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真的遇到了难处,几乎接近崩溃,从他接手修路工程那天起,日子就没好过。
h市到娘娘山,五百多里的高速公路工程,是杨进宝前年招标来的。
总价值是三百个亿,目前已经修了两年出头,应该在明年的国庆节前后交工。
接到杨进宝任命的那天起,老金就豁出了命,非要把这段路修好不可。
他不断筹集资金,招揽大量的修路工人,聘用的了数不清的机器,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前面的一年是大拆迁,因为要通过无数的村子,冲毁数不清的民房,包赔村民的损失,需要大量垫资。
虽然杨进宝给了他四十个亿,可还是得不偿失,钱根本不够花。
一年以后,高速路筑基开始,从h市绵绵延延,一直通到了娘娘山,第二年,路已经修了一多半,三百多里的路基已经好了,而且经过了加固跟防护。
前面的路修进了大山,大山里到处是花岗岩,非常难开。
于是,老金就跟上面申请了工矿炸药,开山筑基。
数以万计的工人蔓延在三百多里的路上,别说给他们开工资,吃喝拉撒也是个发愁的问题,所有的担全压在老金的肩膀上,他都快扛不住了。
方亮根本帮不上他啥忙,因为这个时候,方亮跟豆苗也被几块地产缠住了。
杨进宝当初买的那六七快地,全都变成了汽车交易市场,蔬菜批发市场,还有钢材批发市场。
方亮一边在收取大量的租金,一边还要管理其他的生意,他把修路的工作全部推给了老金。
晚上,老金回到家,累的腰酸脖子疼,进门就往炕上出溜。
黄珊珊特别心疼老公,帮男人打来了洗脚水。
足足洗三遍,换三盆水,男人脚上的泥浆才全驱除,老金也没醒。
瞧着丈夫杂乱蓬松脏兮兮的头发,看着男人瘦骨嶙峋的身体,再瞅瞅老金因为瘦弱而高高鼓起的颧骨跟深陷的眼窝,黄珊珊抱上男人就哭,抽抽搭搭。
老金醒了,赶紧安慰她:“姗姗你,干嘛哭啊别哭别哭,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你你欺负我”黄珊珊抬手打男人胸膛一下说
“我咋了嘛哪儿得罪你了”男人呵呵一笑问。
“你就是猪就是牛就是头驴子,被人当牲口使唤杨进宝自从把修路的工程交给你,他就当起了甩手大爷,啥事儿也不管了。
人家跑大雪山上,一走就是半年,这边抱着豆苗,那边抱着巧玲,好不惬意。
回来以后他就跑s市开饲养场去了,逍遥快活。只有你个傻帽,拼死拼货的干金哥,你到底是图啥啊”
老金一听,知道媳妇疼她,于是微微一笑,抬手擦干了妻子的眼泪:“姗姗,你不知道吗士为知己者死啊
杨进宝就是我的知己,我们俩合作十年了,你想想,他亏待过我吗
没有进宝,我今天能身价千万能娶了你,过上这有滋有味的日子
没有他,你现在也就在县城供电局上班,最多当个公务员,能有现在的领导位置
你知道进宝本人为大山付出了多少一辈子,那是一辈子啊
他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任,最有担当的汉子,也是最知人善用的老板。
是他给了我施展抱负的机会,为这样的老板卖命,我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瞧,你都累成啥了咱俩也有好几个月没亲热了。”黄珊珊委屈地说到。
的确,他俩已经几个月没有睡一块了,男人整天忙,不着家,除了修路,媳妇都忘了。
老金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家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
“姗姗,委屈你了,对不起。”男人抬手帮妻子梳理着头发,只能道歉。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快去洗澡”女人嗔怒一声道。
“好我洗澡,洗澡。”老金赶紧爬起来,打算去卫生间。可强撑了几下,差点没起来,因为腰酸背痛。
是黄珊珊把男人拉起来的,然后把丈夫推进了卫生间,接下来,女人开始收拾床铺,两口子准备睡觉。
她跟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惊喜,还撩开睡衣,喷洒了香水。
好几个月没弄,女人有点熬不住。
看到老金,黄珊珊就会想起杨进宝,当初跟老金结婚前,她的身体就送给了杨进宝。
因为那时候老金是二婚,早跟麦花嫂睡多少回了。
她爱杨进宝,心里不服气,所以就把他灌醉,钻进了男人的被窝。
杨进宝好猛,第一晚就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神魂荡漾。
自从跟他有了那次,黄珊珊心理平衡了。
她不是闺女的身子,老金也不是童男,俩人扯平了。
起初,黄珊珊并不喜欢老金,嫁给他是一种无奈。
可五六年下来,她发现老金真是条汉子,跟杨进宝一模一样,不但炕上的功夫猛,也跟杨进宝一样负责任。
他对她很好,从不大声呵斥,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跟她说话向来是细声细语,温柔体贴,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可骨子里那种真诚跟温柔是无法替代的。
