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军事地道,直通后山,你们可以从后山离开。”阿四解释道。
三人跟随着阿四进入地道。
“阿四,你跟那些军官很熟的样子啊”楚浩天对阿四感到一阵好奇。
“是啊,都怪我有一群行为不良的亲戚,天天和那些军官打交道,配合他们的工作,一来二去,都熟了。”阿四耸耸肩,“我也很无奈啊,但都是亲戚,也没办法。”
“那你为什么叫阿四啊”
“我排行第四,他们就叫我阿四了。”
“原来是这样。”楚浩天点点头,“就像凌寒大哥一样,因为最小,所以叫小公子”
水凌寒瞪了楚浩天一眼,楚浩天吐了个舌头,和灵修一起偷笑。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道的我从小在御仙城长大,从来不知道还有地道的存在。”水凌寒问。
“因为我家曾经是看地道的,后来不打仗了,就用不上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御仙城最近的一场战事是在二十五年前,当时人界皇帝企图收服御仙城纳入麾下,然而御仙城无数能人异士,人界皇帝久攻不下,御仙界发出和谈,要求人界不得对御仙城进行进犯,允许御仙城及御仙界独立于人界中,不要增加无谓的杀戮,人界皇帝无可奈何,便顺势答应。真是堪称决定御仙界生存的战争。”
阿四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让水凌寒觉得,阿四的祖上,应该并不是如他所说的,只是个看地道。
“你的祖上居然参加过这么厉害的战争啊真是厉害。能告诉我一下你家人是谁吗”
“嗨,就是个看地道的,有啥厉害的,要厉害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楚浩天若有所思,“也是,经历过这场战争的都是御仙界的元老级别了,混成这样简直是太惨了。”
“浩天”灵修制止了楚浩天继续讲下去。
“本来就是嘛”
灵修揉了揉楚浩天的头发,“小孩子废话太多会长不高哦”
楚浩天连忙躲开灵修的魔爪,对着灵修吐舌头。
灵修连忙赔礼,“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往心里去。”
“童言无忌嘛”
阿四看着灵修和楚浩天打闹,眼底露出一丝仇恨,这丝仇恨转瞬即逝,却被水凌寒看在眼里,水凌寒开始警觉。
莫非他是谢义的人
水凌寒猜测。
但是谢义不会因为灵修修习禁术而派人暗中盯着,他的目标是自己。
想来想去未理出头绪,水凌寒决定,先留意着他,外一他说的是真的,那眼神,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到了。”阿四走到一扇门前,将门打开,门口被密集的杂草遮挡着,灵修隐约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从这里出去就是后山,诸位走小路即可离开后山。”
“谢谢你,阿四。”
三人准备顺着小路下山,水凌寒感到身后有杀气袭来,猛得回头,发现数百枚钢钉径直刺向灵修。
“危险”
水凌寒再次召唤剑阵,使剑阵护在灵修身后。
“啊”灵修回头,看见钢钉钉在剑阵中被弹开,吓了一跳。
楚浩天也反应了过来,一挥长鞭,抽向阿四。而阿四生生接下这一击,随后念动咒语,一只巨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巨兽形状如牛,背生尖刺,那刺呈银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袭击灵修的钢钉一模一样。
“这什么东西啊”楚浩天吓了一跳。
“这是穷奇。”水凌寒看着这只巨兽,在心里评估巨兽的实力。
阿四冷冷的看着三人,“本来,我只想取这姑娘性命,既然你们想阻止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
“废话少说,拿命来”
穷奇发出震天地怒吼,一道道炸雷从天而降。
“快躲开”
水凌寒上前抱住灵修,随后纵身跃起,躲开劈向灵修的炸雷;而另一边,楚浩天挥舞长鞭,以长鞭抵消炸雷的进攻。
水凌寒带着灵修不断躲避炸雷,一回头,穷奇巨大的爪子向水凌寒拍下来。
水凌寒拔剑回击,而灵修,也趁机召唤出神兽风神。
风神兽也发出怒吼,一时间狂风四起。穷奇欲对水凌寒发出攻击,被风神兽挡下,两只神兽扭打在一起。
趁此间隙,水凌寒向楚浩天使了个眼色,楚浩天点头回应,一道长鞭如蛇信般冲向阿四。
阿四急忙招架,却躲闪不急,被打得后退几步;楚浩天趁机上前,长鞭化身蟒蛇缠绕住阿四,水凌寒趁机上前,一掌击在阿四胸口上。
阿四吐出鲜血,随后身体瘫倒在地,失去阿四灵力的维持,穷奇也逐渐消失,风神兽见穷奇消失,化为灵光回到灵修手镯内。
灵修走到阿四面前。
