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年老,一只手握着火把,一只手撑着拐杖,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只见他一压拐杖,道:“花长老,老身今日若不能给我风息港村的村民们讨回一个公道,老身便一同摔死在这火堆里”

花遥见交涉无用,看着李峤,希望他能出点主意。

“你不是心眼十八弯吗,快想个办法”

这种情况下李峤也束手无策,只能到:“若是封关主不来,此事难以解决。”

花遥对着柴树高道:“柴府尹,封关主还没到吗”

柴树高急得额头冒汗道:“还没,我早就让人如找封关主了,他现在还未过来。”

花遥气的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道:“都怪你这昏官,倘若你不射杀平民,便不会发生此事”

柴树高第一次见妩媚可人的遥仙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被他提起衣领也不敢反抗,柴树高此人又没有武功,只能默默受着。

见他将气都撒在了柴树高身上,李峤拦到:“花遥,柴大人固然有错,却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你可别忘了,他的行为是三名领主默许的,若说有错,没人能摘得清”

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内讧的时候,李峤的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封时柊就算再无能,跟长海关的人待在一块,也不至于会被这些人抓住吧

为何,只是一会儿不见,这些人就抓住了封时柊

难不成,东昌府里还有内贼

“柊儿”

封云寒终于赶来了,他风尘仆仆地下马,命人打开城门,孤身一身站在城门口。

“我是封云寒,你快将我儿放了”

村长仔细看着这人,这人一身金枫袍,领间有墨羽披肩,横刀之上还有九片金枫,这样一身气魄,的确是长海关关主封云寒。

他哑着嗓子道:“你就是封云寒”

“正是”

“我记得你,居然是你,你就是封云寒你还记得吗,好多年前,你跟着你爹来过一次风息港,我给你喝过一碗热鱼汤。”

封云寒看着此人,依稀有些印象,坦荡道:“彼时我跟随父亲剿杀海寇,的确记得,那夜寒凉,有人曾偷偷递给我一碗鱼汤。”

村长道:“当时见你只是一个少年,却跟着军队彻夜奔波,老身心软,躲过众人,将鱼汤给你,可有暖胃”

封云寒道:“暖。”

他不解地戳着拐杖,怒到:“那你为何要让老身寒心”

看着封时柊被绑在木堆上,封云寒二话不说,在众人的注视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人真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封云寒吗堂堂一关之主,手中精兵无数,早已习惯做人上人的他。

而今,竟然会对着一介草民下跪

“封某所做之事,你若心中愤恨,只管找我封某一人”封云寒此话一出,继而磕了第一个头。

“我不应纵容柴树高射杀一事”

砰,他磕了第二个头。

“也不应,置你们于不顾”

最后,他磕了第三个头,道:“如今,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求你,放了我儿。”

村长道:“仅仅如此吗”

封云寒道:“仅仅如此,若你同意,我愿替我儿上火刑。”

村长见他态度如此,气的差点将火把给丢到木堆里,还好有人一把拉住了他,才不至于烧死封时柊。

李峤注意到,拉住村长的人速度比常人快,身形有些眼熟。这人跟众人一样穿着一身白衣,却带了个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凭他刚才的那一手,李峤就注意到,此人绝非一般人,他看不出此人的武功境界,但能肯定,是个高手。

封时柊十有八九是被这人给抓住的,只是奇怪,村长何时了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村长指着封云寒的鼻子道:“老身要你将剿匪军交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

“让剿匪军血债血偿”

几百人异口同声道:“血债血偿”

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人,那名女子拿着一件小衣,站到封云寒的面前,指着那件小衣道:“这个,是我未满月的儿子所穿。昔日我那犯了死刑的丈夫回来,将我儿子跟我续郎一同杀起。因他进了剿匪军,报官也奈何不了他封关主,我就问你,我一辈子受他的毒打,丧夫丧子,这是为何”

“我,我跟你拼了”

封云寒跪在原地任她打,柴树高领着人上前却被他一声斥下,道:“封某在此,今日,你们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封某绝不反抗”

最初是一两个人,冲到他面前给他一拳,而后是十几人,二十几人,甚至近百人

封时桦双目含泪,都不闭眼,盯着自己被人群淹没的父亲。李峤看不下去,将他往旁一带,道:“别看了。”

花遥握紧手中的剑,额间冒出青筋道:“竟敢如此,这些人,这些人是不想活了吗”

看他一幅要冲下去的样子,李峤又转头去拦他,道:“你还发现吗,在村长旁边的那人不是个善茬,你现在下去,不仅救不了封时柊,可能连自己都会搭上去”

花遥斜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这个无情之人”

“刀剑无眼,让开”

花遥一下跳到了城门口,剑光一闪,数人被他击飞,见那些人的身上都在冒血,其他人也迅速散去,不敢再招惹这人的霉头。

花遥扶起封云寒,封云寒堂堂一名领主,毫不还手地被数人毒打,花遥瞧着他的样子。虽然外伤严重,但好在封云寒内功深厚,也撑得住。

封云寒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在花遥的搀扶下能站起来,低声道:“谢了。”

花遥道:“封家在东昌府多年功劳,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牡丹坊不是那等小人,不会见死不救。”

李峤听他这话,心里极端不爽,敢情他就成了小人了

花遥道:“封关主磕头认罪,也受了大伙的打,村长,你还想如何”

村长道:“我要如何,封云寒你比谁都清楚。你磕头认罪,顾左右而言他,便是这一条你做不到吧,怎么,你做不到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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