他也从不给她买首饰,但每个月的工资总是如数上交,年底的分红也一分不留。
他不喜欢乱花钱,唯一的爱好就是工作,工作,拼死拼活的工作。
老金是山里出来的苦孩子,知道生活来之不易。
这么一个平淡真诚的男人,竟然把黄珊珊的心锁死了,死心塌地。
现在,她甚至感到了后悔,当初不该跟杨进宝那样,背叛老金。
床铺收拾好,老金也从卫生间出来,身穿睡衣。
“你还吃东西吗我热了饭。”黄珊珊心疼地道。
她担心男人饿着,毕竟夫妻间那种事儿是力气活儿,吃不饱耍起来咋能得劲
“我在工地上吃过了,就是累,咱睡吧。”老金回答。
黄珊珊喵咪一样扎进了男人的怀里,老金一哈腰抱上她,将娇妻放在了炕上。
他俩等于是老夫少妻,老金比黄珊珊大十来岁,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幸福。
男人甩去睡衣,然后把妻子的衣服甩开,黄珊珊娇媚的身体就呈现在眼前。
男人立感到喉头一阵干涸,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黄珊珊也顺势勾上丈夫的脖子,将他揽在怀里,两个人在炕鼓捣起来。
黄珊珊年龄不大,才二十七七岁,可老金已经快四十了,男人的头上甚至出现了白头发。
抱上他身体的那一刻,黄珊珊差点再次潸然泪下。
因为男人瘦多了,皮肤也黑多了,两侧都是肋骨,后背上的脊椎摸上去,也跟蒜头那样根根凸起。
他胡子拉碴,亲她的感觉好像一只掉了毛的鞋刷子。
但是老金干净,上大学的时候就天天刷牙,洗脚。
她从他的身上嗅到了男人雄性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她癫狂,痴迷。
这种味道跟杨进宝不一样,杨进宝的味道更浓,更加雄壮。
不过够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老金的杀伤力绝对充足,所以,黄珊珊主动起来,翻身将男人压倒,同样亲他的唇,吻他的脸。
这就是他俩的夫妻生活,每次都是黄珊珊主动,每次都是女人把男人征服。
老金也喜欢被征服,他知道黄珊珊争强好胜,就默许了。
他缠着她,她裹着他,两个人在家里的土炕上激情荡漾。
黄珊珊没有喊炕的习惯,兴奋的时候醉眼迷离,浑身抽搐。
不知道过多久,俩人终于同时打个冷战,偃旗息鼓。
事毕,他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个胸口上都是汗珠子。
黄珊珊意犹未尽,还是抓着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饲养场最近咋样出栏率还行吧”老金问。
“嗯,有麦花嫂跟小蕊罩着,我就是一个会计。”黄珊珊回答。
“可不能大意,娘娘山饲养场是进宝最后的退路,你们这帮娘们一定要帮他守护好。
进宝把饲养场交给你门,看都不看一眼,是最大的信任,千万别让他失望。”
“知道了”黄珊珊不耐烦地说。
她觉得男人很无聊,这才刚刚耍完,就谈工作,累不累啊
甜言蜜语嘞人家两口子那天不说一箩筐的甜言蜜语女人都爱听这个,可老金就是不说。
“姗姗,我遇到难处了。”老金又道。
“咋了嘛”黄珊珊的身体还是在男人的怀里扭啊扭,磨啊磨。
“资金链断了,修路的资金链彻底断了我是回来筹钱的。”老金又说。
“啥进宝给了你四十亿啊,就那么没了”黄珊珊大吃一惊。
“是,没了,拆迁补偿安置,是咱们公司的钱,聘用工人的工资,还有所有机器的租赁,也是公司的钱,全垫进去了。
上面的资金一拖再拖,如果再不给,工人的工资就开不转了。”
老金接着发愁,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媳妇身上,脑子里还想着高速公路的事儿。
“上面为啥不给资金,谁给扣住了”黄珊珊问。
“不知道。”老金摇摇头:“我跟他们申过无数次,可他们就是不给。有坏人在捣乱阻挠咱们的工程啊。”
“谁谁这么混蛋”女人又问。
“田大海跟佟石头,他俩上面有人,花钱买通了几个高层,就是要弄断咱们的资金链。”
“啊那咋办啊如果明年不按时交工,上面会罚钱的,咱们公司就完了”黄珊珊特别替男人着急。
“他们就是要这么做,把咱们拖垮,拖傻,佟石头跟田大海,就是要瞧着我们完蛋”
老金不傻,知道田大海跟佟石头在使坏。
可他善良,脑子没有杨进宝好使,根本不知道该咋着对付那俩人渣。
资金链断裂,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哪俩混蛋买通了质监局。
质监局的人三天两头到工地上捣乱,这边挖个坑,那边掏个洞,一条好好的高速路基,被他们挖得千疮百孔。
说是要检查质量,担心下面的陆基作假。
挖完他们就走,剩下的坑洞,还要安排工人填充,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所以,他回来之前,就跟杨进宝打了电话,让董事长回来收拾残局。
此刻的杨进宝,正在赶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