“你为什么要杀我”
阿四冷哼一声,随后将手放在耳后,一张脸皮被生生撕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小哥哥”灵修惊呼。
“什么”水凌寒也吃了一惊,原来就是这个人将召唤术传授给灵修。
“什么小哥哥”楚浩天忙问。
“小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哼,为什么就凭你是谢义之女。”
“”灵修一脸惊愕,她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理由,却从未想到,居然是因为自己谢义之女的身份。
“这是怎么回事”水凌寒问到。
“呵呵,若不是谢义,兽神宫门人又怎会无端惨死,我恨他,恨他的家人,恨他的女儿,也恨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兽神宫你是兽神宫人”
“没错,我就是兽神宫人,当年兽神宫在二十五年前的护界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随后兽神宫成为五行长老的心腹,再后来你父亲成为御仙之主,我们兽神宫一心一意也追随你父亲,而此时,那丫头的父亲成为御仙界祭司。”
“一次意外调查中,我们发现祭司谢义暗中收集活人做毒蛊研制。为了揭发谢义的恶行,兽神宫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调查中被谢义的眼线发现,谢义约见兽神宫宫主,企图笼络他,但兽神宫宫主衷心为御仙界着想,岂会被小利蒙蔽,只喝了一杯酒就不欢而散。”
“后来一次宴会上,谢义提议欣赏兽神宫的仙兽表演,你父亲同意了,于是宫主召唤出不少珍禽异兽,场面十分壮观。”
“结果这时灵兽们突然狂性大发,开始袭击宾客,而宫主,也指挥灵兽攻击你父亲。”
“这时其他人急忙出手,生擒了宫主,你父亲大怒,要手刃了宫主。”
“而宫主,口中依然念叨着要杀死你父亲。”
“兽神宫人听说此事,纷纷请求放过宫主,而你父亲在谢义的蛊惑下,认定兽神宫人修习的术法会导致人发狂而伤人,为彻底杜绝此事发生,你父亲下了一道命令,要屠杀整个兽神宫。”
“兽神宫人听说此事后,决意反抗,然而反抗的代价是惨重的,兽神宫人几乎全部被屠杀。”
“那几天里,兽神宫充斥着血液的气味,哭喊声,哀求声,不绝于耳。”
“母亲带着我藏身到了地道里,而她,也在突围中奄奄一息,最后,我逃了出来,母亲,却永远留在了地道里。”
“谢义的手下搜查了所有的地方,甚至连废弃的地道也不放过,收集完门人尸体后,将地道堵了起来。”
“我连母亲的尸骨都未见过”
阿四痛哭了起来,水凌寒和灵修看着悲伤的阿四,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阿四镇定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自己调查了一下,发现谢义研制了一种蛊毒,可以使人丧失理智。在被蛊毒折磨死的人身上,我找到了残留的蛊毒,偷偷带到山上试验,发现精神虽然清醒,但嘴上一直重复着杀人的话,甚至极度想要看见鲜血四溅”
“不过还好我中毒较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时我就暗中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手刃谢义和你父亲,为母亲,为兽神宫枉死的冤魂复仇”
“但是你大可以在官兵搜查时供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死灵修”
“你父亲八年前失踪不知去向,我只当这是老天开眼,但是谢义不同,我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他。”
“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
阿四盯着灵修,眼里充满着厌恶和愤怒。
“谢义其他的孩子我接触不到,但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里遇到年幼迷路的灵修。”
“哼,我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便装出好心的样子,带她离开后山,并时常同她玩耍。”
“另我诧异的是这个没学习过调息身体内气流动的小女孩,居然一下子学会了最简单的召唤术。”
“后来我告诉她自己要走了,在教授她的召唤术中注入足以致死的威力,我将蛊毒喂给灵修,就是为了让灵修亲生杀死谢义,我要让曾经的惨剧在谢义身上上演,被自己的孩子亲手杀死,真是要比我亲手杀死谢义更加痛快。”
