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哥,今天的红烧肉不错,你先来两口”
花吹雄领着冯大刚和“梦想家”端了几个饭盒送到豁嘴发面前。
豁嘴发用筷子夹起一片滴着油腥的肉片晃了晃,把对面几个过眼瘾的馋到直咽口水。
“吃个屁”
花吹雄把肉片又甩回到饭盒里,手垫脖梗躺了下去。
现在就是摆一桌女ti盛,豁嘴发也不会有胃口。
从早上卓霖被提出监室到这会子天都已经擦黑。
劫囚车的事要是成了,看守所里总该有点动静。
要是没成,卓霖也该押回来才对。
可一整天过下来,整个看守所平静的让豁嘴发浑身不自在。
“大哥大,我觉得这事吧”
“梦想家”这时候凑到了豁嘴发身边,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叫豁嘴发大哥大是因为他认了花吹雄当老大。
豁嘴发是花吹雄的大哥,自己就得叫豁嘴发是大哥大。
“梦想家”也收了个小弟,那就是冯大刚。
冯大刚得叫豁嘴发是大哥大大。
不过冯大也不吃亏,反而沾着豁嘴发的光,整天有人跟他叫大哥。
17号监室的其他犯人,全被无聊至极的豁嘴发收到麾下。
他自然是看不上这群狼虫鼠蚁,随口就交代给了冯大刚。
这次“老码头”选择与卓林尽释前嫌,很有些形势所迫,被逼无奈的意思。
正是因为这点,王瞎子才把豁嘴发给送了进来。
因为豁嘴发打根上就不是搞小心思的人。
要是他王瞎子跟卓霖说这些事,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被答应下来。
豁嘴发这几天跟卓霖处的不错,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卓霖话太少,整天闷着。
卓霖倒是有几次心情沉闷到极致时,主动想要跟豁嘴发再过过招,发泄一下。
尽管常年锻炼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可豁嘴发也是往十五岁头上走的人。
跟卓霖实打实干了一场架下来,他也是吃了老劲的。
那之后身上哪儿不自在碍于面子不好说出口,别人不知道豁嘴发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一周他是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
穷极无聊,豁嘴发就把心思花在被卓霖狠狠收拾过的花吹雄身上。
得知花吹雄为了对付卓霖,绑过已经离开看守所的李全才。
豁嘴发当时就恨不得把花吹雄给废了。
他平日带小弟有两恨。
一恨手下的兄弟不成器。
二恨这些年轻人没道义。
要不是卓霖开了口,花吹雄可能就得随着先李才一起出看守所。
当然,花吹雄出去是要进医院的。
“老码头”的帮规家法这些早就形同虚设。
可豁嘴发的家法那是出名的大。
对待小弟他就是标准的“大家长”作风。
犯了错就往死了收拾,要是被外人欺负了也往死了护着。
所以豁嘴发的小弟是“老码头”最忠心的。
“石”字堂的凝聚力也是老码头最强的。
最后是卓霖替花吹雄说了话。
他也看得出来花吹雄当时是昏了头才出此下策,倒不是真想弄死李全才。
不然卓霖救李全才之前,也不会拿话去激花吹雄。
李全才是卓霖的人。
卓霖都开了口,花吹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第一天,花吹雄一个人蹲马步。
第二天,加上了花吹雄带进来的五个兄弟。
第三天,又多了个聊天把豁嘴发给聊烦的“梦想家”。
第四天,猥猥琐琐的冯大刚半夜被起床撒尿的豁嘴发扔到了墙根。
第五天,除了卓霖和豁嘴发自己,整个监室的犯人都成了花吹雄的患难兄弟。
第六天,豁嘴发趁着晨起拉屎的时候,给这群被折磨到死去活来的小弟们训话。
第七天,17号监室里倒下了一大片,放风的时间全都老老实实坐在地上晒太阳。
管教都夸豁嘴发进来之后,监室里有了昂扬向上的新风气。
如果扎马步是为了强身健体,那会有个限制。
可按着豁嘴发的意思,他是替这些胡作非为的家伙爹娘收拾他们,是为他们好,小惩大戒就是这样个意思。
花吹雄和他的那五个兄弟还好些,都是练过的,之前也习惯了豁嘴发的惩戒。
可其他人谁受得了这个,冯大刚才结束了卓霖的地狱磨练,人都没缓过来,豁嘴发就接茬续上。
头一天就站着拉了一裤裆。
今天是办大事的日子,豁嘴发没心情跟这些不成器的小弟计较,也就随着给他们一天大假。
谁想着监室里还有个从来就没有眼力见的“梦想家”在。
这一嘟嘟囔囔一句话就把豁嘴发给惹火了。
“你觉的个屁都他妈给我滚去扎马步”
豁嘴发一脚把“梦想家”从铺位上蹬了下去。
“老大,我觉得这事吧”
“梦想家”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又想拉着花吹雄发表一下意见。
