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突然间就想到了之前容朔给予容景欢的一个评价,胆大包天,恃宠而骄。
呵。他当时可还是一门心思地护着容景欢,帮衬着容景欢说什么丫头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孩纸儿。如今看来,可就是啪啪地打脸的啊。
他还真的是想要大声地骂一句粗话。
这特么的谁能够告诉他,容景欢那丫头的让他再等上几天的话语,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这莫非是是在搞笑的吧。
容景欢怎么不是说让他去等上一辈子呢。
臭丫头,净知道来蒙骗他。
当他真的是心很大的甩手掌柜么。就算是他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够回到景行,可这并不是要代表了他不关心,不在意这个臭丫头啊。
不说其他的,就是这个臭丫头近一年的状况,他全部都是了如指掌。
当他知道了容景欢单枪匹马地闯到蓟市,他这个曾经的大本营,还以为容景欢是终于开窍了。他以为容景欢是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为他来分担责任了。
可是呢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推进,他除了是调查到容景欢去和煜玩耍了几次,使了几回的绊子以后,就压根儿没有再了解到关于容景欢的任何作为。
有的,那全部都是泛着腻人糖味的事情。
“呵,小欢,你景叔我的耳朵不好使,要不你再是说一遍”
景逸低缓地开口。眉眼舒展,面色红润,要说景逸的精神气,可绝对是十足的。只是容景欢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实在无法在景逸的面容上捕捉到什么亲和的气质。
反倒是和喜怒无常的容爷有几分的相似。
“景叔,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您的身体好着呢,我一看就知道了。”
“哦,一看便知看来小欢你最近可是大有长进呐。”景逸挥挥手,示意容景欢过去,“来,那就和我说说,你都是干了些什么。”
容景欢心有戚戚,无比地哀怨。
好吧,迂回战术一点儿用都没有。看吧,这一来一去,居然又是绕回了原点。
罢了,罢了。她干脆就硬着头皮,顶风而上吧。毕竟,最不济也不过就是难逃一死。
“回景叔,我最近半年即将要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以及已经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此外,所获见微。”
“且说来听听。”景逸沉吟,摸着下巴,笑得光风霁月,一派柔和。
只是这柔和之中到底是不是藏着刀子,那可就是难说了。
“嘿嘿。”容景欢一阵憨笑开场。
“正所谓是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人生三大喜事是每一个人人生的重要的大事情。所以啊,景叔,我也不例外。”
“你看,我们在蓟市相见,这会儿又是在此愉快地聊天。景叔,凭借着我们的交情,这故知的关系肯定是可以攀得上的。”
“这不就是人生第一大喜事,他乡遇故知嘛。”
“然后啊,我的第二大喜事,嗯,就是即将要完成了”
景逸被容景欢不打草稿的胡扯弄了一个晕头转向,这么些年未曾见面,他不察,容景欢居然是成为了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他心里的那个气哦,实在是不可描述。
姑且这第一件事情是算作是第一件大事吧。可就冲着容景欢排列出来的那三件事情,还有哪一样,容景欢是沾得上边的
金榜题名时
胡扯他都是知道了。容景欢一开始可不就是为了不去读那个硕士才溜溜地跑到了蓟市的啊,要是等会儿容景欢是可以给他扯出一个金榜题名时,他景逸就是要瞎了眼睛。
而最后一个嘛,景逸觉得容景欢也算是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人,是绝然不会如此草率地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景逸便就是正色直言,“小欢。脱口而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必须要时刻谨记一点,覆水难收”
容景欢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此时正是要纠结着语言的容景欢并没有从景逸的口里揪出什么深意。
随即,容景欢便就是轻咳了一声,接着就坦坦荡荡地开口说道,“景叔,我即将要完成洞房花烛夜啦”
容景欢这人生得不仅是相貌美,而且她的嗓子也是极其的动听。过去,徐筱筱还打趣她过,不当歌唱家那就是可惜了。
而此时此刻,容景欢的女高音更是裹挟着腻歪人的甜意。
她的声线是清脆而明亮的,犹若林籁泉韵,恍惚间,只觉得这声音仿佛足以可清甜润肺,沁人心脾,通身都是流淌着一种清澈的感觉。
不过,千人千感。
这相同的声音旁人听了可能是觉得余音绕梁,婉转动听,可一旦是溜进了景逸的耳朵里,却是比那天雷滚滚还要地惊悚
景逸觉得他的耳朵都在有节奏地,嗯,或者是他幻听了。
于是,向来冷静自持,几乎是从来没有夸张动作的景逸,这时候却是在不停地摇摆着自己的脑袋。因为景逸他试图是要以这种最简单,也是最愚蠢的方法让幻听的自己可以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容景欢就好像是突然变得细心,聪明,一看就知景逸的心思。
“景叔,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真的。我即将就要洞房花烛了。”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是幻听,那么两次应该就勉强是算作真实的了。这这洞房花烛
“容景欢,你背着你景叔我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景逸大声地吼道,手捂着心口,他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容景欢带来的冲击。好吧,看来他赋闲在家已经太久了,这当下居然连这么一点的事情都承受不住。
“回景叔,我没有背着您,也不敢背着您,我这还没有洞房花烛呢。”容景欢撇撇嘴,极其无奈地看着这个宛如是和容朔一般震怒的景逸。
诶,在她的记忆里,景叔可从来都是神仙的化身。
虽然她一介凡人,当然是不会有什么机遇见到神仙的,但景逸这尊半仙可是一直就陪伴着她长大的啊。
神仙是没有见到过,可是从书里也是窥得过几分姿态的啊。别的不说,就是那周身都洋溢着仙气的神仙,怎么是会有如此的暴怒呢。容景欢觉得,神仙应该都是开悟的,这天上地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神仙有什么情绪的波动,而半仙也应该如许。
就算半仙不能够有难得一见的开悟,那平和的心态总是有的吧。
如今呢,景逸这个样子倒像是一个抽风的癫痫病人
“景叔,您平静平静,缓一缓。”
容景欢绕到景逸的身后,打算要为景逸捏捏肩膀,以此来缓和下景逸的情绪。再说了,她还有满腹不解的疑惑没有说出口的呢。她心里比景逸还要憋屈。
“平静不了。”
只见景逸大手一挥,将容景欢的手挥了下去,“下去,小马后炮。”
容景欢这种称呼您在小时候喊喊我就可以了,这现在还要喊一喊,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当然,容景欢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胆子说话。
“景叔,您这样说话,您自己不心疼的嘛。”
“心疼”景逸从官帽椅站了起来,他的手依然是捂着胸口,如果细看的话,景逸的手甚至还在不停地着。
“我不仅心疼,我的心啊,肝啊,脾啊,肺啊,五脏六腑都在疼”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就是变得这样的开放了呢我记得小欢啊,你小时候不是好好地研习过礼仪么,这种基本的涵养都跑去了哪里呢。”
景逸一连气儿地说了有十几分钟,倒是把容景欢唬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景叔”
“不要叫我景叔”景逸气得蹬脚,“你去将那阎三爷给请上来”
容景欢听着景逸如此疏离的称谓,一板一眼地纠正景逸,“景叔,其实您可以叫三哥的名字,璟睿。”因为这样更显得亲切啊,毕竟是一家人嘛。
谁知,景逸听见了这话,整个人更加地生气了。那如玉般的面容,陡然间因为层层叠叠的怒气变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是根根分明。他的喉结鼓动,半晌儿,憋出一句固执的话来。
“璟睿你景叔我叫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