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有病得治5k二合一,补3号

始终关注闫敏行的郝氏很快得知了有一个贱货偷偷摸摸徘徊在书房外想勾搭自己夫君,且这个女人还是曾给夫君送过补汤并允许进入书房重地的人,她都不曾进去过,郝氏有些闹心,脸色阴有多云。

她是不吃醋夫君宠幸个女人或者让除她之外的女人生个孩子,她总可以去母留子,等她自己生了儿子便可以把庶出的孩子送给随便哪个妾养着,不过一口饭罢了,想是这样想,但是真正发生了又膈应的很,饭都少吃几口。

下人看人下菜碟,见主子脸色不对,马上在应用之物上怠慢了起来。

比如饭点丫鬟取餐受到冷待刁难冷言冷语,拿的饭食量小少油素多,银霜炭变成了普通黑炭,用热水自己烧,针黹丝线没采购凡此种种,如园里的一众小丫鬟都跟着吃了瓜落。

本就是玩物,又从无侍寝,不过主母宽厚不予刁难立规矩罢了,如今主母不过冷了脸和风细雨便成了倾盆大雨,大有转为暴雨的架势。

其她人也看了好几日笑话,暗暗小心起来,得了爷的青眼固然好,就怕非但不入爷的眼反而招了夫人憎恶,落到八娘这样的下场,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们在后院里享用的东西不比大户人家姑娘差。

安依寒也很闹心。

想着那时候间接毒死了郝氏,不由得腹诽,这是郝氏迟来的报复吧

她总不可能上赶着凑过去对郝氏说,夫人,你大可不必咬牙切齿,我对你男人的虎视眈眈仅限于要他的命,别的没兴趣。

还没怎样就恶衣薄食,倘若真入了闫敏行的眼上了他的床估计自己可以马上找绳子吊一吊了。

她从不小觑女人的嫉妒心。

屋子里滚着浓烟,又黑又呛,拨弄火炭的丫鬟转过头捂着嘴咳咳几声,眼睛都快熏的睁不开了,屋子里却不见暖和。

安依寒吩咐把窗扇打开通通气,否则难免呛死。

烟味儿一时半会儿放不出去,安依寒任命的出门去了。

自从变回了子慕,她拥有了健康的体魄,七情六欲也跟着回归了本位,再不是一激动就心绞痛,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厥过去,这几日她考虑了很多,是继续报复还是随波逐流任人宰割。

以经验来看,她的报复大都是自食恶果,平添笑料,毫无作为又不知什么时候就吃了挂落丢了命。

安依寒觉得自己钻进了牛角尖死胡同,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她竟然始终无法决断,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追出来的丫鬟见着她忙跑了过来“哎呀,姑娘,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也不披上点,万一病了如今可没人给找大夫也没钱买药。”说着将手里的出毛大氅披在安依寒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才罢休。

她们这些女人屋子里的东西看着精美却都是公中发的造了册的,每旬都会有管事妈妈来查看,若少了便会追问,哪怕不小心摔碎了也得有一堆茬子在,吃穿精细却没有月钱,上头说她们不曾服侍过主子更没有生儿育女,月钱等爷宠幸之时才有。

说穿了,郝氏也不过面甜心苦。

安依寒还是很理解的,虽然是自己男人还不曾碰过的女人,却日日好吃好喝的养着,还得忍受她们时不时的冒头勾搭,说不定哪天她们就勾搭成功了,任谁也不会没有一点火气,若是自己恐怕会更过份。

如此一来,她们便囊中羞涩,想打赏都不行,更别说收买奴才了,所以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忠心也难免。

好在面上还能过得去,这不就给她送披风了。

摆摆手,淡淡道“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七情六欲归位,但是做了几年的病秧子,竟有些不适应了。

也不强迫自己,顺其自然,万一适应了梦却醒了怎么办,只会更难受。

丫鬟知道这主子是个有主意的,便应声回去了。

这样一群丫鬟打不得骂不得还能顾着面子付出关怀已然很好了,安依寒从不贪心,就是很多时候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和死法有些憋屈无奈。

不远传来呼唤声音,抬眼望去,竟走到了怡园,这是青檀的住处,此刻青檀正冲她招手,一脸粲然笑容,安依寒回了个笑容,走了过去。

“你这丫头,把姐姐忘了吧。”

“怎么会,姐姐不是说第二日来看我,亏我还给姐姐留了松饼。”

青檀笑道“本是想一大早去如园看你的,谁承想来了月信,可痛了几天,就耽搁了,你可别怪姐姐。”

安依寒细细的看了青檀一眼,温声道“怪不得姐姐面色发黄,失了光泽。”

青檀“啊”了一声,讶然地道“我补了啊,红枣,阿胶,枸杞和红糖水,就怕气血虚带的面色差,竟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青檀抚上脸颊,有些郁郁,其实每到这几日她便会提前温补一番。

