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从窗外落到干净到发光的料理台上。

谢尚琰正在熬粥。

木勺子缓缓刮过锅边缘,将正在汩汩翻腾的粥一圈圈搅拌均匀。

等时间差不多了,男人俯身尝了一点味道,才起身关火,擦擦手往外走去。

大大的沙发上少女窝在毛毯上睡着了。

她手边还放着乐谱,眉头依旧轻微地皱着,小声的呼吸让毛毯边缘细微地起伏着,看起来非常安静和乖巧。

谢尚琰在桌边坐下来,一只手反撑在桌面上,目光一直凝视着少女。

目光专注得就像是可以这么看一辈子。

不知道看了多久,少女终于动了动,嘤咛了几声便睁开了眼睛。

对上的便是一双认真到可以把她吸进去的深邃眼眸。

秦锦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转移开了视线,扫一眼墙上的挂钟,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

“啊啊啊啊啊要迟到了,”

她跳下沙发不穿鞋子就想往楼上跑。

谢尚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用眼神示意她,“穿鞋子,吃饭。”

“可是我要迟到了,排练时间是8点,现在都7点10分了”从这边到排练厅至少得40分钟,哪里来得及啊。

少女大声控诉,“迟到了会挨骂的”

回想起第一次同乐队见面时迟到被队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秦锦瑟表示有点方

谢尚琰抿了抿嘴唇,说,“待会让司机送你。先吃饭。”

说着拉着她的手臂就在餐桌边坐下,然后把粥端过来。

看着碗里熬得稀烂的粥,知道这是他起早熬的,秦锦瑟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就喝。而另一边,谢尚琰才把厨房的小菜端出来就见少女把碗向下,冲他摆了摆,眼神里满是“啊我吃完了可以走了吧。”的含义。

谢尚琰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得到同意的秦锦瑟“嚯”地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少女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到楼上换衣服,徒留谢尚琰一个人坐在桌边喝着自己熬的粥。

手边摆着一份报纸,黑色标题显著:万元商业区今日招商

万元商业区即之前鹏程同天成合作开发的那个商业区,之前因为秦祝风波,本该早就确定的招商计划不得不推迟到现在。

看着版面上秦祝的照片,谢尚琰突然想起一件他之前忽略掉的事。

秦锦瑟很快换好衣服下楼,正当在鞋柜旁换鞋时,那个正坐在桌边看报纸的人猛地问了一句,

“上次是谁给你说秦祝是凶手的”

“程思竹啊。”

没经过大脑,秦锦瑟脱口而出。

看着谢尚琰绷着脸朝她走过来,秦锦瑟苦着脸,只在心里打下三个大字,

完,蛋,了。

她坐在副驾驶上,脑袋靠着椅背,视线偏移,一直盯着驾驶座正在开车的谢尚琰不放。

从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到发下专注又惯常冷淡的深邃眼睛,再到挺拔的鼻梁,弧线优美的嘴唇,还有性感的下颚,甚至修长脖子凸起的喉结。

面对如此炽热的视线,谢先生理都没理她一眼,秦锦瑟叹了一口气后又将头转了过去。

十几分钟前,当“程思竹”的名字从嘴里说出来时,谢尚琰就脸色不好看了。没有发火,只是,

他坚持今天要陪秦锦瑟排练。

当秦锦瑟弱弱地问他“公司没事情么”谢尚琰的一句“我可以做个不顾事业只顾美人的昏君”瞬时把秦锦瑟弄得脸通红。

唉,她在心底叹道,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秦锦瑟,你今天怎么回事你要表现的是和恋人再也见不到的心酸和茫然,以及后半部分独自守护的坚定你给我恍惚什么”

队长举着谱子气急败坏得朝她吼,其他队员则嘿嘿地冲她笑。

“笑笑什么笑你们以为你们就练得很好么”

队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些个队员。

秦锦瑟从竖琴背后探个脑袋出来,显得有点委屈。

那个,她只是被谢尚琰这么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精神怎么都没有办法集中。

而作为“蓝颜祸水”的谢先生没有一点自觉,他抱着手站在观众席的位置,显得悠闲又自在。

尽管隔得远,他还是注意到秦锦瑟被汗湿的衣服和脖子上细细的汗珠。眸色一紧,他掏出手机给自家刘秘书发了条短信。

“空调。排练厅,今晚。”

收到短信的刘秘书正在整理因为自己boss临时决定不上班而多出来的一大堆文件。看着短信,刘秘书仿佛心脏被插了一把刀子,噗噗的往外喷血。

把这事吩咐下去后,刘秘书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眼里满是沧桑。

或许,这就是单身狗的命运吧。

排练了一天的秦锦瑟懒懒地瘫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发呆。

谢尚琰边注意到后视镜边问她,“饿吗”

饿。秦锦瑟瘪了瘪嘴,后天就要决赛了,这短时间太多事情自己都快跟不上乐队的排练了。

所以,只能用压榨可以压榨的时间来练习。

偏偏,这个男人今天还来干扰我想到这儿,秦锦瑟扭过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谢尚琰:

没有再说话,谢尚琰把方向盘一转,扭转了回家的方向。

“我们去哪儿”

看着莫名有点熟悉的路线,秦锦瑟问他。

“去吃饭。”

当车停在巷子口时,秦锦瑟才张大了嘴巴看着他。

巷子两旁的墙壁上爬着绿色藤蔓植物,枝条上随心所欲又密密麻麻的挂着玻璃酒瓶,酒瓶里坠着白色或黄色的灯泡,在枝条里遮遮掩掩的发光,将整条巷子弄得温暖且模糊起来。

车进来后没能成功在那些形成长条的车队里成功找到空位,只好无奈的又开出巷子,另外找地方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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