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奇从鹿灵潭离开时,天空早已经由晌午的蔚蓝,变成了傍晚的晚霞满天,太阳收敛了白天的强势,火烧云红一块绿一块的煞是好看,山野里的黑颧白雁等飞鸟在林间急蹿回窝,山野间一片祥宁。
陆奇之所以这么晚才回家,是因为他一直都在鹿灵潭边上修炼。
今天上午他虽在关雎的帮助下激发了元胎,但他的元胎较之别人需要的能量更大,所以他没能像别人那般,激发元胎之后很自然地突破元气境,成为一名元者境元者。
关雎跟他说过,他要修炼,最好是站在鹿饮溪边上,吸纳鹿饮溪上方升腾的雾水,而鹿灵潭正好是聚集整个鹿饮溪的元气最集中的地方,所以他在鹿灵潭边上舍不得走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在一昔之间,一口气突破元气境桎梏,迈入元者境的行列。
可惜事与愿违,鹿饮溪上升腾的元气虽然很适合他修炼,但这修炼一途,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成就的,即便有关雎相授,他也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见陆奇急不可耐想要快速突破,身为搭档的关雎,便干脆再传授了他一套巫医之术,术法名为“汲古巫炼术”,此种术法,源自于荒古巫医世家,后得伏羲改造,成为了伏羲医术中的入门术法之一,如今世上知此巫炼术者,已经很少了。
此术按照关雎所言,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除了要结一些荒古巫印外,最关键的是要有焠炼胎灵的巫火,陆奇暂时没有巫火,但关雎说他可以先借用神龙臂中的龙力,将部分龙力化为神龙火,来暂代巫火。
“事实上神龙的龙力是极为珍贵的,不过你暂时反正用不上,汲出一点化作巫火也没多大关系,最关键的是,经由此术锻炼过的药材,不仅能炼化精华,还能炼化魂识,是一般进食功效的三倍不止,你若能寻到好的食材,说不定三天之内,还真能进入元者境”关雎如是说。
得了这带了个“巫”字的祭炼医术,陆奇这才兴致盎然地起身回家,这种汲古巫炼术给了他很大的期待,他很想看一看,自己一边到鹿饮溪畔修炼,一边用这种古老的巫炼术炼化灵药,两相配合下,自己究竟最少要多久才能突破进入到元者境
只是虽有巫炼术在身,却没得灵材可供祭炼,陆奇本还想到山野深处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一两头灵兽回家给自己做“试验”,可想想天色实在太晚,再不回去,父亲和母亲怕是会在家里着急。
如是想着,陆奇很快从死生崖,一路小跑地跑回了家。
当快要进到家门口的时候,陆奇鼻子止不住吸了吸,他闻到了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非常馋人的肉香味。
他想莫不是母亲做了什么好菜,在等着他回家吃
如此想着,他撞开门朝着屋内大声招呼:“娘,我回来了”
此时屋外夕阳满天,屋内肉香扑鼻,整个气氛在陆奇的心里本来是很美好的,可是一推开门,他却看到了他的父亲陆义夫,还有他的母亲方玉漱两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陆义夫和方玉漱当然要愁眉苦脸。
要知道,此刻距离鱼鳞村内,慕容夏至比武招亲中途散擂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早晨陆奇怎么把慕容春雪给羞辱了,晌午慕容夏至怎么说要把陆奇给杀了这些事情,早就传到了陆义夫和方玉漱这对夫妇的耳朵里。
一方面他们很欣慰,在早晨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连元胎都没能激发出来的儿子,怎么就能把慕容春雪和陈宏志那几个人给赶出鹿犄村的,但另外一方面,比起欣慰来,他们的担忧,却是要多得多。
要知道如今他们陆家,那个曾经名声震天响的陆春秋已经不在了,而他陆义夫因为十年前在一场猎杀灵兽的过程中,误遇一头人面凶狮,胸部被凶狮震伤,连累浑身经脉出现了问题,如今实力,只能压抑在二阶元者境三级以下,按照他现在的情形,完全没办法保护自己这个独生子。
至于方玉漱,则更是只知琴棋书画,对于练功完全不懂的斯文女人,自然也保护不了儿子的周全。
见儿子从屋外回来了,坐在一张方桌旁的陆义夫转动着凳子移向陆奇这边,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奇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陆义夫和方玉漱都还没有跟陆奇讲他们心中的担忧,但父子连心母子连心,父母亲脸上的不对劲,陆奇却是一进屋就感知到了。
见着父亲母亲如此,陆奇也有些不好受,朝着父亲问道:“爹,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义夫有些乏力地撑着桌子立起身,朝着陆奇伸出手道:“来来来,你先过来,告诉爹,你今早上,是怎么赶走陈宏志的,我知道你平日里不老实,但这一次,你得跟爹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陆奇见陆义夫问的是这事,嘀咕道:“爹您问这干嘛”
陆奇感受着屋子里的气氛,以为是父亲怀疑自己使了阴招害了人要骂自己,可事实上陆义夫之所以问这事,却根本不是陆奇所想的那样。
陆义夫那样问,其实是在心中奢望着奇迹出现,儿子突然出现了某种突变晋升了,才打败了陈宏志,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就真的要到祖宗的坟前叩长头谢天恩了。
但他觉得那种可能是几乎不存在的,所以他心里面是百般的期待,可问话时的表情,却并没有那种十分期待的样子。
陆义夫一把拉着陆奇坐在靠自己不太远的凳子上,叫道:“你说嘛,到底是怎么赢了那个陈宏志的说父子一条心,啥事都不能瞒着父亲是不是”
见父亲如此一直地盘问,陆奇这才如实道:“那啥,我老实交待了吧,要讲实力,我那时候还真不是陈宏志对手,我赢就赢在了这戒指上,爹您看,这戒指上的针是镂空的,我把幽眼蛇的毒灌到了这针眼内,然后用这东西扎了陈宏志一下,陈宏志被蛇毒攻入颈动脉,你说他哪还打得赢我啊”
陆奇一交待完自己的“诡计”,便立即开释:“不过父亲这事您可不能责备我,当时慕容春雪和陈宏志做得实在太过份,他们看我没能激发元胎,拿着婚契要来退婚羞辱我,连慕容烈的章都带来了,我若不那么做,那咱家的脸,爹您和娘的脸,还有爷爷的脸,都往哪搁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