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是沒有忍住吗。暖色暖色”虽然是在黑暗中,但她知道他正与她面对面,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面庞。

他好像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无耻才低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他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确是又沒忍住,看见她和裘岩在专柜前一起挑着婚戒,他一个人喝完闷酒忍不住就私闯民宅地赶來要阻止她了。只是她一句“你凭什么不许”让他瞬间又蔫了。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除了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外,他的确沒有任何资格可以对她说“我不许”。可谁规定了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就必须也是她唯一而且是最后的男人。

他的一声“嗯”让她的眼中又有了眼泪。头微微昂起,眼泪很快收回了眼中。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她也不想当着他的面再流眼泪。

“既然是这样,那就來吧。我不想欠你的。”

他一时之间沒听懂她的话,什么叫那就來吧,还不想欠他的。

见他沒动,她开口解释:“不是沒忍住才來找我的吗。你不是想要吗。刚刚你给了我,现在该我还你了。”

他这才明白她说的话。

还债。这算什么。他和她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这种连亲密都成了皮肉债的关系。她是在侮辱她自己还是在侮辱他。他托住她臀部的双手一松,就想要转身离开。

经过这几分钟的恢复,她已经勉强可以自己站稳了。她抓住了他的衣服:“我说过,我不想欠你的。你就是想让我欠我也不欠。”说着她主动把手伸向了他的那里。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有任何动作,他的身体早就准备得妥妥的了。可是他不要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抓住她正在动的手甩开了。

“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的语气带着恼恨,手固执地再次抓住。

“不要逼我。”他的声音带着威胁,更带着已经难以再压制的浓烈的欲念。

“是你在逼我。”她沒有丝毫后退。

在她看來,男女间不为了爱而如此地亲密,那就是苟且,那就是利益交换。既然如此,欠了债就要还,这样才公平。是他把她与他的关系生生地逼到了这个地步。

于是他也不再后退。黑暗中她听到了他的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悉悉嗦嗦解衣落衫的声音。再然后他的双手落到了她的腰后,搂紧她的腰狠狠地把她往他的怀中一带,让他坚硬似铁的火热顶在了温泉口。

“要还债是吗。那就还得干干净净。这一次是你自找的。你可别后悔。”他双手再次托起了她的臀,咬着牙狠狠地刺入。

虽然刚刚他的一番爱抚让她的准备已足够充分足够完全,但她依旧感到了不算很剧烈的胀痛。“唔”她口里不由自主地就发出了声音。

他的喉间同样也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长久压制后瞬间松爽的低吼。

不再后退的他不再犹豫地发动了进攻。

究竟是还债还是情难自禁。

又究竟是谁欠了谁的债,谁在还谁的债。

这些无比重要却又无解的问題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好苍白,又好沉重。

两人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极力地控制着动作也压制着自己的热情。但即便如此,快感依旧如山洪般滚滚而來。

山洪到时,她的双手正用力地撑着墙,他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抱紧她。山洪的冲击波过來,她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他适时地托住了下落的她。摸着黑将她抱上了床。

看來他对她的卧室很熟悉,不需要光,他依旧清楚她屋里的摆设。

洪水慢慢褪却,身体的涌动也重新平息了。他的手依旧揽在她的腰侧。

“好些了。”黑暗中她听到他在问她。

“嗯。”就算是还债,这样地还完债她也还是做不到即刻冷脸对他。如果是那样,那她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要不怎么古话总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虽然这话最初并不是指着这样的事而说,但慢慢大家都这样地理解了。

听到她肯定的回复他再次靠近了她,又开始抚摸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他又要干嘛。虽然她对他这样索取无度的表现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可是这算什么。刚刚是还债,现在算是苟且了吗。

“债我已经还完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按你的算法债是还清了,按我的算法,这才刚开始。”

“你什么意思。”她猛地转过了身,怒目而视。

“有些开关一旦打开再要关上就不那么容易了。质量越大的物体惯性越强,中学物理你忘了吗。你见过火车刹车一拉就停住的吗。一次又怎么可以让我彻底刹住车。”这话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几个月两人才能这样地在一起,一次的确是远远不够的。

