市会保他的。他还有钱”

门边的那些狐假虎威的奴隶自我鼓励地说。

而对杨老二的逃奴搜查,越来越严重,张京都被叫去问话,幸好口才卓越,否则也要被体罚。

而周大川和周远果然穷尽招数回来了。

他们睡门边,不说闲话,仿佛就此乖了。但张京不止一次看见奴隶黑市那群大流氓路过,周远也暗中收买别的草屋的人。

很快,杨家人就要遭受到暴风骤雨的残酷报复。

麻子脸和粗脖子偷听他们谈话回来,出了一身冷汗。

“老大,不好了”麻子脸对张京叫道,“明天将军府来的督工例行检查,他们已经知道你二哥的藏身之处了,而且他们也准备告诉督工,那个杀家丁的人就是你二哥”

麻子脸完全以为杨老二是被诬陷的,他只以为杨老二是不想干活藏起来而已。

粗脖子更着急“他们找来了黑市里的刘人权的人,那可是不好惹的主儿。”

“怎么个不好惹了”张京把别人送自己的苞米粒扔嘴里,玩味地拍拍双胞胎的头。

粗脖子急的都冒汗了“你不知道啊,大哥,那个权哥,绝对的黑手,他已经是木系八段了,而且附近几十个奴隶头子全听他的。”

“他以前把惹他的人放进全是毒蛇的木桶里,那人直接被咬死了,工头都不管。”

“他编了个借口,工头都信了。不光金将军府的奴隶黑市的流通都归他,就连京城半个城的奴隶黑市都是他的。”

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张京很快就听明白了。

“这么厉害啊。”张京叹道,“这是要玩死我们吗”

双胞胎焦急万分“老大,你还是快点逃命吧,他们就等着明天把你们一锅端呢。”

“大哥,不是我们背叛你,我们不敢,我们真的担心你,以前周大川揍我们,你摆平周大川,我们打心眼里感激你”

麻子脸和粗脖子战战兢兢地说。

张京看了眼远处身体已经好差不多了的杨老四,杨老大和杨老汉看见张京回头,都微笑起来,满是善意地点了点头。

张京把最后一个苞米粒丢进嘴里“我明白了,你们不要声张,我自有打算。”

工头催促睡觉的半夜,张京在地上躺着,对杨老汉说“我太累了,今天不用给二哥送饭了,他那里吃得多,明天再送吧。”

“好。”杨老汉下意识就回答。

一家人并肩睡下,屋外工头们偶尔出来巡夜,夜色墨染,树叶如鬼魅瑟瑟颤抖,一个身影从草屋里出来,正是杨老三。

他躲过守夜的,跑到杂物间,就看见还没睡着的杨老二。

杨老二形容枯槁,担惊受怕,但还在苦苦支撑。

张京把情况给他讲明白,理下心绪,见杨老二满脸恐惧,突然拿出一条绳子来。

“二哥,”张京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的确杀了两个人,背负着人命,现在连带着全家都要因你送官,小命都要不保。

二哥,你知道吧,就算我们真的能躲避,你也是躲不了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在这里龟缩吗这还算大丈夫吗

四弟已经好了,家人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周氏兄弟欺人太甚,现在我们大家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二哥的死,来陷害周氏兄弟,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哥,你是我亲哥,是爹的亲儿子,是全家希望,我们何尝希望你去死

我给二哥选择,二哥不想死,那么大不了我们全家就一起死。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奴隶命如草芥,我们黄泉路上,又是一条好汉。我们不会逼二哥你。”

杨老二被他这番话说的心惊“家人都爹也这么想”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二哥。”张京心痛地说,突然掩面低哭,抬起头时真的流出清泪,“我们何尝舍得用你的死来换全家平安

还有小五儿,她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有出嫁,就要和我们一起赴死。这就是我们全家的命运啊,老天不公啊、二哥”

他突然一把抱住杨老二,低吼道。

杨老二顿时洒下热泪,全身抖如筛糠。

“妹妹,哥哥也没办法,我也不想杀那两个家丁的,我不想的但是他们发现了我,我不能在那里就被抓住”

