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真的打算接受夏明浩的归附吗”齐浩轩喝了药后,靠在床头问前来探望他的谢天遥
这几日经过薛飞的悉心调养,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到他旧病复发,薛飞并不允许他下床,夏明浩的事,也是今日谢天遥来看他,才和他提起的
谢天遥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担心他是夏宸英的儿子,前来归附别有用心,我会小心他的,今日来看望你,也是想问问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老实说,我以前并没有注意过他,他在信中说他有一万精兵良将,这个消息可信吗”
齐浩轩的眉头微皱,看着谢天遥低声道:“齐家庄的生意遍布四海,在豫州自然也有人经商,据他们传回的信息来看,这个豫王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因为十五岁便到了豫州,和夏宸英的关系又一直恶劣,如今年近三十也还未有正式册封的王妃,豫州之地,荒凉贫瘠,年年都在闹饥荒,朝廷也向来由当地的百姓自生自灭,人口也便一年比一年少,许多老百姓都逃出了豫州谋生,可以说,被发配到豫州的,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亲王,都可以说是没有未来的,当地官员大多都能过则过的混日子,豫王就藩后的第三年,看不惯这样的景象,曾大力整治过一番,虽然起了些许效果,不过也不算太大,那里的环境毕竟先天不足,到后来也不过就是一年一年的苟延残喘至今罢了”
谢天遥听了他的话,挑眉笑道:“这么说来,那夏明浩说他手里有一万精兵,是在诓我了他主动来求归附,是看上了我们洛阳城的存粮了吧”
“这倒不一定”齐浩轩摇头道:“朝廷虽然对当地的百姓不怎么管,但军饷方面还是没有亏待过得,豫州临近西北草原,与周边的战事摩擦时有发生,那些军队虽然不归夏明浩管,可他若能打通了军中的关系,将他们收为己用,那便说不准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有殿下在此,周国已经变天了”
谢天遥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齐浩轩看她要走,有些着急道:“殿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谢天遥看他一脸着急地看着自己,低声问道
齐浩轩垂下眼眸,低声道:“殿下女儿身的事,已经从洛阳传到天下了,不过因为我们大败了连奕鸣,还将他俘虏了,如今各方势力纷纷依附于殿下,并未太过在意此事,可这件事始终不能拖得太久,以免被人利用生事”
他说着,抬头看向谢天遥,眼中带着莹莹的光彩,高声道:“殿下是时候早日考虑重建魏国国号与登基的事宜了”
他们之前因为势力还不够充足,贸然称帝恐怕会引起反噬,便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各路人马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大势,纷纷前来投靠依附,已然撼动了周国的半壁江山,也是时候称帝了
谢天遥听了他的话,淡笑道:“我已经让王太傅在准备这件事了,等我再办完几件事,便可定下吉日举行登基之事,你抓紧时间养好伤,希望那一天,我可以看到你”
齐浩轩听了她的话,跟着笑了起来,道:“殿下放心,那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一定不会缺席的”
谢天遥刚从齐浩轩的住处出来,便见承德急急地上前来,禀告道:“殿下,连奕鸣说他要见你”
谢天遥点点头,道:“正好,我也打算见他,你带他到紫微宫来吧”
“奴才遵命”承德领命道,很快便将连奕鸣从天牢中带到了紫微宫中
连奕鸣一脸平静地走入大殿中,他的脸色微微苍白,手腕上还缠着白纱布,整个人身上不再带有一丝怨气,当然也没有半点生气,他依旧活着,可是却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了
谢天遥挥退了跟在连奕鸣身后的侍卫,待大殿上只有他们二人后,她低笑着开口道:“真难得,连彻侯在看到我时,眼中第一次没有怨恨之气”
连奕鸣抬头看着她,平静地低声道:“你不必讽刺我,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谢天遥不置可否,也懒得再奚落他,开门见山道:“你急着想见我有什么事,说吧”
连奕鸣看着她,低声问道:“那天之后,明月,她还好吗”
他的问题让谢天遥想起自己三天前和夏明月之间的那场争执,那天以后,她便再没去看过她了
连奕鸣看她沉默着,并不答他话,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焦虑的表情,着急道:“她不好吗”
谢天遥终于有了动作,她看向连奕鸣,沉声道:“你放心,她比你好,我既然敢让她直面真相,自然也有自信令她从过往走出来,连奕鸣,你不要忘了,她已经给了你和离书,你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连奕鸣听了谢天遥的话,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大笑道:“没有关系了也好,这样,我至少不会连累她,也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他说着,笑容渐渐消失,看着谢天遥轻轻地开口道:“谢天遥,你不是想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猜得没错,他是被我和夏宸英合伙害死的,因为他想要皇位,而我,想要夏明月,你父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联手,一起害死了他”
纵然心中早有准备,谢天遥听他痛快承认了,心中依旧怒不可抑,她死死地抓着龙椅的扶手,瞪着连奕鸣厉声道:“我要知道具体的经过,是你们让夏明月在我父皇的汤药中下了花烛粉的”
“自然不是,明月是一个善良的人,纵然她对你父皇恨之入骨,也没想过要害死他,她最多就是对我和夏宸英做的事没有多加阻止,冷眼旁观罢了,从来没有参与过我们的事”连奕鸣沉声否定道,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