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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再也没回过监狱。
婉月心急如焚,她用头上最后的那支碧玉簪子却只向狱卒换来了一句话“哦,那位婉月小姐啊,再过几日便要同李大人成婚了。”
如五雷轰顶,婉月扯住狱卒衣领,惊叫着摇头“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疯女人,”狱卒嫌弃地退后一步,耻笑道,“婉月小姐与我们李大人两情相悦,两年前就在云熙学堂一见钟情。听说那小姐十足十的美人,可比你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好多了,不过好歹你也在官家待过,要能伺候伺候爷爷我,就多告诉你点。”
说罢他便要将手伸向婉月,就要触到之时,一柄剑鞘瞬间挡住他。一见是侍奉李怀玉左右的护卫军,狱卒瞬间陪上好脸色“这位军爷,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了”
“大人有令,放这位姑娘出狱。”说罢护卫军掏出令牌给狱卒过目后,又拾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婉月“你家小姐给你的。”
婉月痴痴接过,目光触及绣纹的那刻两行清泪滑下,黛蓝的锦织上,一片荼靡赫然绽放。在这冰冷黑暗的监狱中,徒增几分盎然生机。
三日。
婉月整整昏沉了三日,临时租赁的客房中,满地酒污。直至窗外依稀传来乐声奏鸣,她才踢开瓦壶,踉跄推开窗。
瞬间,漫天红花映入眼帘。着红绸的仪仗敲打吹拉,一片喜气洋洋之色。百米素红中央,一架血色车與缓缓前行,秋末微风吹拂层层红纱,掀开一角里,新嫁娘端坐其中。
哗忽然一人白衣如画,落到车與前,拦住仪仗。
众人哗然,护卫军蜂拥而上,即刻将白衣女子围得水泄不通。她抽出佩剑,明晃晃的剑尖指向轿中女子。
“下来。”婉月言语清冽。
此刻静寂无声,唯有幽幽剑鸣。忽然绯红纱帐中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朝护卫军微抬手“都退下。”
接着,穿着血红嫁衣的阿漓踏下车與,一步步缓缓走向婉月,她的剑正中心口,不倚分毫。
“你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婉月冷冷开口,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女子心头。
阿漓不语。
“两年前便与人私会,现如今我父黎洪尸骨未寒,便急着嫁人。这么多年,我竟看不出你是这等虚情假意、爱慕虚荣之人。你我现在真恨不得杀了你。”
“我就在你面前,你杀”阿漓声音坚硬,向前迈一步,眨眼便要触到锋利的剑尖。
护卫军倒吸一口凉气,握紧武器刚欲出手。婉月眼神微凝,面露不忍之色,待只差分毫之时她骤然收剑,眼中已浮起一层朦胧水雾。
她痴痴摇头“我做不到。”
“说完了吗”阿漓长叹一声,“你我之后,再无瓜葛,好自为之。”
说罢她便转身入红纱帐,绫罗帘布下,泪已湿襟。心中如万蚁噬咬,手中红帕已被揪成碎布。终于,外面乐声又滔天而起,在震耳欲聋的吹打声中,阿漓放声大哭。
红鸾帐夜,花烛明媚,锦被舒软。
李怀玉醉意熏人,跌撞着阖门。满怀欣喜地挑开眼前女子头帐,却对上一张黯然伤神的脸庞。他瞬间少了几分兴致,有些不悦。
“怎么,可是哪个下人惹你不快了”李怀玉坐下,将她双手捂入怀中。却一眼瞥见白皙的手腕上有灼伤点点,他眉头微皱。
阿漓摇头,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府中很好,是我身子骨不好,怕不能侍奉夫君就寝。”
李怀玉想了想,她确实还未及笄,无妨,再等半年也不迟,便温润点头“好,都听夫人的,那今夜,我睡书房。”
阿漓略诧异,瞧了眼中年男子,单一眼,那双碧眼便让李怀玉心头微颤,小腹也蠢动几分。他忙敛了眸子,阖门离去。
阿漓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神色,摘了凤冠霞帔,更衣沐浴后就寝,她摸着从前黎府给婉月出嫁准备的锦被与枕头,心中略有宽慰。
那枕头里,有一枚断心散,服下可让人在一炷香内香消玉殒。老爷死时,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翻案。如今自己虽身陷囹圄,可并非绝境。李怀玉对自己没有戒心,正是收全证据扳倒他,为老爷报仇的好机会。