张京听着杨老二的话,说道“哥哥,我理解你,我们全家都理解你家人派我来,就是让你选,无论你怎么选,我们都支持你”

说话的时候,张京握紧了绳子。

杨老二哭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抹眼泪,叹道“好丈夫不惧死,我自向天笑我死了,换全家平安,我死的好”

张京这才放松手,把绳子递给他。

“哥,周大川的人明天就会来这里,明天金将军的督工也会来。”张京道“但我不想亲手伤害你,哥。”

杨老二认真看着张京,汗水混着泪水干涸在脸上,他虚弱无力地笑笑,伸手摸摸杨老三的脸庞。

这样懦弱平凡的脸,却有无比坚韧的目光,堪与恶狼争高下,不与邪鬼让半分。

这就是他杨老二的妹妹

“三儿,你要好好照顾爹,还有兄弟们,还有小五儿”杨老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后叹一口气,笑了两下,“哥哥在天上保佑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好好活着。”

张京的目光在黑暗的屋子里,如同两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哥,你放心。”少年语气如寒刃,一字千金,“我一定会让家人摆脱奴籍,将来一定会给你重新下葬,给你世上最隆重的追悼葬礼,你为了全家人的性命而自愿牺牲,我一定会让全天下都为你的死而跪拜一定不让天下人再有辱我们者”

杨老二被这番话震在当场,看杨老三脸上的执着,不觉又流下泪来,重重点了点头“好妹妹,你有这份心,哥哥就开心,就高兴”

张京抹抹眼泪,杨老二紧握绳子,把绳子搭在房梁上,张京抱着他的双腿,杨老二把头放进绳环里,最后低头看了他一眼,微笑。

张京也抬头微笑。

他放开杨老二的腿,杨老二的身体在半空摇晃了一会儿,拼命挣扎,最后归于寂静。

张京把杨老二尸体拿下来,绳子也解下来,探探鼻息,因为不放心,又把绳子绕着杨老二脖子,狠狠勒了许久,确认死透了,就让他躺在地上,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把绳子胡乱堆在地上,走出门去。

这时候,离凌晨三点不过还有一小时而已。

张京回草屋之前,路过工头的房屋,轻巧进去,把他们所有的廉价丹药、修炼书册全都偷了出来,包在一起,扔进周远平时藏食物的坑洞里。

他有修炼基础,自然没让人发现,如一阵风一般快速。

屋里,杨老大打呼噜,翻了个身,发现三弟走回来躺下,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去了,妹”

“撒尿去了。”张京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凌晨三点,所有奴隶照例被叫醒,周大川和周远都是重伤在身,却也不得不出去,临出门,周大川阴毒地看了一眼杨老汉,道“今天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哥,你放心,万事俱备”周远的右手完全残废了,他挨着周大川的肩膀,紧握左拳,“杨家人今天不全死光,我就不叫周远”

他命令跟班们“你们马上把杨老二带出来,哼,他脸上有痕迹,肯定是他杀的家丁。”

“我们马上去。”“绝对让那废物跑不了。”跟班们立刻走了。

“这就是和我们作对的下场。”周大川的伤口还在剧痛,每一次疼痛,都让他对杨家人的恨意更深几分。

“我恨不得吃他们肉,喝他们血,但现在只能忍下来,暂时一忍,方可成大事。”周远拍拍周大川肩膀,两人走到草地坐下吹风,身体早就不如当前。

杨老汉和杨老大、杨老四还完全蒙在鼓里,张京拉住杨老大“哥,咱们现在就去给二哥送饭。”

两人就这么去了,路上杨老大笑道“多亏了麻子脸和粗脖子,今天饭堂有甜粥喝,肯定是督工要来的原因,真好,希望老二也多喝点。”

张京道“咱们快点去,我刚才看见周远的跟班去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杨老大一惊,“那咱们快走”

周远手下一进来,就被脚下绳子绊的摔倒,一个人拿起来绳子一看,骂道“这啥破绳子啊怎么乱放呢”

