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按在青年的肩上,他疑惑道:“怎么了,我帮你你还不高兴”
李峤吞吞吐吐道:“不是,只是我”
那青年见他这个样子,恍然大悟道:“我懂了,那个什么,我先走了,你洗衣服时别被别人看见了。”
李峤:啥,感情这家伙以为他生理需求的证据藏在衣服里面。
李峤无法反驳,只能道:“没错,就是这样。”
那青年一幅过来人的样子反拍李峤的肩膀道:“你也到了年纪,什么时候让关主给你拉拉亲事,我十四岁便定了亲事,抱香堂一事过去便成亲。看你这样子,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李峤愣了一下,道:“没”
那青年可惜道:“你这么不错的人都还未定亲,哎,我一定要拜托关主给你找门称心的亲事。”
李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絮絮叨叨的青年赶出房门。一关房门后,他靠着房门,松了口气,心里却沉甸甸的。
良久,他坚定道:“是山路崎岖的峤,不是美人乔。”
这里并非他的地盘,这盆阿芙蓉被他藏在这里,难免会被发现。
他趴在窗边,便拿出袖中的一只羽箭,朝天上一射。
羽箭窜入云层,变成一团紫粉色的粉末炸开。这是牡丹坊的警示花箭,若非有心留意,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花遥应该也在长海关探查扶卉夫人之事,希望他见了这花箭后能及时赶过来,接手这盆阿芙蓉。
第二日,李峤依旧在房中休息,倒是封管家主动过来看他,跟他交谈中,李峤得知。
闯入封家的是两人,昨夜巡视之人在侧门被人打伤,至今昏迷不醒。封云寒见扶卉夫人的院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气的吐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封管家道:“这大夫现在才诊断完,说是急火攻心,有些走火入魔的症状,劝关主平心静气地养着。我已请他过来,应该快到了。”
李峤谢了他,道:“封管家今日怎么过来了,是单纯的来看我,还是其他”
封管家见李峤有些警惕,便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还有,封务昨晚也过来了,知道了你的事,让我给你道一声:若是身体无碍,那就快回沙营去。”
回沙营
李峤心道:他现在巴不得离封时桦远远的,哪里敢回沙营啊
封管家见他犹豫,只以为他是因为错过进入剿匪军的机会而失落,便道:“这件事是关主对不起你,他已经嘱咐我了。若你想进入剿匪军,他可以破例送你进去。”
进入剿匪军,那就意味着他离沧浪九式的秘密更近了一步,指不定能探听到沧浪九式和李瑜的关系。
但是,若是进了剿匪军,那扶卉夫人一事便不好再查,抱香堂仍在暗中,保不准什么时候会露出獠牙。
算了,让沧浪九式滚去吧。
李峤低声应下,封管家不知他具体武功如何,依旧以为这人救了封家二子不过是运气。封时桦也很上道,避重就轻地说了沼泽之船的事,没把李峤给卖了。
直到现在,众人都认为李峤只是个倒霉的替罪羊,也断不会有人清楚他回来的目的。
除了封时桦。
封务这次回沙营,指不定会将他回来一事告知封家两个少爷,虽然封务是沙营中专门负责少年们的教习师傅,但李峤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必须尽快查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夜里,李峤的房门被人敲响,他打开门一看,道:“快进来,你没被人发现吧。”
花遥看上去很疲倦,扶着额头道:“只是封家的护院还拦不住我,你这么着急的找我来有何事”
他看着李峤整个人埋进衣柜中,把衣服到处扔后疑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李峤抱出来一个东西,将裹住它的衣服摊开,俨然是一大盆阿芙蓉。
花遥没见过阿芙蓉,只当它是一堆艳红的花,更加摸不着头脑,道:“这是什么,你找我来就是因为这玩意儿”
李峤指着阿芙蓉道:“你可别看它只是盆花,知道阿芙蓉吗,这东西就是阿芙蓉。”
他话一出,花遥惊呼道:“阿芙蓉”
见他不可思议的样子,也难怪了,阿芙蓉虽然是禁花,却因为极少流到大梁,许多人也只闻其名,不知其样。
李峤大概说了那夜发生的事,道:“你查扶卉夫人时千万要小心,那个抱香堂的副堂主不是个一般人,我跟他交过手,险些折在他手中。”
花遥保证道:“你放心吧,我查得很隐蔽,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他这么一说,李峤这才注意到。只见花遥虽还是作的女儿身打扮,却穿了一寻常渔女的衣服,跟他穿着牡丹坊的粉衫区别很大,看上去多了一丝纯良。
李峤打趣道:“你这良家妇女的打扮不错。”
花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道:“还行,我这几天一直待在附近的渔村,倒也没人认出我。”
“希望有机会能看见你重回男身的样子,”李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坐会儿再走吧,顺道把你这几天的发现告诉我。”
花遥也不客气,一口闷了他桌上的茶道:“我没查出扶卉夫人的事,却发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现象。”
李峤道:“是何现象”
原来花遥装作落水失忆的姑娘被渔家救起,近日来除了跟着渔民学打鱼,便是待在岸边编渔网。
花遥道:“我所在的那个小渔村也是海寇后代的村子,近日来他们天天打鱼,每次都大丰收。却有一点令我很在意,我跟在那家几天了,也没见他们去卖鱼,反倒天天吃糠菜糊糊,有上顿没下顿。”
他这么一说,李峤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人既然打到了鱼,干嘛不卖了换钱。
再一想,道:“莫不是进不来城,有鱼也卖不出去”
花遥摇头道:“非也,前一日才捕获的鱼,第二日便不见了,我偷偷跟着那户渔家,只见他们夜里又把鱼给放回海里,还一幅很高兴的样子。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