安依寒道“姐姐具体和我说说。”

都是女人,青檀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开口道“其实我小日子已经近十天了,断断续续的,肚子也疼的厉害,今日才稍稍好些,仍然沥沥落落不见完。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都提前精心养着,吃食上也注意的很,但凡寒凉的一律谢绝,却没什么用,我也习惯了,就是有时拖拖拉拉的能小一个月,结果下个月又不来了”完了叹道,“你说,就我这样的身子,来一次就这么久,爷要真的看上了,哪能有耐心的等我来就不走,走了不来,真是要命。”所以她特别老实,从不触霉头的去邀宠,想着调理好了再说,谁知一直就这样。

“姐姐没找大夫吗”

青檀有些忸怩“这妇人带下之症我怎么好意思”

闻言安依寒笑了笑。

“还有其它症状吗”

“什么其它症状”

“比如口干舌燥,头晕乏力。”

青檀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身体结实的很,没别的毛病。”

“如此,姐姐无需厌弃烦心。”安依寒笑道,“不过是带下经水不利,少腹满痛罢了,几副土瓜根散,月余便好。”

闻言青檀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懂医术了,不会是忽悠我吧。”

安依寒微微一笑“姐姐可能不知,我外祖父是大夫,我自幼在外祖家长大,于医术有些造诣,一般小病痛都医得。”开膛破肚也不是没做过,不过是老头教的,而她也不算撒谎,她外祖父确实是大夫,不过医术普通,头疼脑热还可以,遇到大病就不行了,和老头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檀立刻来了精神,激动地说“呀呀呀,没想到我身边竟然有位医术高深的女大夫,那你说说,我这个怎么办。”顿了顿,“就吃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散吗”

安依寒站起来答道“是土瓜极散方。待我写个方子,照着抓药,每日三次,月余便可彻底好了。”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到时我再给你诊个脉看看。”

青檀喜形于色,拊掌笑道“真是太好了”早知道也不至于耽误这么久了,她真是眼睛瞎了,竟没看出这丫头懂医术。

安依寒提笔在纸上写方子,写完将字迹吹干,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将方子递给青檀,青檀看了一眼,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瞅了瞅安依寒,又看了看纸上的字“你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这字写的真是好看。”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土瓜根三两,芍药三两,桂枝三两,蟅虫三两,杵为散,酒服方寸匕,日三服。”

不耻下问的眨了眨眼“这是什么,吃花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虫子,我要吃虫子”多恶心啊。

“这是一个温经的方子。”她解释道“土瓜根和蟅虫是寒性祛瘀行血的药材,桂枝芍药既调营卫也治腹满痛。”见青檀仍一脸困惑,“这么说吧,你经水不利,少腹满痛,乃是有瘀血的缘故,其经至期不见,可主以土瓜根散方,土瓜能逐瘀血,蟅虫能开血闭,桂枝和芍药舒阳益阴,通和荣气,则瘀去血和,经调带止。”

青檀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还不是要吃虫子”

“杵成散混在一起看不出来的,不去想就是了。”

“不行,根本不可能,这可是虫子。”青檀撒娇的嘟起嘴,“人家长得这么美,怎么吃虫子嘛。”

安依寒笑着摇摇头,妥协道“好好好,咱们不吃虫子,用桃仁、红花、三棱或者莪术代替都可以。”

“那用桃仁吧。”青檀终于满意了,笑着提议,见她点头,忙又拿了一张纸递给她,催促她写方子,安依寒便想在写好的方子上改动下,谁知青檀拧眉瞪眼地道“你的字这么好看我要留着收藏,你再写一张就是。”大有“你和我抢我和你急”的架势。

安依寒只好又蘸饱了墨提笔重新写了一张,仍然是工整秀丽的簪花小楷。

其实颜柳欧赵、馆阁瘦金她都是信手拈来的,这个簪花小楷实在没有收藏的价值。

看了看安依寒的脸色,一副平静温和的模样,青檀才缓缓开口“妹妹,不是姐姐说你,枪打出头鸟,夫人什么脾性私下里谁不知道,你何苦来哉,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浮萍一样的蝼蚁如何去撼动大树,少不得忍气吞声。”她真是操碎了心,继续絮叨,“她见不得我们凑上去献媚,偏又爱装一副大度模样,你不过去了趟书房就被如此磋磨,若真解了衣带还不得体无完肤,听姐姐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又凑近了去,小声的说“照我说,讨好爷不如讨好夫人,短短几十载,还不如让自己过的好些,千万别和夫人对着干,顺着从着巴着抱着才是正理。”

安依寒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青檀以为她明白了,便满意的住了嘴,扯开了话题。

两个人又闲聊一阵,安依寒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安依寒猛地站住脚,呆呆的愣在那里。

以往她真是钻了牛角尖,如同“安依寒”说的,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她从没想过顺着从着巴着抱着他,不是远远躲开避开就是想方设法害他报复他,结果往往凄惨,如果她换一种方式呢