另一个手下走进屋一瞧,霎时吓得脸色惨白,只见地上杨老二的尸体还很新鲜地横躺着,表情狰狞,似乎经历过剧烈挣扎。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门外一声大喊,正是张京所喊。

杨老大抢进门来,手里的粥盒顿时跌到地上,糠粥撒了一地,他瞬间就懵了,多看了好几眼,确认真的是老二,就两眼模糊淌下泪来。

他看见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捆绳子,而老二脖子上竟是勒痕,杨老大嘶吼一声扑过去“我杀了你”

顿时就把那个跟班打倒在地。

张京在旁边挡住几个要跑的手下,对门外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武丁和工头满脸凶相地赶到,一看地上尸体都震惊且暴怒起来“今天督工要来查,你们怎么能杀人

督工要清点人数的我说杨老二怎么失踪了,原来是被你们杀了”

后赶到的工头大叫“全给我抓起来”

张京坐在地上哭“哥哥啊,哥哥,你怎么就死了,你怎么被这些周大川和周远的贼人活活勒死了呢”

奴隶们风闻而至,都大感惊愕,平时受欺压的奴隶们得知周大川和周远居然命令手下,光天化日杀人,都唇亡齿寒起来。

“平日里欺压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人家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大川这是要当皇帝啊,要当奴隶王”

“我说杨老二怎么消失,原来已经死了”

别的草屋窝棚的奴隶和奴隶头子也都围过来,本打算今天来整治杨家人的奴隶黑市的人也隐藏在人群里,不敢出来,怕惹祸上身。

督工还没来,但督工的先行武丁来了,直接就把周大川和周远和他们的人扣下。

“今日是督工巡查日,居然有人犯事,绝不姑息”

周大川和周远正在让跟班捏脚捏肩,就突然被上了重拷。

周大川拼死叫道“冤枉啊,绝对是他们杀了自己亲哥,栽赃到我们身上”

“对啊,我们没有杀人。”

“我们进去就那样了。”

“我是被绳子绊倒的,才拿起来看,我没有勒死人”

平时四处其他别人的跟班们即使辩白,也全被一网打尽,捉拿归案。

督工的武丁们正好贯彻老爷们的命令,杜绝恶霸滋生,为首的、沾连的,全都送官,同伙也一个不放。

周远也拼命挣扎“杨家人就那点,没人帮他们,他们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是陷害”

不料武丁们冷笑道“抓的就是你这种地头虫你教唆杀了人,还如此狡辩,以后到审案老爷面前狡辩吧”

“呵,若不是我们赶到及时,只怕杨老大和杨老三也要被你们勒死呢。”

“他们至于为了报复你们杀亲哥吗他们如果能想到用弑哥来栽赃你们,至于被你们欺负到现在”

“你们污蔑别人弑哥,才是颠倒黑白。杨家人没有那么狠,我们一向知道的”

他们直接挥着杀威棒,把周大川和周远打的口吐血沫,难以站稳,几乎要跪倒在地。

杨小五儿今天起得特别早,结果来到女院,就听说出了命案。

“怎么会”

杨小五吓得立在原地不敢进去。

正在议论纷纷的女奴隶们看她一身干净气质,又是百年难见的女人,就问“你找谁啊”

杨小五整理心绪,好声好气地答“我找杨三哥”

家人们好久没见了,杨小五想起他们,还有张京,就忍不住想要微笑。

他们一定也想自己吧

一家人终于可以一起吃东西了,杨小五想起以前的自己,还很羞愧。

“你就是杨家人”

那些奴隶纷纷痛惜起来“周大川和周远两个,今早教唆人,把你哥哥活活勒死了”

杨小五瞪大眼珠,不敢置信“怎么会我哥哥”

她以为是杨老三被勒死了,手里的布包直接掉出来跌到地上,食物洒了一地,都是她这些天攒下来的。

“哥哥”

想起张京的笑颜,杨小五捂着脸可怜悲痛地哭了起来“为什么呜呜呜,我要见我哥哥,你们快带我去找我哥哥”

亲人亡故之痛,让奴隶们都动容起来。

“好,我们带你去。”

