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大晚上的,你们顺天府咋这么热闹呢”
狱卒们正战战兢兢地贴着门,其中一人还端着脸盆,突然耳边就出现一道声音。
“啊”
狱卒们被吓得高声大叫,端着脸盆的还将热水泼洒了出去。
哗
一痕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小子敢袭击他,硬生生承下了这一泼热水,整张滴水的脸又黑又红。
狱卒们一看清来人,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一痕大人饶命啊”
“饶命呵呵”一痕冷笑。
狱卒们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其中一个猛然想起自己手上有巾布
“一痕大人小的给您擦”
大叫完,上前就要给他抹脸。
一痕虎目猝然圆瞪,还想再偷袭他
他一把就将布夺下,自己擦去。
“底下出什么事了”
狱卒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一个年长的主动上前,将相西洲的事说了出来。
“相西洲”一痕一边擦脸,一边疑惑。
之前来报,说是关于姑娘的消息,倒没想到是相西洲
他扔了巾布,快速走下地牢,“相西洲”
却听地牢里四处都有打斗的声音,“什么情况有人劫狱”
躲在角落的司狱长,一听这贼有安全感的浑厚嗓音,顿时有了主心骨。
“一痕大人韦大人和相大杀手打起来啦”
瞧这话说的,哪个人也没得罪。
一痕瞥了眼抱住自己的司狱长,不悦地把人掀开。
他一个飞掠,找到了两人交手之处,“你们两人停下。”
他左脚飞踹相西洲,右手格挡韦钰晓,将两人逼停。
“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相西洲躲开一脚,借力俯冲回去,同样一脚飞踹。
一痕脸色有些不好了,闪身躲开。
“相公子,你不至于吧等等你个妖精,是谁”
相西洲一靠近,一痕看清相西洲脸上那花里胡哨的妆容,还是被他胡乱擦过一通的模样,可怕极了。
“妖精”
相西洲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会有如此称呼,当真新奇了。
韦钰晓停了动作,“一痕,你来做什么”
一痕看了他一眼,“王爷派我来的,你又来做什么”
韦钰晓道,“你是王爷派的,我自然是皇上派的。”
他缓缓看向相西洲,“不过,听说刘氏被这位杀了,今夜之事麻烦了。”
一痕会意地点点头,“麻烦不了,相西洲走,王爷要见你。”
说着,快步走到相西洲身侧。
韦钰晓眼皮子一抽,也围了上去,“我先来的要走也是跟我走”
一痕憨笑中带着不屑,揽着相西洲的肩,“这种事靠的不是先来后到,靠的是本事。”
韦钰晓气笑了,也揽着相西洲的肩,“你的意思是,你本事比我高来啊,来打啊”
一痕无辜地摇摇头,“这种小本事,不值一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我们两人打起来,让相西洲跑了怎么办”
韦钰晓眼睛都瞪大了。
别看一痕老成,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别看韦钰晓年轻,却是堂堂二十五岁大男儿。
结果怎么着,被一痕小儿说太年轻
韦钰晓差点一巴掌给打过去了,好在他想起自己是个成熟稳重的,最终没动手。
“我倒是年轻,不像你,瞧着像有三十了吧”
一痕脸颊一抖,上下打量着韦钰晓。
说他年轻,还真给幼稚起来了。
“好了好了,年纪的事放一边,我要带相西洲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去。”
一痕拉扯着相西洲就要走。
“什么”
韦钰晓赶忙搂住相西洲的腰,“你滚,我要带他走”
相西洲无奈,“不好吧,你们这么喜欢我,不如价高者得”
一痕勒着相西洲的肩,“韦钰晓,若是王爷不高兴,你得死啊你”
韦钰晓手上一哆嗦,差点要松开了手。
“你分明可以告诉王爷,相西洲跑了”
一痕虎目一凛,“好啊你小子怪毒的居然想我死我要死也得告诉王爷,相西洲是你放跑的”
韦钰晓真被他吓到,“那怎么办我这头跟皇上也交不了差”
一痕冷哼,“那你跟皇上说,相西洲跑了不就行了”
两人在地牢里,抱着相西洲斗嘴,不知为何,叫囚犯看了,敬佩不已。
做杀手能做到相西洲这份上,真是死也值得了,皇上和王爷抢着见他呢,啧啧。
可没人发现,有个黑暗的身影,仿佛包裹着层层死气,正在接近三人。
“一痕”低沉的声调,不疾不徐。
斗嘴中的一痕,猛地一跳
“王、王爷”
韦钰晓瞬间捂口,人都没见到,就麻溜地跪下了
整个地牢,因为一痕这三个字,宛若一潭死水投进一枚炸弹。
囚犯们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狂跳,他们不敢出声,他们感觉出了,有种恐怖的气势正在蔓延。
白宁徽所过之处,无人不跪。
有几个胆大的,想抬头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阎罗王,可自己那不争气的脖子,硬是抬不起来。
唯有相西洲。
“哇侄女婿你来了,呜呜”
围绕在白宁徽周身的阴郁气息,霎时一沉。
“什么东西”
他靠近一看,已经很糟的心情,更糟了。
面前不知什么鬼,穿着红黄相交的衣裙,脸上这一坨红,那一坨紫,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是你叔啊”
相西洲这个攀亲道故的本事的确不小。
韦钰晓微微眯了眼睛,这相西洲明年今夜便是忌日了。
可让他眼睛要掉的是,王爷竟然没有一掌拍死相西洲
甚至甚至没有大发雷霆
“胡言乱语。”
白宁徽没认出人,倒是听出声音了。
“说是曼曼的消息,结果是你的消息”
相西洲闻言,更伤心了,张开双臂就想抱住白宁徽求安慰。
“滚”白宁徽一脚把他踹开。
相西洲躲开两步,叉腰大骂,“你敢叫我滚你信不信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他话音一落,整个地牢瞬间沉寂如冰,地底本就温度低,好不容易熬到了春暖花开,结果却来了一个杀手一个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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