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让大唐头疼的人物,将会在十一年后率军打入长安,并且还会“光顾”同昌公主的陵墓,带走里面那些数不胜数的陪葬品。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咱们再说回到庞勋这边的战况。
康承训的人马已经在宋州集结完毕,而庞勋这边却是自家起火,不得不说,赶得早不如来得巧。
虽然他收回了丰县的兵权,但是在丰县附近已经驻扎了大量的唐军,并且已经对丰县形成了合围的态势。
可能大家还记得唐懿宗当初派出的三路招讨人马,除了已经战死的戴可师之外,此时还剩下两路人马。
很不巧的是,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王晏权还没有和庞勋交手呢,就先被解了兵权。取而代之的是泰宁节度使曹翔。
曹翔因此被封为兖海节度使并兼任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
这种临时换帅的举动,着实是兵家大忌,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个举动,实属是迫不得已。
王招讨使以前常在朝廷带警卫部队,出门在外打仗,没带过这么多人,所以在管理上存在着很严重的纪律问题。
王招讨使手下的这帮士兵,不是寻衅滋事,就是打架抢劫,反正和庞勋的叛军是没有任何的区别。虽然没有打了败仗,但是也没有伤了庞勋的元气。
消息传回到朝廷之后,唐懿宗一气之下就把王招讨使撤了,换了曹翔来替代他。
曹翔,名八伯,唐后期将领,猛将曹全晸第二个儿子。
曹翔的履历就不做过多的介绍了,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个猛人就行了,而且在几年之后,他的父亲和哥哥也将陆陆续续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比他还要厉害的人物。
曹翔不同于王晏权,他毕竟是军旅家庭出身,打仗这种事情从小就目濡目染,属于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带兵的那种人。
当然,换了主帅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击溃庞勋,如果要是不主动出击,庞勋依旧还有反扑的机会。
除此之外,南面行营的人马虽然是全军覆没了,但是朝廷还是抽调了一名将领过去担任南面行营的统帅。
这个人名叫马举。具体资料不详,当时被抽调来担任的职务是接替令狐绹担任淮南节度使,并且兼任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
两路人马经历了覆灭到换帅的相关过程,也算是最终稳定了下来。可是,三路人马却没有一路人马主动发起进攻,纷纷保持起了观望的态度。
就在他们还都在观望的时候,有人出手了。
那就是屯聚在丰县附近一直窥伺战况的魏博节度留后何全皞。
这位仁兄可以说是唐代藩镇节度使世袭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爷爷当年的上司是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这位老兄也是个牛人,前任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侄儿,在他世袭了魏博藩镇的节度使职位后,主动把魏博这块朝廷的三不管地带还给朝廷,而且为了一度想要杜绝节度使世袭这个弊端,算是个评价比较高的人物,只可惜后来被四镇叛乱祸首王武俊的干儿子王庭凑所杀,后来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又让他的儿子田布担任了魏博的节度使。
可是不巧的是,魏博这个地方实在是个不太平的地方,常有人闹事不说,总有人惦记节度使这个位子。后来魏博发生哗变,田布被逼的自杀,大权落到了部将史宪诚的手中,这位仁兄也是脸皮厚,朝廷还没有动静呢,就先把自己提拔成了魏博的节度留后,而朝廷问了稳定住魏博的局势,只好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身为田弘正原来的部将,何全皞的爷爷何进滔那对田家可以说是比较忠诚的,对于自己的老领导的儿子被杀这件事,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最终重演了一幕哗变的情节,杀掉了史宪诚,稳定住了魏博的局势。
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劳,特别加封他为魏博的节度使,至此,便又延续起了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的世袭制度。
其实在庞勋诱骗何全皞出兵丰县攻打孟敬文之前,何全皞就已经派部将薛尤带着一万三千人奔赴丰县去了,并且早就把人马屯扎在了丰县和萧县附近。
原本曹翔和何全皞就已经在徐州一带形成了掎角之势,如今来了个马举之后,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得让何全皞先给他们做个带头示范。