这时候,周大川还在辩解“那杨老二就是杀死家丁的凶手逃犯,各位老爷看看清楚他脸上还有一道家丁划的血痕呢,就是铁证。”

“放屁”工头叫人把杨老二尸体拉出来放地上,所有奴隶都围了过来,面上都染上恐惧之色。

只见那杨老二脸上竟然有七八道被刀划的血痕,面目全非,还都干涸了血。

“这分明是旧伤,是你们虐待出来的。”工头摇头道,“周大川啊周大川,你未免也太狂了,怪不得杨家人不顺着你,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人事吗”

这时候去搜查周大川和周远藏食物坑洞的武丁回来,把东西全倒到地上。

张京指着其中一柄带血迹匕首,躲在杨老大身后哭喊道“他们定是用那把刀划的我哥哥的脸”

围观奴隶们都皱眉,有的甚至跟着哭起来,现场一片悲戚。

“怎么能这么做,他们这是不让人好好活,也不让好好死太恶毒了”

“今天是杨家,明天就是我们了”

“杨老二死的好惨啊,工头老爷、武丁老爷要做主啊”

奴隶们跟着哀嚎。

这时候,原本持中立的工头们却看着那些东西里面的丹药和书册,勃然大怒。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周远,你不知悔改,果然还在偷偷修炼”

“偷到你主子们头上来了,你这猪猡是不是想也这么虐待我们这些工头”

“这是罪加一等,你们蛇鼠一窝,必须死了,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居然敢偷盗修炼秘法,你们真的要造反”

火上浇油,可致燎原大火。

督工赶到的时候,都听说了这个状况,正好趁机在上级面前表现“此事重大,必须上报将军府管事,绝不轻饶”

周大川和周远,以及他们的爪牙跟班早就被带走,一地狼藉也被当作罪证带走。

在人来人往中,杨小五看见了身上盖着白布,在担架上被抬走的杨老二尸体。

她立刻追了上去,哭道“哥哥,哥哥”

张京在远处看见杨小五,一愣,而杨老汉和老大、老四早都哭成了个泪人。

张京去杨小五身后,拍她肩膀,杨小五伏在尸体上,武丁喊“起开,不要耽误办案”

杨小五吓得后退,这时候被人拍肩膀,回头,就看到了她以为已经死了的杨老三。

日出之辉洒在杨老三脸上,张京笑道“你怎么哭成个花猫了”

还没说完,少女就一头埋到他怀里,抱住他颤抖着嚎啕大哭起来。

“哥哥,呜呜我以为你死了,我不想你死你没死,太好了”

断断续续的说着,杨小五的泪水浸湿了张京的衣衫。

他回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哥哥也担心着你,去世的是二哥,被周大川和周远的人勒死了,你要记得这个仇。”

杨小五抬起头,梨花带雨,眼带愤恨,紧紧抱着张京“哥哥,你们原来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什么都不懂我对不起你们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不想哥哥你们继续独自承受这些呜呜呜”

张京摸摸她的发顶“你懂就好。”

杨老汉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就这么说死就死了。

而小五,却似乎很被三儿子感化,和家人团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这一切都太沉重了。

“小五,你怎么来了”

杨老四哭成泪人,他最喜欢的就是二哥,其次就是三哥。

现在二哥死了,他就和张京关系最好。

小五在张京怀里哭“我还不来,就太不是人了我本来是想来和大家一起吃东西。

还有关于将军府招打手和壮丁的消息,也想让哥哥们去试试,尤其是身强力壮的二哥但是呜呜呜”

张京拍拍她的肩膀“别太伤心。你说将军府要从奴隶里招打手”

“嗯因为那个、最近有妖魔在京城肆虐,各个贵族都要派兵,老爷舍不得用家丁,就来奴隶院找壮丁”

杨小五啼如黄莺,身形窈窕,缩在张京怀里,弱不禁风地哭泣着。

张京心想,说的好听,不就是招炮灰吗

不过,倒是好机会

杨老大痛失二弟,这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弟弟,他死了,他怎么会不伤心在一边断气似的哭“周大川和周远必须死,他们杀了二弟,他们怎么能”

