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毅在屋里,原本是写了一封信,之后又觉得不够,便开始了奋笔疾书。
写什么
写他从出生那年开始发生的事,一路写下来
俗称自传。
汤其司在门外等啊等,等啊等。
最后怀疑其实那老头是回屋睡觉了,他派了人盯着后,自己也回屋睡觉了。
瞥了一眼床上已经睡得跟猪一样的女人,他自己脱了衣服,依旧睡在床下被子里。
后半夜。
“砰”
汤其司被直接砸醒
“哎呀,好痛”
殷陶然从床上滚下,虽然掉到男人身上,依旧把她摔得骨架要散。
黑暗中,汤其司的脸果断是黑的。
谁知,殷陶然头一抬,撞进他漆黑幽冷的眼神。
“啊”
她居然大叫了
殷陶然骨碌碌从汤其司身上滚到了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你想干嘛趁本公主睡觉想做什么坏事”
汤其司眼角一抽,实在不想理她。
“公主,是您自己投怀送抱的。”他冷声道。
殷陶然一怔,抬头看看床,又低头看看地。
她“”
顿时恼羞成怒
“你做梦吧你”
殷陶然猛地站了起身,一脚踩在汤其司身上,爬上床,被子一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汤其司重要部位被踩,白眼翻过,差点就地身亡。
这死女人
被两人吵醒的暗卫们,无言地看着这对冤家,互相摇头。
按照世俗观念,他们应该为对方负责才是。
灵虺宗里,风萧萧终是没将香囊里的药用上。
把和曼曼扛进药浴泡着后,她就冲回自己屋里。
门一关上,她迫不及待翻找一样东西。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她两眼发光,格外兴奋。
方才那一刻,她差点就要失了理智。
却在一瞬间恢复了冷静,想到如果用上香囊里的药,宗主一定会马上发现。
她必须放进一个无法让宗主察觉的东西
有了
找到了
她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朵小小的花儿。
那是她无意中得到的一朵奇花。
名为穿心。
只要在花里融进一个人的血,再给对方吃下,对方便能一生效忠血的主人,至死不渝。
风萧萧看着这朵黑色诡异的花儿,心脏“砰砰砰”地跳。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机会,想让宗主吃下。
可宗主行踪不定,她甚至没见过他吃东西,所以一点点机会都寻不到。
眼看这朵花儿放了太久,都快要干透了。
不如给那女人吃
这想法一经萌生,便如荒草滋长,无法抑制。
风萧萧素来行事果决,既然想了便做就是了
她快速破了手指,滴入鲜血。
干瘪的黑色花朵,一触及血液,仿佛活了一般,开始扭动。
那薄薄的花瓣,瞬间吸走了火红鲜血,变得饱满鲜活,黑中透着丝丝红色脉络,阴森诡谲。
风萧萧抓起鲜艳的穿心,迅速离开。
她必须在一刻钟内让那女人吃下。
疾风掠过,风萧萧出现在夙不寒的屋外。
她刚要推门而入,不远处就走来了一人。
“萧萧你也在啊。”
善药的于长老手里捧着刚熬好的药炉,朝着屋子方向走。
风萧萧抓着穿心的手指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之后,随着他一起进屋了。
“哎这俊丫头,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居然给了她一只黑棉虫,那虫子啊,尽往人血脉里吐黑棉,这人可不就容易死嘛。”
于长老百来岁的老头,最喜欢的事,除了炼药,大约就是唠叨了。
看着那药炉,风萧萧心神一动。
“那姑娘还在浴间里泡着呢,您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屋里好吗”
风萧萧一如平素温婉柔善。
于长老嘿嘿笑了两声,他一把年纪,最喜欢温柔亲切的小丫头。
“你这小嘴甜的,老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叫我大男人呐,放心吧,我不敢偷看宗主的女人的,宗主发现了得要我的命”
他话一落,屋里的温度骤降。
宗主的女人
真是刺耳。
“阿嚏”
于长老坐在药炉边,醒了醒鼻子,“奇怪了,老家伙我身体强壮,怎么还能打喷嚏,这是要感冒啊不行我得去吃几幅药”
说完,他跑了
风萧萧冷眼看着他离开,转眸看向药炉。
这药不用说,是给那贱女人的。
她垂下目光,盯着手里染着血丝的穿心,只要碾碎放进药炉,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唇瓣微翘,风萧萧眸色清寒,缓缓走了过去。
一步。
两步。
打开药炉的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风萧萧拢眉,这是什么药,她从没见过。
抿了抿唇,她愤恨猜想着定是好药无疑了
手一抬,便要立即将花碾碎扔进。
“萧萧。”
屋外传来山泉般的清音,把风萧萧吓了一大跳
从前觉得这是天地间最美妙的声音,此刻便如惊雷般恐怖。
“宗主。”
她快速旋身,笑得和煦如暖风。
夙不寒手里另外拿了一碗药汁,美如星月的眸子微抬,看到风萧萧右手负后,觉得有些奇怪。
“手里藏着什么。”他冷冷盯着她的眼睛。
风萧萧心中一寒,飞快将花粗鲁地塞进腰带,不敢怠慢地伸出来给他看。
“是是萧萧的手受伤了,怕宗主您责罚。”
夙不寒冷眸一扫,上头果真有个血块。
“本座哪有闲心罚你,等伺候完这丫头,你自己去领罚。”
风萧萧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伸出去的手,都忘了收回。
她不过随意寻了个借口,没想到真要被罚
为什么
她受伤了啊
她不应该被照顾被疼惜吗
风萧萧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气得身子根本就忍不住想发颤。
好在夙不寒一进屋就往浴间里走去,没有看到她的失态。
一见到和曼曼半个脑袋掉汤药里,夙不寒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风萧萧给本座滚进来”
灵虺宗的宗主,从来发怒都是阴冷的克制的,从未见过此刻凶猛残暴、气急败坏。
风萧萧还没气过劲儿,就被着怒吼声吓得腿脚发软。
“宗主”
飞冲而入时,见到那张笑得仿佛染满鲜血的脸,她怕得再不敢看。
一低头,发现为何了。
“宗主我我走之前”
“还有空解释赶紧扶起来要是这丫头死了,你就第一个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