灵修听到自己曾喝下蛊毒后一阵反胃。
“灵修姐姐,你没事吧。”
灵修痛苦地摇摇头,阿四则冷漠地看着灵修。
“可是后来我发现灵修居然没事,呵,在我身上一点点就能发狂的蛊毒,在灵修身上百倍居然没用”
“老天啊,是谢义的命数未尽么”
阿四再次痛哭起来,“所以我要复仇,如果杀不了谢义,至少也要让他的女儿付出代价,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看着痛哭的阿四,灵修觉得十分悲伤,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居然一心利用自己复仇。
然而若是自己处在阿四的角度上,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我并不是谢义的女儿。”
“”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灵修,“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也是谢义找来做实验的药引。”
“什么不不可能你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抚养你长大,他怎么可能做出来”
“你不是说过了么”灵修说道,“药引子的用处就是炼制蛊毒,而我百毒不侵,谢义以为我不同于常人,便一边抚养我,一边观察我,若不是与凌寒交好,恐怕早都变成蛊婆了。”
“灵修你说的,是真的么”水凌寒难以置信地看着灵修。
“她说的,是真的。”
阿四落寞地说。
“那些蛊婆,我见过,谢义的侍卫带她们回家生下孩子做蛊,若是有对蛊婆孩子动情的侍卫,便一起抓进密室做实验。”
“灵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灵修看着水凌寒,“逃往泽州的时候。”
“你那时不想提及的原因,就是这个”
灵修点了点头,“那天我送你们出城,回到家里是被兄长辱骂是野孩子,为了证明身份我去找那个人,结果在密室看到了一切。”
“他还要把我做成蛊婆,要不是风神兽,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水凌寒听完脑海充斥着愤怒,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祭司大人居然是个惨无人道的魔头。
而阿四则神情恍惚地不断念叨:“我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人,我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人,我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人”随后流下痛苦的眼泪。
“阿四不,小哥哥,我不怪你,要是我像你那样,估计也会做出一样的事”
“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啊”阿四苦笑道。
“小哥哥”灵修惊呼道。
阿四的双眼、鼻孔、嘴角,流下了猩红的血液。
“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
灵修抱住阿四。
“阿修小妹子,哥哥非常喜欢阿修呢。”
阿四突然闭上眼睛,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小哥哥”灵修抱住阿四痛哭起来。
水凌寒上前查看,发现阿四经脉尽断,生气也渐渐消失。
“他死了。”
灵修没有理会水凌寒,只是抱住阿四哭泣,脑海中也出现了最后告别的场景。
后山上,收拾好行囊的阿四与年幼的灵修告别。
“阿修,哥哥要走了,你要记得,好好练习法术哦。”
“好的那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什么时候阿修能变出最漂亮的蝴蝶,小哥哥就会被蝴蝶吸引回来了。”
“呜呜呜呜小哥哥不喜欢阿修,小哥哥喜欢漂亮的小蝴蝶”
“哈哈,傻丫头,不许哭了,不然哥哥不给你带好吃的了。”阿四捏了捏灵修的脸。
“那小哥哥喜不喜欢阿修啊”灵修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阿四。
阿四扭过头,“哥哥要走了,记得要到家再吃下仙丹啊,不然就没有用了。”
“嗯”灵修泪眼婆娑的看着阿四离开。
灵修的问题,成了阿四唯一的遗憾。
“哥哥,最喜欢阿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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