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莫离你脸怎么了”

水天蓝看着莫离脸上的拳印和嘴角的淤青，迷惑不已。

“没跟阿信过招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莫离可不敢说自己是被这个男人揍了一顿没敢还手，要不然以后面子往哪儿搁

“哦”水天蓝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连连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俩找我干嘛不会是因为你今天打学生的事吧”

莫离缓缓摇头，犹豫了一下，咬牙道：“院长，今天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有苏然信开口说出了来意：“院长，我们想换你手上的控魅寒玉”

老人的瞳孔不出意外的一阵紧缩，视线紧盯着身前的两个少年。

许久之后水天蓝才长呼了一口气，平静问道：“你们要控魅寒玉干嘛”

“院长我妹妹身中奇毒，您应该看出来了吧”

水天蓝点点头，道：“九幽血莽的毒，怎么解毒需要用到控魅寒玉”

他见过苏然雪，这一届新生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会缺乏关注。

“嗯。”

苏然信点头回应。

水天蓝心里越发震惊了。第一次见到苏然雪时，他和孙女儿一般对这个小姑娘的天赋和实力感到惊艳。但是紧接着水天蓝便感应到了女孩儿的身体内有一股阴邪之气流转全身，这是中了九幽血莽血毒的表现。

九幽血莽，成年之后是实打实的圣兽，是西川九幽一族特有的凶兽。水天蓝不清楚为什么苏然雪小小年纪便会中此奇毒，但从女孩儿身体里那些邪气的强度来看恐怕前几次都已经发作了。

水天蓝对于苏然信的医术算是有了新的认识，如果世俗中有谁中了九幽血莽的毒，等死是唯一的结局。但那女孩儿几次血毒发作居然都被压制住了，而且从两人刚刚的话看似乎还有办法彻底解决这血毒

水天蓝一时间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愿意将这控魅寒玉拿出来，而是几年前他已经将寒玉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孙女儿了。

正想着让两人去找水无忧商议呢，后者迈着轻盈的步伐下楼来了。

女人手上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表面光滑流转，符文闪烁。寒玉不断散发出阵阵薄雾，整座大厅都因此变得冰冷起来。

“拿去吧”

女人双眸平静如水，托着寒玉递到了苏然信面前。

“水老师这”

“行了，别废话了这寒玉我拿着也没用，如果能给小雪解毒，也算是物尽其用。小雪不只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学生”

女人的声音很淡，但莫离和苏然信听在耳里却是阵阵感动涌起在心间。

颤抖着接过的寒玉，苏然信突然感觉到眼眶微微有些发涩。不是只有女人的感情才会细腻如丝绵。

“唰”

苏然信戒指上光芒一闪，茶几上多出了三个盒子。

“水老师，这三样东西算是交换的物品，你可一定要收下”

“我又没说要跟你客气”

水无忧衣袖一甩将三个木盒收了起来，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里面装的什么。

原本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弄到的寒玉就这样到手了，莫离和苏然信继续跟水天蓝两爷孙闲聊了一阵才起身告辞。

一直到从水天蓝家离开之后，莫离和苏然信都没能从浓浓的感动中走出来。这寒玉也许真想是水无忧所说的那样，她拿着也没什么用。但其中的价值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别的不说，就算是拿到拍卖会上恐怕也能换取大量的资源。水无忧没有丝毫犹豫的拿了出来，这让苏然信和莫离对女人的感激不言而喻。

缓缓朝着宿舍走去，苏然信凝重开口：“还差两样，要尽快”

“我明天会去找柳清”

“柳清在柳家的地位不高，你确定能行吗”

“就是因为她在柳家地位不高，而她又不甘心处在这种状态，所以我才想要去试试看”

听见莫离的话苏然信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缓慢偏头。

莫离也停了下来，牵起嘴角解释道：“我和她之前就见过。那天在草坪上，她却装作不认识。看上去是在阻止我和柳惧起冲突，但之后咱们去春香居的时候，又遇上了她和柳惧，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你是说她想挑起你和柳惧之间的矛盾”

