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囊玫瑰醉不留神已快饮空了
祁琳有些迷醉,自言自语,沉声问道:你们都来了,我是不是离三哥的下场不远了
她的三哥,正是英年早逝的祁鸣,当年人称子鸣公子。
她醒着时,从来不敢提子鸣之死恐怕是真的想醉了吧
祁琳有些上头了,迷糊道:三哥向来护着我,我若去找了三哥,也是不错的。
真是越醉越迷糊了,说话没了边际子鸣丧死于北祁内宗,死在不年亭,这些年下来,谁敢多言
祁琳:燮儿,要不然你就领了这红缨血令,别叫长兄为难了
祁琳叫裔燮杀了她,去复命
看着裔燮大惊失色,锦官王也笑不出来了。
裔燮不敢接话,看见祁琳醉了,直给锦官王递眼色
锦官王试探着,问道:你三哥,待你不错
祁琳合着眼,几分迷醉道:三哥淡泊,细致入微,猎了貂裘都送了妹妹们。
锦官王不曾想,不必要挟,让她开口的不是马背上的阮达,而是这几口玫瑰醉
锦官王有意指引她,又道:你三哥不在了,你二哥的人马会护着你的。
祁琳听着不对,道:信二哥怎么能他他
锦官王赶紧问道:他去哪了
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他这玫瑰醉,想买的是子信的行踪
祁琳:他他伤心得厌世了
锦官王轻声追问道:他去哪里隐居了
锦官王迈开步子,轻轻地往祁琳身边靠了靠,怕听不清
祁琳:他走的匆忙,怎么会告诉我
锦官王迷惑她,道:你二哥知道你的红缨血令,肯定正赶来救你
祁琳:你骗我。
锦官王:怎么会呢,你二哥又不是第一回救你了
祁琳:是啊,二哥从小就知道救我
锦官王:我送你去找他吧,他在哪
祁琳:我也不知道
锦官王一听,有些失望,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囊,沉声道:天健都的玫瑰醉,好喝吧
祁琳:的确好喝
锦官王:再尝尝,以后怕是喝不到了。
祁琳应声,又饮了一口玫瑰醉。
锦官王煽情道:宴云白一个人在外面,总是遭劫杀,不容易啊。
祁琳:都不容易
锦官王:还有谁不容易
祁琳:张踏被废了,更不容易
锦官王:他在哪
祁琳:他他好惨啊
锦官王:他待宴云白最好了,云白很想念他,他在哪
祁琳:他在
祁琳似是头痛,抬手抚着额发,陷入一阵眩晕
裔燮在一旁看着锦官王套话,心中真是自叹不如。
方才锦官往还拆穿他胡诌,这锦官王胡诌起来,连个喝醉了的姑娘都要套话,可不算什么光明磊落。
不过燮儿想来,姑姑若是这么招了,也是省得锦官王逼她了
锦官王轻声追问,道:张踏在哪
祁琳:云白还活着
锦官王:云白还活着,他想去找张踏
祁琳:张踏张踏
祁琳故作睡去,嘴里呻吟重复着张踏的名字
这锦官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知道子信公子领祁琳入北祁,知道子信对祁琳有恩,知道张踏遭祸前放了宴云白,知道张踏和祁琳交情匪浅知道避谈子鸣死因
最可怕的,是他调得动长兄的关门弟子,燮儿为他,不惜扯谎,只为探听子信公子的下落
祁琳合目睡去,心下痛苦,这个银面人,未必是什么锦官王,他知道的这么多其真实身份,必不会太远
故人已去,四目离散,现如今自己也这般田地,还有什么人,不肯放过子信和张踏呢
祁琳一时想不出,脑海里盘算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会是谁呢
长兄不屑,明源无心,祁嫣年幼
祁琳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的,只有三个字:“不年亭”
加之她自己身上的红缨血令,不敢再想下去
允泽冰冷的剑锋,仿佛还指着她,祁琳无法忘记允泽来袭的那个夜晚,月色清明,十分的讽刺
除了允泽和浔阳卫,不年亭传言贡人百,不知是否都会来执行红缨血令呢
祁琳借着醉意,睡的并不安实,思绪有些痛楚,借着酒气,有些想落泪
身上有人在为她盖衣裳,祁琳抬抬眼,却见银面人过来帮她盖棉袍。
祁琳痴痴望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银纸面具,打磨的真薄啊
银面人:睡吧浔阳卫不敢过来
祁琳借着迷惘,轻声问道:你是谁
银面人目光闪躲,躲了她的追问,回身将马背上的阮达放了下来。
银面人:这小子太瘦了
祁琳没有答他的话,只看着阮达晕的很沉实。
燮儿起来添柴,祁琳迷惘间,看见燮儿脱下了金丝软甲,不做声的又去脱阮达的衣裳竟将金丝软甲套在了阮达的内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