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捧着碗面条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电视里的艺人被自己绊倒趴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主持人也笑着应和。明明一点都不好笑,他们也能笑成这样,还号称什么全宇宙最搞笑的综艺节目,白小白边吃边看边吐槽。

电视太无聊,白小白的思绪逐渐飘远:陈叔叔晚上吃饭了么这么晚了,肯定吃过了吧。他吃的什么呢应该不会像自己这么简陋吧。

想着他的陈叔叔,白小白又有些沮丧。陈叔叔下午发信息说要和朋友吃饭,会晚点回来,是忘记了他今天过生日了吧。其实就是生日而已,没什么特别,一年不过也没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陈书宁一进客厅就看到捧着碗对着电视发呆的白小白。九点半的电视机刚巧在播老中医讲知识,这个老中医陈书宁曾在不同的卫视见过她不同的身份。

电视里的她既是著名老中医,是苗医鲜药、拔痰定喘绝技的传承人,又是中医医学会镇咳副会长,还是燕大专家,专治糖尿病。她在不同的卫视分别推销过心脑方、祛斑方、活骨方等等各种各样的偏方。

陈书宁知道她还是因为曾经徐子轩给他讲过的有趣的事儿。有一次他和徐子轩去东北滑雪,在农家借住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种的雪莲,徐子轩就想起他老家的奶奶。

徐子轩的老家在蜀藏山区,他从小就很努力的学习,考上燕大以后也努力打工赚钱。他每年都会给家里寄不少生活费,有一年他在四川老家的奶奶看到这个老中医做的节目,说天山雪莲包治百病,结果他那年寄回家的钱都被奶奶拿去买药了。

他们这些学医的,就算不学中医也知道一些医药知识,而且有点常识的人都

知道雪莲人参这些大补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尤其是那些医药广告,有没有这些成分都不知道,可别没吃好再吃出毛病来。

徐子轩回家看到奶奶买了那么多药,怎么劝说都没用,给奶奶看了“老中医”的其他视频,奶奶反而更认为老中医厉害了,最后还是徐子轩偷偷都给扔掉了。

陈书宁发现自己想的有点远了,而此刻的白小白呆愣愣的捧着碗,望着电视两眼无神,似乎被电视里那个侃侃而谈的老中医说服一般。

陈书宁走上前拍了拍他翘起来的头发,把蛋糕放在白小白身前的茶几上。“生日快乐”陈书宁弯腰放蛋糕时,在白小白耳边轻声说道。

在最失望的时候得到最想要的祝福,眼前精致的蛋糕礼盒让白小白以为自己在做梦。

蛋糕被精美的银色礼盒包装着,盒子侧面印着一直偌大的奶油色天鹅,没有任何杂色和文字,玉色的蝴蝶结打在右上角,看起来精美又别致,白小白似乎还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巧克力香气。

印花的陶瓷碗从白小白手中坠落,碗沿打在脚上把面条撒了一地,碗在地上转了两圈也扣在了地上。

陈书宁按住想要起来收拾的白小白,自己去厨房拿了扫把把地上的面条扫起来倒进垃圾桶,碗还坚实的存活着,只碗沿磕出两个小口。

陈书宁取笑白小白,“今天只有生日蛋糕,这只豁了口的碗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了。”说完还不忘将碗洗出来摆在电视柜上。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今天过生日了呢。”白小白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软软的抱枕,歪着头看陈书宁在眼前忙活。

陈书宁忙完后蹲在白小白脚边道,“我原本真的忘记了。路过蛋糕店才想起来。”

“对不起”

“还有,生日快乐”

“今天过后你就18岁了。白小白,祝你18岁生日快乐”

陈书宁起身抱住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儿,“18岁,你都成年了,可不能总哭了啊,大哭包”

被取笑的有些窘迫的白小白从陈书宁怀来爬出来,小心翼翼的拆开生日蛋糕盒,真的是他喜欢的那款黑天鹅巧克力蛋糕,造型精致优美,香气扑面而来。

“谢谢你,陈叔叔”

收到白小白的笑脸和感谢,陈书宁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他似乎又有了一身精力。他把1、8两根蜡烛插在天鹅身后,点燃道:“小白,许愿吧。”

“陈叔叔,我许的愿望都能实现吗”

不等陈书宁答复,白小白已经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蛋糕许起愿望:第一个愿望,希望爸爸在天国可以安息,妈妈能多爱我一点。第二个愿望,希望陈叔叔能一直一直在我身边。第三愿望,重复第二个愿望一百遍