苏然信皱了皱眉。

“应该是”

两人继续前行，莫离一边走一边接着分析：“柳家上一代总共有五兄弟，老四和老五先后战死，老四柳逐风虽有遗孤在世天赋能力却是平平，相比之下比较出彩的就是老五柳逐烟的独生女儿柳清。

老大柳逐鸿也就是柳惧的父亲算是一号人物，接任柳家家主以来强势扩张，将柳家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老二柳逐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而且为人贪花好色，一直唯自己大哥的命是从。

老三柳逐云我打过交道，看似无欲无求，实际上却是个手段和心思都绝不对输给自己大哥的存在。

如果柳清的意图和我猜测的无二，那么只要能拉拢到柳逐云，来个釜底抽薪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就得拿出焚虚果来作为报酬。”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你确定柳逐云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兄弟”莫离不屑冷笑，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缓缓道：“这里不是雪域，柳家也不是五宗几兄弟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不会像我们三个一样可以傻乎乎为了对方丢掉性命。柳逐云当初被放逐到北陆，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然信一愣，随后缓缓点头。

是啊，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为自己兄弟赴汤蹈火的又有几个也许可以共患难，但真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记得当初的誓言。

苏然信仍记得小时候第一次集体历练，面对危机的时候他们俩加上平日里猥琐好色的战南天，三个人硬生生拖住了比一群人强出了整整三个大境界的魔兽，为的就是让几个小女孩儿能够顺利逃生。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三个人便成为了真正可以为对方豁出一切的兄弟

想到这里，苏然信的心柔软了许多，瞥了一眼男人脸上的拳印，轻咳了一声：“咳，等下回去让雪儿给你弄下脸上的伤，你明天有大课，不然多丢面”

“你还好意思说你来真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拳头揍我眼冒金星”

提起这个莫离就来气。

“我哪儿知道你真的不躲的再说了谁让你大白天就欺负我妹妹的”

“大白天意思是晚上”

“你是不是嫌你现在的样子不够难看”

“没开个玩笑”

两个人说笑着渐行渐远，只有淡淡的温馨流转在西沉的斜阳。

水天蓝家里，在莫离和苏然信离开之后，老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安静看书的孙女儿，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

水无忧白了自己的爷爷一眼，撇嘴道。

“那什么孙女儿啊，你怎么对苏然雪的事这么上心啊控魅寒玉毫不犹豫就拿出来了这跟你平时的小家子气可不像啊”

水无忧丝毫不在乎老人所说的小家子，女人嘛，本来就得小心眼儿一点才行。

“我是一个老师，苏然雪是我的学生，还是一个正处花季前途无量的学生，用一个我拿着根本没用的东西去救学生的一条命，还能让两个天才的男人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想都是笔划算的生意吧”

水天蓝一愣，在心里掂了掂，才发现孙女儿的话一针见血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您到底想说什么”

水无忧看着老头子欲言又止的神色，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想说孙女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这苏然信和莫离可都是难得一见的俊杰，比起中州那些虚有其表的世家子弟可强多了有句话叫做手快有手慢无，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水无忧哭笑不得

看着老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竟然无言以对

这一副神情落在水天蓝眼里，反而是以为孙女儿有些心动了，赶紧接着劝道：“如果你要是有意思，我就去帮你说说不过你可得先选一个，到底是稳重温和的苏然信呢还是率真聪慧的莫离呢”

“爷爷”看着老人越说越离谱，水无忧忍不住开口打断：“你就别瞎cao心了我跟你说过的，除非遇见让我心动的男人，不然我就一辈子陪着你”

爷俩似乎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了，水无忧丢给老人一个大白眼，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

“逛街”

水无忧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大门，老人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不断摇头轻叹：“哎这丫头也不小了啊怎么就没遇到个能拿下她的男人呢这一辈子待在家里哪儿个事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孙女儿没人要呢”

水天蓝没有丝毫皱纹的脸上感叹连连，想到之前离去的两个少年，眸间又不觉多出了丝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