部将薛尤当时带着一万三千人,加上曹翔的人马一共有六七万人左右。
曹翔,马举和何全皞已经是对徐州西北面形成了围困的局势,而在徐州东北面情况也相当乐观。
西北面被困,庞勋的人马只能进犯徐州东北面的海州,可是当他们到了海州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情况。
在很多重要的桥梁附近,居然没有阻拦的官军,简直是活见鬼了。
可是庞勋的人马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只是一股脑儿的都往前冲,结果等到他们走上桥面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上当了。
要说这帮海州的官军也是够聪明的,他们知道庞勋的人马多,单凭一座小桥堵截他们,怕是胜算不大,索性,他们想了个更绝的办法。
俗话说过河拆桥是一种比较卑鄙的手段,但是在海州这帮守军看来,过河拆桥还算是比较厚道的,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比过河拆桥还要不地道。
拆桥拆一半
如果说过河拆桥算是让敌人绝望的一种战术手法,那拆桥拆一半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先给你希望,再让你彻底绝望的一种缺德办法。
庞勋的人马着急进攻海州,根本无暇顾及桥面是否豆腐渣工程,只顾着往前冲,结果因为冲上去的人马太多,桥面又因为做了手脚,所以很多人马纷纷掉入了河里,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冲走。
当然,光是让他们掉下去你以为就完事了吗本着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桥面的两边还埋伏了士兵,毕竟桥面宽度有限,掉下去的也就个把人,不可能大批都掉下去,所以对于那些过了桥但是乱了阵脚的叛军,这帮在暗地里埋伏的人便有了可发挥的余地。
在论干缺德事这方面,显然朝廷的官军更胜庞勋叛军一筹。
进攻海州的人马算是乱了阵脚,根本都找不到敌人在哪儿,只是跟瞎猫一样,满世界乱打一气。
就在海州的人马乱作一团的时候,马举率领的淮南和浙东浙西部队成功抵达战场,赶上了收拾残局和打扫战场的时间,全歼了进攻海州的庞勋叛军。
海州之战,庞勋损失了数千人,不可谓不惨。
陆上的输了,那就走水路,庞勋在水上依旧有很强大的水师部队。
而当时去淮南和镇海求援的辛谠,此刻正带着浙西借来的人马准备要打楚州这里经过。
在出发之前,辛谠找到了浙西的敕使张存诚,希望他能够准备一些船只。
张存诚倒是一口答应了,但问题是有部分浙西的士兵却又不想去了。
原因很简单,。淮河的漕运被庞勋把控着,就他们现在这三瓜俩枣去,怕是只有送死的份儿。所以他们坚决不想去。
辛谠一看大家都不够积极,于是便说道。
“攻打楚州,我当先锋,如果打赢了,你们在后面往上冲,如果输了,我去送死,你们大可退回来便是。”
辛判官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精神,并没有能够打动士兵们,反而更让他们觉得这完全就是去送死。
辛谠算是没辙了,于是乎,他只能是挑选了一批不怕死的士兵,组成了敢死队,然后驾驶者装有粮食的三艘粮船和作战用的一艘舰船,乘风逆流而上。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因为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当时辛谠没有选择退却,似乎他的使命就是为了冲锋陷阵,就是为了带给人们希望。
淮河之上,铁锁横江,前路艰辛,归途渺茫。从铁锁横江的水寨冲出来,已经不容易,如今又得在严密的坚守之下再冲过去,更是难上加难。
辛谠逆流而上,义无反顾,沿途遭到了来自叛军的亲密问候。成千上万支的箭矢把辛谠的主力战舰差点射成了筛子,但他还是坚挺的指挥着敢死队员们把船冲到了淮河铁锁之下。
靠近了铁锁,辛谠就离希望更进了一步,而在泗州城上的杜慆众人也发现了归来的辛谠,纷纷在城上为辛谠助威呐喊。
辛谠眼疾手快,命令部分士卒砍断铁锁,而他这剩下的士兵迎击赶来的叛军,并最终将叛军击退,成功让装有粮食的战船运回了泗州城。
当杜慆率领泗州守城的将佐前来迎接辛谠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蓬头垢面,满身是伤的辛谠,杜慆当即率领将佐一齐跪倒在辛谠面前,哭诉着叩谢辛谠的救命之恩。
此刻这一跪,跪的是一个为了老百姓出生入死,不惜生命的英雄,同时跪的是一诺千金,不负誓言的承诺。
辛谠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赶忙上前扶起杜慆,并语重心长告诉他,现在还不是该喜极而泣的时候。
因为接下来接应浙西的援军部队和粮食运输船的工作才是重中之重。败寇列传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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