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这是要去哪儿啊”南宫冕看着穿着整齐的上官阕,笑着说,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木匠手艺。闪舞..
“我我我这不是腿好得差不多了嘛,去镇子里看看,我想在后山那头种几棵果树,也能着补贴家用呢”上官阕搓着手道。
“那也是有心了。”南宫冕说着,走上前来,拉过上官阕的手,把一光滑细腻又带些温暖的圈圈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上官阕张开手掌,立时被惊住了。
细密的花纹刻在不过一指宽的木制手环上,细细看来,那花式竟是一对戏水鸳鸯那木雕的工艺实在是巧妙一绝,鸳鸯的神色皆栩栩如真,鸟儿呼之欲出。
木环的内侧,竟刻上了“茗”这字。虽是木制工艺,但是制作精良使街上的手工艺品无法相比,打磨光滑纹路明显,纵然是个木头,也能赢得些许欢心。就算是那个读的书少、没什么鉴赏能力、木头脑袋一般的上官阕,也识得这是怎样的货色。
“向老弟,真有你的啊”上官阕一边摩挲着木环,一边赞叹道,“这木雕,真够厉害的啊虽说我货色不怎么识,但是这个还是真的不同寻常你这技艺是怎的学来的一般的大户人家哪有学这个的”
南宫冕大方地迎接了上官阕犀利的问题,不过发现对方的脸上竟然仍是笑靥靥的,想着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便装作无心地道:“年少的时候,贪玩,总是满大街的跑,合着几个朋友一起,愣是觉着街上一个木匠老大爷很是可怜,便偷了家里的钱,想着救济来着。谁知那老伯伯怪得很,硬是不收白钱,那只好,去学咯后来又有朋友闯江湖,教了些江湖上的机灵玩意儿,就是这样学起来的。”
“这哪有那么简单”上官阕笑问道,“你小子可别骗我啊无心学学,哪会学得那样快、哪里来的那样好的技术”说着,上官阕翻开南宫冕的手,那手已不是白净的了,但是手上的茧子仍在,有些是旧茧子,但旧的已经软得差不多了,大多数是新茧子。
“这大多都是新茧子,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啊”上官阕点点南宫冕的脑门,笑骂道。
“哎,真是瞒不过。去茧子有的,不过是偏方。我们偷偷学艺哪里能被长辈知晓呢江湖秘术去了的”南宫冕故作无奈的样子,继而是一副神秘兮兮的面孔,说道,“先用老醋泡,完了去死皮,等到死皮去了不少以后,再用艾叶草。”
见上官阕听得一愣一愣的,南宫冕加了一句:“江湖术士秘方啊不许外传”
上官阕哪里晓得,这南宫冕的木匠手艺可不是和什么街头老伯伯学来的明明是被生活逼迫的
“那你靠着木匠技术,也能闯出一条路来,也养的活自己,怎么就非是甘心在我们这小山窝里头度过余生呢”
“还不是为了避世保住命就已是幸运了”说话间,南宫冕深深叹了口气。闪舞..叹气里,有的是生活的心酸和痛苦。可是也没人知道。
“怪我多问了。”上官阕苦笑道。
“上官兄好心好意,向某心领了”南宫冕坏坏一笑。
“那这个真的舍得送我啊”
“后天刻的是王姑娘的名讳,难不成上官兄要我去送给云深”南宫冕歪着脑袋看看上官阕的表情,继续道,“不会是想让我送给王姑娘吧”
上官阕故作生气的样子,在南宫冕脑门上敲了一记。
“好好好,怪我怪我多嘴了”南宫冕笑着,又坐到锯子前。
“那天晚上我和你谈了那么久,你想过没有”上官阕突然发问道。
“上官兄明明知晓我意,又何必多嘴呢”南宫冕笑道,“我好歹自认为年岁较您小,认了您哥哥,哪有哥哥不信任弟弟的”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不过云深的意思,我也看到分明了,你们”上官阕欲言又止。
“哥哥担心什么这不还有您吗”南宫冕一脸坏笑的样子。
“哎,我说你这性格,本来还是算高冷的,怎的如今啊,八成是被我妹妹带坏了”上官阕笑闹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样不挺好的上官姑娘的性格向某向来佩服”南宫冕不经意间,已换了称呼,言语间满是敬意,“生在困苦中,却毫不痛苦,这样坚毅的女子,已经很少了”
“能听向老弟这样夸妹妹,也算是我上官阕的荣幸了”
“客气了。都认做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过誉”南宫冕拿起锯子,截了一段木头下来,“我还是赶着做几个木头玩意儿,下回开市了,好去卖。上官兄的病还未彻底根治,也别急着活动,还是要注意休息。镇上就别去了,过两日我和云深去就是了。上官兄还是直接看望王姑娘吧”
上官阕知道南宫冕的好意,点了点头,便直径往山下走。
哼哼呀呀地忙乎了许久,面对着一群木头家伙也实在无趣,南宫冕无意间居然吱吱呀呀地哼起了小调
那调子哼着哼着,南宫冕就觉得不对劲了,回想起上一会哼小调的场景,整个人愣了半晌。
那是什么时候呢被关在一个不能迈出一步的地方。
北疆辽阔,可惜总是被侵犯。那年冬日,明明知晓此身已亡,可终不能一死谢国,逼迫着被扮着女装,唱起了江南小调。
异国的寒风吹裂伤痕,身不由己时却毫无招架之力。悲哀到了极致的境地却要唱着那略带喜庆色的调子,实在是痛不欲生
南宫冕笑叹着,还真是没料到,此生竟是如此坎坷
好在那噩梦般的一切已经过去,新的一生已经开始。上官家的兄妹俩开始信任,那也是生活日渐完满的时候了。
“嘿,”一只软软的手搭在南宫冕的肩上,“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你去哪摘了这么多花还是清一色的杏花这附近哪有啊”南宫冕帮云深卸下被杏花花瓣装满的背篓。
“翻过两个山头就有个杏花林,那块还有其他好多好多花呢每年我们都会去摘花,杏花可以入药,卖了可能赚钱了呢”云深很是骄傲。
“采花大盗”南宫冕戏谑道,“那么多花都被摘了,怎么结果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