张京也跟着说“大哥,他们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杨老大道“弟弟,你说我们前些天反抗周大川,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们不那么做,是不是二弟就不会死”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看向张京。

张京心里冷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怒道“大哥觉得,一辈子跪在地上挨周大川的打,让四弟死在病里,让二哥终有一天被家丁抓住杀死,而我们一辈子睡门边,就是对二哥最好的安排”

杨老大见一向懦弱的三弟突然暴起,说了这一番他无法反驳的话,瞬间涨红了脸。

“三哥说得对爹,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杨老四悲痛地说。

而杨老汉则是坐在地上“这事,老三说得对,难道反抗的人错了吗

被欺负的人反抗一下就错了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错了”

杨老大羞红了脸,他隐隐感觉到了,杨老三在家中的地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老三爹你们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杨老大低下头,他真切地感受到,杨老三说得对,他反驳不了。

而且老三是他的妹妹,他心疼还来不及呢。老二已经没了,作为大哥,他必须保护老三和老四。

还有小五儿。

注意到杨小五居然在怀里哭睡着了,张京忍住微笑的冲动,把她叫醒“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杨小五忽然不太敢看张京,自己在哥哥怀里哭睡着了,实在是丢脸。

“回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张京说完,就继续淡定地走路。

“哥哥也不要太伤心了。”少女小心翼翼地绞着手说。

张京道“到了。”

杨小五一直走在张京身后,不留神没有跟着停下,一头栽到张京背后,脸贴着他挺直的脊背。

张京勾起一个杨小五看不到的恶笑“怎么了”

杨小五不说话,直接羞得跑了,看也不敢看张京。少女心绪总是深。

张京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往回走,却没有着急回去。

他来到一棵大树下,盘腿坐下,调整呼吸,然后拿出怀里的丹药。

那些从工头住所偷出来的丹药,大部分都被他私留了,反正工头也会以为是周远他们吃掉了。

虽然是廉价丹药,却也是京城工坊的合格产品,虽然都是下等仙草,但聊胜于无。

就着水,张京一股脑把四十多粒丹药像吃糖一样都吞掉了,顿时感觉肺脏像火烧起来。

他暗恨自己有些心急了,也有这具身体过于孱弱的原因。

闭眼调息,气运丹田。

守丹道,护灵气。

指捏三玄轮,眼压力山位,力量直冲天府。

张京很快用意识来到了自己的火道和土道,此时他能清楚感到自己脸上热热的,又流鼻血了此时更加不能松懈

张京紧压火气,把那股丹药形成的秘力,瞬间压向丹道。

那股秘力不得已来到丹道,就轻易被那贪婪的丹道吸收,最后与张京的身体融合。

张京趁势提气,大冲丹府,果然毫不费力就达到了火道八段,以及土道八段

九段到八段,求的就是一个方向。找对方向,事半功倍。

而八段升七段,则是要经历瓶颈期过渡,达到一个远超八、九段的新高度。

张京收整气息,睁开眼,起身随便擦擦血,走去河边洗脸。

结果一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杨老三的脸居然青白青白的,张京骂道“这废物身体,这点儿丹力就受不了,何堪大用”

不行,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奴隶窝条件太差,对自己的修炼是极大的障碍。

张京转转眼珠,来了思绪。

下午时分,惠风和煦。

金将军府的督工把周大川和周远的事上报了管事,管事批示下来“即日处斩示众”

