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过得很快,散着柔光的月亮下去了,太阳就升起来了。常欢长睡不起,外面的人也不敢叫她,老祖宗的脾性他们还没摸清楚,又怎么会鲁莽的行事。

怀着这个思想,包括凌虚子在内,天一门中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叫醒常欢。

凌虚子今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昨天有些怪异,摇了摇脑袋也就不想了,只是很奇怪,明明昨天他想引荐给老祖宗的不是那三人,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叫了他们的名字。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兴许是见了老祖宗太兴奋了,那三人也是他门派的精英子弟,凌虚子觉得可能是他们和老祖宗有缘吧,否则这种好事是怎么也落不到他们身上的。

常欢这一觉睡的真是无比的香甜,仔细想想,这大概是她零碎的记忆中睡过的最香甜的一次了吧。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有些折射进了房间,阳光暖暖的,常欢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室内被阳光照的更是金光闪闪,内些发亮的灵宝,玉雕的器具,可以看出凌虚子对常欢的尊重。

利落的起身,袖子又是一挥,门窗便全都开了。

在常欢门外凉亭中等着的两人被惊了一下,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了,也不敢开口唤常欢起床。

此时见门开了,两人更是利落的从凉亭出来,跪在了常欢的门前,口中恭敬的唤道,“老祖宗万安。”

常欢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用最快的时间洗漱了,然后才慢悠悠的出去,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两人还在地上跪着。

常欢手中拿着一根白色的玉箫,上面刻着古老的纹路,倒是极为好看。

她将手中的玉箫打了个转,看了两人一会,随即开口,“你们还想跪多久跟上来。”那两人立刻从地上起来,匆忙的走了两步,跟在了常欢的身后。

常欢走着,然后开了口,“天一门中可有什么清净之地”长相较为温润的弟子跟在常欢身后笑了笑,恭敬的答道,“老祖宗,后山鲜少有人会去。”

常欢眨巴了下眼睛,随意的靠在走廊一旁的柱子上,手中的玉箫又开始了转动。“你学的法诀是什么系”

常欢对着柳倾叙开口,柳倾叙的眼睛里清清明明,昨日的痴迷已经尽数褪去。“水系。”

“那你呢”她又看向那个冷艳的少年,宋初。

宋初抿了抿唇,口气虽然不冷,但也是淡淡的,“雷系。”

宋初是雷系这让常欢有点儿吃惊,她看他这性格,还以为是冰系呢,柳倾叙修习的法诀倒是和他本人极像,温和的像流水的翩翩公子。

宋初皱着眉头,还在思索着刚才在凉亭和柳倾叙讨论的事,他们两人同时失去了昨天的记忆,昨天他们的记忆,都是在掌教喊住他们的时候就空白了,那战惊云呢常欢的神色很淡然,宋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老祖宗,昨日和我们来的战师兄呢他怎么不一起”

常欢一扯嘴角,端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笑,“杀了。”

宋初脸上的神色微变,垂着头不再说话。

柳倾叙在一旁听着,温润的眸中闪过几抹了然的光,之前他就怀疑是战惊云在他们身上搞了鬼,现在看来,死了倒是正好,如果没有他,按照他们的资质又怎么会被掌教选中,毕竟人家的亲传弟子还在那摆着呢,也不知道等那几位回来了,看到这番景象会是什么神色他脸上隠隠约约透出了几抹笑意,依然还是温和如玉。

常欢把玩着手里的萧,沉默在他们之间化开。

“老祖宗老祖宗”穿着粗质白衣的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衣着缭乱,衣摆处沾着血液。脚下一个不稳,他便踉跄着扑倒在常欢的脚下,柳倾叙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不让那弟子碰到他洁白的衣摆。宋初半蹲下,将那弟子搀扶起来,没有在意身上粘了血液。

“怎么回事”常欢主动的开口询问。

“老祖宗”那人说话的口气气若游丝,嘴中有血液逸了出来,“快去救、救掌教”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闭上,整个人靠在了宋初身上,常欢左手摸过右手的储物戒,手里出现了一瓶药。

“喂他吃了,你们在这里照顾他。”冷冷的吩咐完,常欢扭身便凌空飞了出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到了天一门大门口的上空,底下是一白一青的两股人打在了一块。

常欢俯身向下飞去,只见凌虚子被人一掌拍出,身体划破空气朝她飞了过来,常欢眯着的眸中尽是杀意,一手拉住凌虚子,另一手念动法诀,冰红的剑自她身后飞出,瞬间变了有六米长,剑直愣愣的冲了下去,巨大的阴影袭来,上面蕴含的威压让人惊惧。

打在一起的两方弟子瞬间分开,剑尖朝下,插进了他们空出的地方,稳稳的竖立着。

森冷的寒光是浓重的,所有人都感觉心里是一股冷意。常欢运力将凌虚子稳稳的放了下去,手里的萧也被她收进了储物戒,天一门的弟子立刻上前拥住了凌虚子。

常欢只身一人站在竖立的剑柄上,眉目间是深沉的杀意。“你这小女娃来这里捣什么乱是不想活了吗”穿着青衣的中年人开口,口气很是不耐。

天一门还没来得及昭告整个大陆,所以除了他们天一门的人,还没有人知道天一门的老祖宗出关一事。

中年男人是苍穹派的长老,天一门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子,他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按理说以他们的修为是打不过凌虚子,不过法宝在手,堪堪打过凌虚子而已。

常欢不理他,单单是看着他们所有人。

中年男子却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这让受多了别人阿谀奉承的他有些不能接受。

“你这小女娃是怎么回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容不得你放肆,速速离去吧”因为常欢穿的是一身红衣,故而男人并没有把她当做天一门的人,只以为是哪个家族出门游历的小姐,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仓原,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我天一门的常欢老祖”扶着凌虚子的一个弟子开口,语气更是怒不可遏。

苍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祖哈哈,老夫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老祖有多厉害呢,不如今天你让我见识见识”苍原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他身后的弟子见他笑,也全都跟着笑。哄笑的声音像是魔音贯耳,苍穹派的人脸上的神情是轻蔑的,笑容是得意的。

天一门的弟子一个个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们也笑了,却是刺骨的冷笑。

老祖宗的实力他们是见过的,苍穹派的人在老祖宗面前这么得意,现在他们笑有多灿烂,等会的他们哭的就有多惨。

“你们是苍穹派的人”常欢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开口有礼的询问他们。

天一门的人在一旁仰视常欢,常欢一开口,他们全是一愣,老祖宗怎么对苍穹派的人这么有礼

因为常欢是站在剑柄上的,剑身又是六米长,底下的人如果要看她,都得高高仰视她,苍原什么时候这么看过别人,他二话不说,御剑飞了上去,狂妄的看着常欢,“小女娃,和长辈说话还是礼貌点好。”

常欢凝视着苍原,声音冰冷又蕴含威压,“小辈,你应该尊称我一声前辈呢。”

“什么”苍原脸上有些苍白,仔细打量着常欢,由于常欢并没有刻意收起等级威压,苍原渐渐感觉自己被无形的气压打压着,控制不住想跪着颤抖。

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实在是常欢看起来太年轻,说她是老祖,他真的很难以置信。

常欢看威压差不多了,就压制住,不再让威压继续外放,她张开双臂飞到苍原的剑上,压低了小女娃的童音,“你们苍穹派的人不懂规矩,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们。”她长而柔顺的头发随风飞扬,偶有的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纤细的手指在苍原面前张开,一根根的,漂亮极了。

绚丽的火光从她掌心射出,她的美眸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是在享受凌虐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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