“萧天,你无耻。”女人觉得她真被这男人的厚颜无耻打败了,见过无耻的,沒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说要还债的。我说过,你别后悔。”萧天不由分说,一翻身把女人压在了身下。

他的唇舌和手指就像锋利的刀一样,将她的矜持就像削水果皮一样轻易削掉。他的腹黑他的霸道更让她被他吞得连渣都不剩一点。

他的唇舌与手指扫遍她周身皮肤敏感之处,她的身下早已又是一片泛滥,他却就是翘不开她的唇齿。他可不想又像刚刚一样付出血的代价才得以与她热吻。

“不是要还债吗。还债就要有还债的样子。乖乖把嘴张开。”

他的原则就是可以用脑子时绝不用身体,可以费唾沫就解决的事就不要用流血的代价。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中学生都会背的孙子兵法,他如何不知。

“无耻。”面对他的无耻,她只有说无耻。

“我承认。你还有什么要骂的。”

女人无语了。对这样的人你再骂他还有任何意义吗。死猪是不会怕开水烫的。

“骂完了。现在可以张嘴了吗。”腹黑男步步紧逼。

“萧天,你别欺人太甚。”

“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

“你要做就快做,别废话了。”不就是还债吗。那就还吧。早还早清。赶紧走人。

“你不张嘴我怎么做。你真当你是妓女,只要下半身的运动就可以了。就算你当自己是妓女,我也不会当自己是嫖客。张嘴。”

女人真要被这该死的男人整晕了。不是你自己说是忍不住才來找我的吗。你这不是把我当妓女又是当什么。

“萧天,你混蛋。”女人忍无可忍了:“你不爱我又要上我,不是把我当妓女了又是什么。你把我当成妓女还想让自己不当嫖客,你不觉得你既无耻又虚伪吗。”

这真是既想当那什么又想立那什么的混蛋王八糕子才说得出口的话。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心里想着裘岩又照样和我上床吗。你既然把自己当成妓女,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问我我是否爱你。你这不是虚伪无耻又是什么。”

女人被这话气哭了。

这混蛋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他凭什么就那么肯定我是爱裘岩的。可是再一思量,他还真的有理由这么认为。裘岩当着他的面吻过她,所有圈里的人也都说她是裘岩的女人。他又认定当初她是为了裘岩不惜向他献身。

她不气他了,她转而开始气自己。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爱他、忘不了他,所以才一次一次和他这样地私会。他的确可以把她当成妓女,因为首先是她自己把自己放在了这样的地位。

她想她真的是堕落了,从第一次与他在一起,她就越來越可怕地堕落了。重力加速度让自由落体的物体只会越來越快地向地面坠落。她现在就有点像那个物体,堕落的节奏越來越快。

她不再争辩什么,张开了唇。他顺利地再次将舌探入。

或许刚刚的问话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他的吻少了些许纯粹來自的欲念,却多了几分特别的温柔。他吻得不似往常那般用力和热烈,不至于让她难以呼吸,却更令她感到这吻有一种引动她心灵震颤的力量。

这震颤令她迷醉。这震颤就是一再引动她堕落的缘由。

感觉到她越來越绵软放松和投入,他轻轻地动了动腰。她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澎湃,这会儿随着他的轻动她更是清楚地感觉到他顶在自己那里的蓄势待发。

“可以吗。”他的嗓音带着让人想要用力去挠的一丝令人心痒的沙哑。

“嗯。”这一声沒有羞涩与甜蜜,只有悲戚与哀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明确又客气地问她“可以吗”。仿佛刚刚关于妓女和嫖客的话題同时触到了两人心中的痛。

他这一句“可以吗”是为了让她觉得他至少是尊重她的,还是为了表明他自己的无辜和高尚。

那她这一声“嗯”是表示她至少是个高贵的妓女,还是表示两人至少不完全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

她很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现在即使他们两人是嫖与被嫖的关系,至少他们俩一个是讲道德的嫖客、一个是高贵的妓女。这样的关系还真是有趣得很。

她刚如此地自嘲完,身下就立刻传來了再次被充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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