如同青檀说的那样,蜉蝣撼树,有病得治,她这么纤细的小胳膊为什么非得和大腿对着来呢

改变策略会不会好些。

温驯听话,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温柔妩媚,柔情似水,水滴石穿,日积月累下他必定放下心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后再害死他。

反正他命中无子,早死晚死也没什么要紧。

想想就开心。

不过。

“要是世上没有那个煞神,生活将多么美好。”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没有毒死他。

否则哪有这么多烦恼。

如果青檀知晓她的话竟为安依寒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定然非常惊讶。

说好的抱夫人大腿呢,你说换人就换人这是任性你知道么。

安依寒很愉快的回了如园。

一夜无话。

如园依旧过着薄衣少食的艰苦日子,婢女们叫苦连天,暗恨主子不争气,安依寒毫无所觉似的进行着日常,看看书,逛逛园子,下下棋,发发呆,等梦醒。

直到一日清晨,有人来到如园,说夫人让安依寒立刻过去说话。

大清早的说话

安依寒很想给郝氏也开个方子。

来不及吃早饭,她穿戴整齐和来人一起去了正院。

郝氏正在用早膳。

动作优雅和缓。

好像那碗粥是人间美味一样。

其实,美味的不是那碗粥,而是那碗粥旁边坐着的人闫敏行,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一件暗紫色小团花箭袖锦袍,腰间系一条黑色镶嵌宝石的皮带,脚上同样皮质的厚底靴子,面如冠玉,雅人深致,姿容神韵颇有魏晋之风。

皮相再好也掩盖不住他煞神的本质,安依寒腹诽了一句。

不过一瞬,她便调整好了心态,收回目光,好像那里坐着的不过是个木头桩子。

恭敬的给二人分别行礼问好,郝氏状似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只见安依寒身穿嫩粉色织锦绣牡丹花中长夹袄,下配一条石榴红八幅罗裙,颜色雅丽做工精美的缀玉璎珞结自衣摆下垂至裙裾,随着她的步履摇曳生姿,衣裳剪裁得十分合体,真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将腰肢凸显的曼妙婀娜,再加上一副天生的好颜色好像一道刚刚出水的芙蓉,这样的人也难怪被允许进了书房重地。

郝氏突然有些食不下咽,悠悠地放下勺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好半晌才叫起,讶然道“八娘无须多礼,我把你们都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只要你们能把爷服侍舒坦了我就最高兴了。”扭头看了一眼闫敏行,双眼中闪烁着绵绵情意,那情多的快要溢了出来,柔声笑道“这不,爷一大早不知怎地想起了你,我怜你也许久没见到爷了,便吩咐人叫了你来,我已经用完了,你伺候爷就行。”

郝氏的话大有深意,暗暗指责她不守本分,既然被提起来了只能叫了她来,郝氏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传出善妒的坏名声。

郝氏做姑娘时便传出了柔顺宽厚的美名,唯一遗憾的是容貌平常,站在人堆里便找不见那种,她出身勋贵世家,凭着好性格打败了众多高门贵女,顺利的嫁给了闫敏行。

不过嫁给了闫敏行这样的天人之姿难免心焦忧虑,哪家的相公比娘子还绝色,这让娘子怎么活但是她又是开心兴奋的,这样的男人是她的,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她都是他的正妻,唯一的妻子,生同裘死同穴,百年后是要葬在一起的。

她此生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冠了他的姓,做了他的女人。

哪怕他再冷淡,她也会守着。

只是没想到他早上突然来到正院和她一起用早膳,她既惊且喜,忙吩咐又做了一些精致的饭食粥点,谁知刚摆好饭食他便说起了八娘,她从善如流的说不如唤来伺候用膳,他竟点头同意,她只好忍着脾气柔声吩咐下去把人找来。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后院女人多,不论年龄论先后,从大娘排到了十六娘,共十六个女子,郝氏嫌记名字麻烦便按数字起了名字,安依寒排名第八,唤八娘。

郝氏不会也不屑叫她们的名字。

闫敏行习武,早膳也食肉,一般是牛肉,或煎或炒或腌制,增加体能,郝氏也吃了一口牛肉,当做八娘用力的咀嚼,等她喝粥时人便款款到了。

安依寒抬眸看了郝氏一眼,应了一声,然后款款走到闫敏行身边,用公筷夹了一片香辣鸭肉放到他碗里,闫敏行看了她一眼,将鸭肉吃了。

郝氏轻轻惊呼一声,不满的看着她“爷不喜鸭肉,记得了,你不知爷的喜好,这次不知者无罪,这次就算了。”

安依寒哂笑应了,暗忖她恐怕比闫敏行自己都要了解他,说他不喜鸭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女主南柯一梦是铺垫,剧情会迅速展开,有因才有果,不破不立,女主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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