他的韧性现在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天能坚持下来陪花吹雄一起站着的,也就是他一个了。
就这条让豁嘴发瞅着顺眼,才他当了监室里的大哥大。
“我求您了,消停会儿吧”
冯大刚眼瞅着豁嘴发梭棱着眼瞄了过来,赶紧捂上了“梦想家”的嘴。
“来了来了张管教过来了”
花吹雄的一个小弟站在铁栅门口,突然叫了起来。
这家伙从早上卓霖离开被打发到这望风。
别人都休息着,他还站了一整天,也是填了满肚子抱怨。
可这会儿看花吹雄领着其他人又去扎马步了,心里又冒出了小庆幸。
豁嘴发正等的焦躁不安,这时一下从铺位上跳了起来,下山猛虎一般带着风就冲到门口。
望风的小弟骇的嘴里喊声“我的妈”,一屁股坐倒在地。
“没出息的玩意儿,滚一边扎马步去。”
豁嘴发随口骂了一声,探着脑袋正望见张管教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只有他一个人
卓霖没带回来,那就是成了
豁嘴发心里想着又觉得不对。
要是成了的话,犯人逃走管教肯定得跟着吃瓜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张管教走到监室门口定定的看着豁嘴发也不说话。
豁嘴发想开口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总不能说“嘿,管教,卓霖是不是已经被劫走了”
“发哥,咱们之前说好的事,我都办妥了,从现在开始你我互不相欠。”
张管教走到豁嘴发面前装作观望监室情况的样子,小声说道。
“恩”豁嘴发听着心里犯疑,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要加钱”
“我的意思是前面的事我做完了,你老大的钱我不敢挣了,你要办事就找别人”
张管教说着拍了拍裤腿。
“哎哎那个什么,卓1714回来了吗”
豁嘴发眼看这人是要走,赶紧叫道。
张管教背在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操场另一边的提审室
完了
“王瞎子你个废物玩意儿,这事就坏你手里了”
豁嘴发咬着牙根骂王瞎子,他只觉得肯定是王瞎子那儿出了篓子。
可这会儿,坐在“老码头”香堂里的王瞎子同样觉得冤枉
“到底怎么回事儿王瞎子是不是你找来拦车的人走漏了风声”
潘娇娇肃声问王瞎子。
“不可能”
王瞎子支棱的脖子吼了起来。
为了能叫开卓霖的囚车,他找了一个临产的孕妇等在高架桥上。
孕妇是真的怀孕,那是王瞎子废了大力气,转了几手人面,通过网贷公司找的外省人。
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农村泼妇,只要能还债,没什么事不敢做的。
哪怕孕妇露了脸被抓住,jing方也拿一个孕妇没办法。
而且那孕妇除了知道叫开法院车子的门,然后把东西扔进去别的一无所知。
这事儿从头到尾王瞎子就没出过面
除了他自己,帮忙办事的也都是外人,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今天这事儿砸的实在太蹊跷
所有派出去的人手,只要是上了高架桥的,全都没了信儿
这时候一直在抽水烟管的翁青桐微微抬起了头,沉声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瞎子听着长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该死的,那这趟阿发是白进去了”
潘娇娇骂道。
“不一定”
翁青桐说完,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大哥,都这个时候您不赶紧想办法,还往哪儿去啊”
潘娇娇赶紧过去扶了一把。
“医院,看儿子。”
翁青桐伸手拍了拍坐在旁边的王瞎子缓声道:“瞎子,你说的对,这小子不是凡人”
“唉”
王瞎子又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俩别在这儿打哑谜行不行现在到底怎么办”
潘娇娇疾声问道。
“等”
王瞎子说完低下了头,摸索起面前的一张纸。
那纸上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
“卓霖加两百万换你儿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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