奴隶们还被拉去要求围观,杀鸡儆猴。

周大川和周远跪在行刑台上,被强制低头,他们抬起眼,在奴隶堆里看见一双寒光四射的冷目。

是杨老三。

他们都知道,但他们从未想过,杨老三会露出如此恐怖的目光。

他老实的脸上,嘴角诡异地勾起,眼睛闪烁着极致的嘲讽,这是胜利者的笑容。

他的眼睛和笑容似乎在说你们输了。

周远抖抖嘴唇,呜咽一声。

“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行刑”督工扔下指示牌。

刽子手迅速举起大刀,血溅高台,声音戛然而止。

围观的奴隶们大部分都害怕地捂住嘴,或者低下头不敢看。

行刑结束,大家一哄而散。

张京回到草屋,一百多个奴隶噤若寒蝉。

从现在起,杨家人才是这个屋里最大的头目,杨老汉骤然翻身,什好处都是他家独一份,确确实实的没想到。

首战告捷,小菜一碟。张京心里并没多大思绪,在破草屋苟且并不是他的目标。

而这时,双胞胎奴隶跑了过来。

“老大,现在您就是这个,我们觉得啊,老天就是向着你的。”

麻子脸一顿吹嘘,张京道“怎么这么说”

粗脖子道“这不是昨天我们说那事,你说没事,结果今天就哎,杨二哥是死的凄惨,但”

张京皱眉“你们不会说话就闭嘴。”

“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把食物给张京,张京认真审视他们,显然他们也真的认为张京一家人运气不错。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老天的决定,懂吗”

张京慢慢地说。

他的语气明明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气息。

“懂懂懂对,就是这个理。”

“就是这样,老大说得对。”

然而这时候,其他奴隶竟然也凑了过来。

张京有些不悦别人偷听,但还是释然了。奴隶们主动来给张京捏肩膀“老大,我这个力道舒服吗”

然而张京却怔住了。

自己以前座下属下万千。那时候的自己号令群圣,何等风光

现在却是一个可怜的人族奴隶来给自己的肩膀,的确是有点心酸。

然而张京还没说话,门外就传来声音“杨老三在哪里”

张京凛魅看去,那些奴隶都有些忌惮地凑到张京身边,双胞胎麻子脸和粗脖子则是拿起板条要充当张京的奴隶护卫。

杨老大和杨老汉、杨老四都在屋里,他们都是一惊,怎么是找老三的

屋外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出来之后,那人也迈步进来。

是一个黑发微卷的英气高个儿男子,穿着一整套没有破洞缝补的衣服,脚踏长靴。

他眼如黑蛇,目光如电,嘴唇下也有唇钉,显示着修行者奴隶的身份。

“我就是杨老三。”

张京见他人出现,才不慌不忙站起来。

张京面无表情,既没有很强的气场,也不显得退步懦弱。

那男子身后跟着许多精锐奴隶,一进来就气势汹汹,一边嘴角翘起。

“我是权爷的结拜二弟,道上都叫我扁头蛇,你可以叫我蛇哥。老三弟弟,得罪了,我们权爷有情”

此话字字有力,力如钢铁。

在场的奴隶都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扁头蛇,这可是刘人权身边的红人,统管奴隶黑市的大人物”

“据说将军府管事都得让他们几分,还有这京城里的三十四条街坊地下市场,都有涉猎。”

“怎么不找杨老大,专门找杨老三”

“应该是杨老大独臂,不太好带吧看来看去,杨家也就剩个杨老三可堪大用。”

奴隶们的议论声里,杨老大脸微微有些涨红,但还是由衷为三弟担心。

他不在乎别人说他独臂,不在乎别人说三弟抢了你风头,二弟已经没了,三弟必须好好活着

因此杨老大拽了拽张京的衣袖。

“没事吧”杨老大很担心,怕杨老三回不来。

杨老汉则是一听到权爷二字就知道是刘人权,他眼神立刻变得怨毒。

刘人权,小小年纪就涉足奴隶黑市,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几十年,比杨老汉年轻一点而已。

而张京,知道是刘人权来请自己,就心里有了想法。

杨老汉以前和他讲过,杨氏兄弟的母亲,就是因为不想屈从于刘人权的逼jin威吓,自尽了。

刘人权就是害死杨氏母亲的凶手。

而杨老大的断臂,其实也拜刘人权所赐。他的手下像螃蟹一样肆虐,就是他的默认,让他手下砍断了杨老大的左臂。

此恨此仇,绵绵无绝期

张京并没有杨老汉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说了声“多谢蛇哥亲临”礼节做足,就带着几个手下和双胞胎出门了。

