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如今一门心思地将目光放在了常家身上,倒也无心管他两家是何种渊源了。
要说这傅林两家与常家敌对,和皇上与常家敌对,那都是各怀鬼胎,常,傅,林三家是世家大族,其中林家的祖爷当年还是常家的部下,后来经常家提拔当的氏族。
这人的权利一旦大了,就容易贪得无厌。近十几年来因为常欢的爹娘北伐战死沙场,小辈又独剩常欢一个,常家大有没落之势,林家的心气儿也就跟着越来越膨胀,渐渐不满足于待在常家的光环之下了。
可百姓心中妇孺皆知的将门只有一个,那就是常家,所以如今林家是想取而代之。
再者,既然皇上有意要除掉常家,那他们林家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呢如此一来便是一举两得。
但是林家也明白这孤军不成王的道理,所以便想方设法地拉拢原本在一旁观战的傅家,甚至还将自家的宝贝千金也就是后来傅原的母亲林想容,给嫁进了傅家。
再后来没几年就是林想容和她的表哥闹出丑闻,傅御史将其休了另续一房,林想容病死在林家吧啦吧啦
常欢翻完了这些陈年烂谷子的旧事后,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宫里那帮史官写的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她总感觉漏掉了些什么。
“小姐,还真叫您给猜着了,傅夫人当年死得蹊跷。”
“夫家引毒,娘家流胎,致死一击还需凶手作怪。”
“傅夫人生前在林家时极爱喝一种养生粥,但是小的去林家打听,却并没有听说当年有厨子做过这种粥。”
出了林想容这么一件丑事,傅原自然是傅家不待见,林家也不喜,所以他现在所做的这些打算,多少都是为了自己,也正因此,皇上愿意选他做戍北监军。
不过能说服生性多疑的皇上相信他这个常家的女婿,倒也真是他有能耐。
可他这一面在皇上面前忠心耿耿,一面又私下与常欢达成同盟,也看得出来是个为成大事作死不要命的主儿,所以常欢不敢全信他,但却也不得不帮他。
“哎,到了那里先别急着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定要先跟我七叔打好关系知道吗让他帮你出面,别到时候我这边被皇上盯着,你那边又被逮着了。”
傅原听了她的嘱托,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说:“当初你要是有为夫十分之一的聪明,如今也不至于让常家沦落至此。”
那意思是嫌弃她的嘱托多余。
傅原和常欢一个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一个是性情火爆,粗枝大叶;两人婚配近三年了竟没打过架,当真是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了。
“你大爷,你一个被傅家嫌弃了的嫡长子竟然还有脸来嫌弃我”常欢掳了袖子就要冲上去,“我爹曾是大赵第一镇北将军,我爷是当朝一品,你一个招赘的女婿,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傅原默了片刻,又端起了茶盏,浮了浮茶盖,嘴里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得这么热闹,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
“我”常欢一时语噎,思索了半天后竟然发现他说得很有道理,当下便恼羞成怒了起来,一把上前夺过他面前的茶盏,语气不善道:“我们家的茶,你别喝”
他听了颇为不屑,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道:“我没来常家的时候你们家有茶吗,白水加点茶末子就是茶”
“切,那你还不是陪我爷喝了一下午嗓子都喝哑了我看你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喝个茶还都能喝坏了嗓子,等到时候到了边关喝风沙,我看你怎么办”
“呵,我怎么办用得着你管我就是死在边关了那也不是正合你意,我死了你好和你的那个死秃驴双宿双飞”
“啪”
这一巴掌把傅原从魔障里给拉了回来,他捂着蹿红的半边脸,转过头看向她,却看见她满目的厌恶中深藏的恐惧。
“你过分了。”她隐忍着心里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似乎轻笑了一声,纵使有些狼狈也不减半分的儒雅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