陈书宁看着他家小孩儿在蛋糕面前喃喃自语,然后深吸一口气吹灭两根蜡烛,像是在佛前起誓一般郑重其事。

“许了什么愿望”陈书宁想要帮小孩儿实现愿望。

“说了就不灵了。”白小白迷信着呢,他才不要说出来,他要让愿望在土里发芽。

陈书宁无奈了,不说出来怎么实现哇,现在的小孩儿一点都不乖了。“说出来才灵哦,叔叔保证说出来一定能实现。”陈书宁不得不夸张的保证着,以求套出白小白的愿望。

白小白一边摇头恩恩二声一边拿纸片刀切蛋糕,像拍苍蝇似的拍开在他眼前打转的陈书宁。

陈书宁实在套不出白小白的愿望,无奈地再次感叹现在的小孩儿越来越不乖了。陈书宁只能直接问白小白想要什么,补给他做生日礼物。

白小白想了很久,他想说那你能不能晚上早点回来。但是他也知道陈书宁是个成年人,他有他的交际圈,有他的生活。他能够每天回来,偶尔给他讲讲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再过两小时他就18岁了,成年了,就更要懂事了。

“没什么”

白小白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曾经在陈书宁卧室看到他珍藏的红酒。马上他就要成年了,他还没喝过酒呢,只有小时候吃过酒心巧克力,很好奇喝酒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你卧室的酒能喝吗”

陈书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卧室什么时候有酒了,看到白小白指着他自己的卧室才想起来上次和纪宇他们喝酒带回来两瓶就随手扔那里了。“那是你的卧室,处置权还需要问我”

陈书宁让白小白去卧室拿酒,他自己去厨房拿了两只高脚杯。还好这两瓶酒之前在红馆就已经醒过了,不然小孩儿今天想喝还真不一定能喝上。陈书宁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刚好喝两杯有助于睡眠。

08年的路易拉图红酒,酒瓶泛黑,倾斜时透过灯光能看到一圈鲜红的酒液。陈书宁轻转酒瓶,将酒液缓缓倒入水晶杯中,石榴色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折射着诱人的光晕,樱桃、蜜饯以及香草的味道渐渐飘出,还有一点点酸酸的味道。

白小白看着酒杯被陈书宁推到面前,酒香味让他的胃液不断蠕动,被诱惑着端起酒杯仰头而尽。酸涩的酒液穿肠而过,没有闻起来的甜腻,反而酸涩味更重。

“好难喝。”白小白吐了吐舌头,红葡萄酒的色泽滞留在白小白粉嫩的舌头上,泛起一片红晕。

陈书宁好笑的点了点白小白的额头,又给他倒了半杯笑道:“红酒哪里是你这样喝的要一点点品才能品出红酒的醇香和层次。”

陈书宁用食指、中指和拇指捏起自己那杯红酒,手腕晃动,酒液在酒杯里摇曳生姿。他低头轻嗅,葡萄醇厚的香味让他微眯起眼眸,仰头喝了一口,脖颈拉直喉头微动,性感的不可思议。

白小白看的直咽口水,端起陈书宁刚刚倒的半杯红酒又是仰头而尽,喝完犹不解渴似的又倒了一杯。

陈书宁最近和小孩儿同住,为了做好榜样已经很久没出去鬼混过了。品着口红酒,刚刚找到些年轻肆意的感觉,睁开眼就看到小孩儿慌忙倒酒的样子。

“好喝么”

“啊好喝”

“哈哈哈”

小孩儿捧着酒杯故作镇定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陈书宁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太好,小孩儿太可爱,陈书宁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这么轻松了,殊不知他这个样子在可爱的小孩儿眼里却性感至极。

陈书宁白天忙着面试,穿的西装革履,回家忙着陪小孩儿切蛋糕过生日只脱了西装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整个人靠坐在沙发靠背上,半仰着身,身体线条被整个拉长,叠跷着的腿被西装裤包裹,又长又直。

白衬衫掖在皮带里,腰细肩宽,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脖子和锁骨。领带被扯的半开,松松垮垮的搭在胸腹间。

他的手指纤长,一只手捏着酒杯,一只手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节奏,白小白恍惚觉得那只手似乎在自己心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白小白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又喝干了酒杯里的酒,准备再倒一杯时被陈书宁按住了手。

“这可不是你平时喝的饮料,再好喝也不能喝多,它后劲足着呢。”陈书宁拿开白小白手边的酒瓶,给自己添了一杯,微眯着眼警告白小白。

白小白端着空酒杯,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口一口喝掉酒杯里的液体,续一杯又一杯。他好像喝醉了,眼前的男人好像比刚刚的蛋糕还香甜,他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吸引着他靠近。

白小白靠前一点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却觉得更诱人了,忍不住再向前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直到脸对着脸,他清楚的看到男人长长的睫毛。他忍不住一根根数起来:一根、两根、三根、五根不对不对,他又重新开始数:一根、三根、四根

陈书宁任由小孩儿在他面前数数,张口闭口间全是葡萄的酒香气。陈书宁往后仰了仰头,把最后半杯红酒倒进嘴里,正准备起身推开小孩儿催他去睡觉,却不想被小孩儿捧住脸颊堵住了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