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partyisover。”坐在门口的晨练男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站起了身长伸个懒腰对张四方和小齐笑道：“该来的已经来了，该去的也得去了，二位少陪了。”

张四方看着晨练男子毫不迟疑的走出大堂，眼角微微抽动了两下。

“管家”让自己到这个地方等着，可是又没有现身，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利用价值就仅此而已

“管家”这样的人物有这种戏弄人的恶趣味

张四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起了身。

他没再看小齐一眼。

从头至尾小齐除了问出一句“是你要见我”之外，就再没有过任何反应。

张四方跟小齐之间的互动完全以失败告终。

谁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跟一块木头自讨没趣。

在圣堂里坐着看完整个日出的时间，三个人只有寥寥那么几句话。

可张四方却从那几句话里找到了方向。

跟坐在角落里一无所知的家伙相比，一见面就先挑衅自己的晨练男子显的成竹在胸。

被人攻击不一定就是件坏事。

也有可能是希望互动的信号

也许在豁嘴发，在老码头很多人眼里，张四方愚忠、守旧、甚至唯唯诺诺。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在翁青桐身边立足。

张四方从来都不是个放不下身价的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能豁的出去，只为静待时机的人，绝不会把看在眼里的机会丢掉。

“管家”是他的机会，想抓住“管家”这个机会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

张四方现在已经从昨晚的疯狂中彻底清醒过来。

自己想不明白的事，那就找能想明白的人。

他追上了晨练男子。

为了配合圣心大教堂而新修的景观道上，出现了一对怪异的组合。

如果是不认识的两个人不会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清晨并肩跑在一起。

可是熟识的两个人，又完全没有互动，甚至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其中一个身形敦实，还穿着欧版西服蹬着程亮的皮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出来锻炼身体的。

在经历过三个晨练老人，一队响应公司文化出来喊口号的发型师瞩目之后，晨练男子停了下来。

他看着张四方无奈的苦笑。

张四方也对着他笑，很真诚的笑，像平时对待老码头那些小弟一样敦厚，让人感到值得信赖。

“嘁”晨练男子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张四方。

“我发誓，从我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像今天佩服管家一样，佩服过第二个人。”

晨练男子说道。

张四方微微摇头，他确实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期待解惑的眼神传达出了张四方此刻内心所想一样真诚。

晨练男子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摆在张四方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国外银行账号的收款信息。

一眼数不明白的长串数字后面，还带着少见的货币符号。

张四方楞了一下，幸好他还认得。

那是欧元。

如果这么一大笔钱落在张四方手里，他可以毫不费力的买通老码头下面的三十六堂堂主。

然后把什么翁青桐、潘娇娇、豁嘴发全都踢出老码头。

然后干什么

招兵买马把方家的走私生意也夺过来

到时候，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老码头朱字堂的小堂主张四方。

只会有一个让道上人都万分敬仰的传奇张四方。

“你看到了，他让我来，我就来了，这是我的价钱，我跟管家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为他做事了。”

晨练男子收回了手机，对张四方道。

“我也来了，可是”

张四方依旧表现出充满真诚的疑惑。

晨练男子皎洁的看着张四方，似乎在等着张四方路出马脚。

可张四方把心里的不甘和愤怒隐藏的很好。

“老码头朱字堂的“小堂主”带着老码头，一夜之间扫平了方家众盟，从此以后老码头扬眉吐气，大家只会说张四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凭着这份功劳，这份威信，以后在老码头没人再压的住你没有管家在背后支持，你还要在老码头蹲到哪年哪月才能出头等着翁青桐老死吗”晨练男子认真的盯着张四方的脸，期待着能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丝异常。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昨晚的龙德真正发生过什么。

“对，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张四方微笑着点了点，表现出的只有满足。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儿”

张四方不耻下问。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跟管家打交道的规矩。”晨练男子显然不准备拒绝一个看起来毫无危害的厚道人，笑着说道：“他只跟人做公平的交易，先给你想要的，然后共享你有的，没人拒绝的了这样的交易，叫我们到这儿，是因为交易才刚刚开始，还要有保障的继续下去。”

晨练男子撇着嘴角，苦笑道：“连管家做生意，都没安全感，看来现在这世道真是没救了。”

“保障”

张四方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重，他敏感的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聊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再继续下去，就显的没有礼貌了，我还是喜欢做个有素养的人，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杨栖杉，去年从美国回来，算是创业失败狼狈逃回国躲债的，所以我需要钱来让自己不至于被当做一名诈骗犯被国际通缉”

晨练男子向张四方伸出了手。

张四方的手掌宽大厚实，跟他的外表一样，一旦握在一起就能让人感到安心。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方氏贸易集团的副总经理”

杨栖杉看着张四方，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张四方猝然松开了与杨栖杉握在一起的手，几乎有种立刻离开这里，离眼前这个男人越远越好的冲动。

他现在明白刚才杨栖杉嘴里说的那份保障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