下定决心,婉月沉闷许久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在这无边寒夜里,熠熠生辉。
城北酒馆,墙角那位客官已经喝了一整日了。
婉月笑的癫狂,她自称千杯不倒,这时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可惜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捂着心口,泪如雨下,明明,阿漓是那样一个人,认清了她的真面目,自己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这般痛
为什么她要嫁与他人,自己会这般难受
此刻外面天色已晚,她应正帐暖,与人缱绻缠绵罢
也不知她嫁的那人好不好,知不知道她爱吃甜,喜欢荼靡花
难怪今日她这么不高兴,她最不喜欢穿红色了
回忆如潮水般一层层涌来,越不想记起,越记得厉害。恍然间,脑海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她在月下抚琴、她娇嗔、她偷偷抹眼泪、她背书打瞌睡
睁眼是她,闭眼亦是她。
却碰不到她,也得不到她。
婉月蜷缩在角落呜咽,忽然嚎啕大哭。引得食客们纷纷侧目,小二见状忙左哄右劝,婉月止不住地哭,半晌后,她似乎明白什么般,只抽搭搭地重复一句话。
“我爱她。”
三月后,刺史夫人出府泛舟,在一处僻静凉亭歇下。秋末渐冷,夫人却盯着湖心出神不肯离去,婢女们颇有怨言。
“我跟过这么多主子,就她最难伺候。入府三个月了,老爷都不肯去她屋里过夜,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整日耍什么脸皮子。”
“萍儿姐姐,人家还当自己是黎府大小姐呢,再说,你跟她置什么气,姐姐长的美,说不定比她更早服侍老爷呢”
被唤作萍儿的婢女双颊飞起一抹霞红,她娇嗔着打闹旁人,一会便追出去好远,无人顾及痴痴走神的阿漓。
湖心,水雾迷朦,阿漓眯了眯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低头,嘲笑自己的愚钝。往事如昔,一去不返,阿漓啊阿漓,你何时才能走出来
沉思间,一抹黛色身影伫立不远处,盯她良久后,缓缓叹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跑来这里垂钓。”
阿漓身子一僵,连呼吸也急促几分。她忙回头,见婉月负剑而立,满脸悲恸。
“你”
她声音颤抖,望着眼前那魂牵梦绕的人儿,一尺之隔却如鸿沟般无法触碰,雪白的手指便狠狠陷入掌心,刺得心头生疼。
她咬唇,强忍住心中万般痛楚,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便跌入一方温暖怀中。阿漓先是一阵错愕,转瞬便泪如雨下。她紧紧抱住婉月,仿佛一松手,眼前美梦就会幻灭。雨丝渐落,将亭外渲染成迷蒙仙境,两名女子紧紧依偎,呼吸浅闻。
“阿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阿漓抬起泪眼,破涕为笑“小姐不怪我了”
婉月温柔地摩挲她的脸,摇头道“我后来细细思索,与你朝夕十余年,你觉无可能是那种贪慕虚荣之辈。其后,必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阿漓,我不知道你和李怀玉之间有何瓜葛,我只想带你远走高飞,我实在无法忍受,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不料阿漓面色一顿,春花般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抹愁色上眉头。
“不,我走不了,小姐,你该尽早离开的。”
“没有你,我哪也不去”婉月握紧她的手,坚定不移道,“阿漓,你到底有什么事一直在瞒着我。当初父亲无故死在巡检司,你回来后便魂不守舍,三缄其口。若所有痛苦都你一人承受,那要我何用,不如以命作偿”
说罢,婉月反手抽出佩剑,电光火石间便已架上脖颈。差微微一动,便能断人命脉。
阿漓惊呼“你放下剑”
婉月神色坚默,长剑不动分毫。
阿漓狠狠咬住唇瓣,面上犹豫纠结之色交织。片刻后她垂丧着肩,妥协道“好,我说。”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