临行前,张京回头朝杨老汉等人微笑示意了一下。

“会不会回不来了”

“肯定回不来了。”

“权爷可不是吃素的,周大川倒了,杨家肯定要见血了。”

奴隶们想起刘人权,就吓得面如土色。

张京一路跟着走,目视那扁头蛇的修行基础,感觉到一股极强的丹力直冲其丹府。

难道已经是七段以上的高手

张京现在必然是不能锋芒毕露,那属于找死。

他跟着来到一处房屋,布置干净,宛如平民民居,要不是奴隶们人来人往,根本看不出来是奴隶老巢。

等到进去,还听到吹奏笙管的声音,曲调属于下里巴人中的下等。

但这样的条件,在奴隶窝已是不菲。

进去后,一桌一凳、一帘一门,皆是不菲。

张京被扁头蛇带进去,就有许多身强力壮的奴隶,他们被晒成黑皮,一抬眼就是杀气血气扑面而来。

张京面无表情,甚至点头示意,竟是没有产生丝毫畏惧,平淡如水。

这些奴隶护卫就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见到了年轻时期的刘人权。

屋里,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抱着一只白猫,手上居然还戴着金戒指,闪闪金光映人眼。

两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在他身边,一个逗猫,一个给刘人权讲笑话。

意外的是,刘人权唇下并没有黑钉。

很多奴隶在屋里待命,一瞬间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张京,目光如铁,如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听说了你,后生可畏。”刘人权一开口就是震慑人的煞气,但语带轻视,如对待猫猫狗狗。

张京注意到很多奴隶都紧盯着自己,他们手里居然还有数量不少的刀剑。

他沉下心来,微微一笑“权爷,小的能得你赏识,三生有幸,在此见礼了”

刘人权抚摸着白猫的皮毛,那白猫眼珠是亮黄色的,还只是幼猫,皮毛发亮。

而他的眼珠却是浑浊的发黄,逼视着张京,见他一副木讷后生的傻样子,顿时有了自己的熟练对策。

“你很识时务,我想让你干一件事。对了,你家人似乎不喜欢我我和你家好像有仇吧”

刘人权说话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就上下打量张京,其中一个气质聪敏,勾人心神。

“生为奴隶,能吃饱就是好事,奴隶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仁义道德,有什么用谁让我吃得好、吃得饱,我就服谁。”张京苦笑,“权爷认为我说的怎么样”

“好。”刘人权忍不住挤起眼睛,用力抚摸一下白猫。

看得出来,这西域买来的白猫很得刘人权喜欢,平时娇生惯养。

被他按疼了,白猫居然嚎了一嗓子,亮起爪牙,跳到地上,撅起长尾打了个哈欠,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张京脚边。

刘人权根本不给它剪指甲,因此这猫爪子极利,一挠就是几道长血痕,淋漓吓人。

“这”

扁头蛇一怔,然后有些敌视警惕地看向张京。

“不必。”刘人权抬起手,金戒指晃人眼,“看他如何,这狸奴脾气骄。”

那猫呲牙咧嘴来到张京脚边,其他奴隶都害怕沾腥,不想让那猫碰到自己,要么就是挨挠,要么就是惹怒刘人权,总之没什么好处。

稍有处理不好,对这猫造次,就等于打刘人权的脸。

对奴隶们来说,这只猫就是刘人权的形象化身。

“要死了他要死了”

“猫哥脾气很差的。”

奴隶们低声道,用闪烁的眼神迟疑地看张京,幸灾乐祸地期待他的表现。

然而下一刻,就见张京飞快地低头,用手揪住那猫后颈,然后迅速把它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刘人权面前,喊了一声“物归原主”

扁头蛇怕杨老三伤害刘人权,准备阻挡,结果被刘人权推开。

刘人权接住那只白猫,在怀里撸了两下,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群饭桶怕个屁,老三做的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

张京低着头笑道“谢权爷赏识。”

奴隶们后知后觉,后怕起来。

而扁头蛇见张京这般得刘人权赏识,不由得瞪起眼睛,非常不服气。

这厮凭什么敌方无限倒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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