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柱国目光扫视一圈:“好大的排场,大牛,你给萧家长脸啦”

“还行吧”杨根硕挠挠头。

杨莲霆凑过来,一脸暧昧:“表弟,你跟萧米米走到哪一步啦”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嘛”杨莲霆笑道:“怎么看,都是女婿的身份。”

杨根硕看了眼跪在罗小梅旁边头戴孝巾的萧米米,一脸温柔:“总之,是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杨莲霆鄙视道:“大牛,你要守护的人会不会太多了点,你不知道我国又多少光棍”

“怪我咯。”杨根硕笑了笑。

杨莲霆也笑了。

杨柱国深吸一口气道:“后天晚上,八大家齐聚第五家族,第五瀚海跟我商议过,这次就是要推举一个人,一个能够为八大家做代言的人。”

“外公,表哥,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杨根硕点着自己的鼻子道:“不会是我吧”

杨柱国一字一顿:“舍你其谁。”

杨根硕哭笑不得:“能干啥呀有工资领吗”

“呃”杨柱国差点接不上话,过来半天才说:“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名和利”

杨根硕只是摇头。

“到时候再说吧,我随个分子,写个花圈,就走啦”杨柱国起身道。

“外公,你还这么认真,我都给你办了。”杨根硕笑道。

“那好,我先走,你辛苦一下。”

“你们看我像有辛苦的样子吗”

几个人有说有笑往外走。

萧阳、萧米米还是追了出来。

“老爷子,留步。”萧阳叫道。

“哎呀,萧副市长,大家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杨柱国看着萧米米笑道。

萧米米的脸蛋有些泛红,还是轻轻喊了声:“外公。”

“嗳”杨柱国脸上都笑开了花,“今天外公没有准备,场合也不合适,改日,外公准备一份厚重的见面礼。”

“不用。”萧米米直摇头。

“我们先走,你们留步,你们还要辛苦。”

最终,萧阳父女俩还是坚持将杨柱国送上车,目送车子离去,方才往回走。

萧阳掐指算算,该来的,差不多都来过了。

到此为止,这场丧事,在家里的部分基本上就是这样。

继续停灵,等到明天早上,殡仪馆来车拉走

想到这儿,萧阳忍不住上了楼。

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已经是以小时计,他想跟母亲单独待一会儿。

母亲的尸身被搁在客厅里。

头顶两盏油灯,一碗小米。

母亲干瘦的身子,穿着崭新的寿衣,鞋子。

人过世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身体早已僵硬,皮肤发白发青。

看到这一幕,萧阳忍不住泪水喷涌。

他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摸着母亲雪白的头发,褶皱的脸庞

他的身子颤抖起来。

犹记得几个月前,还抱过一次母亲,那时候,他惊讶于母亲的体重是那么的轻。

现在,他有种强烈的冲动再抱一次母亲。

于是,他真的抱了。

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将母亲的上半身拥在怀里,轻轻抱起,嚎啕大哭。

身后,不知何时上来的美女入殓师也是泪流满面,脸上的妆都被冲花了。

她一个从事这种工作的人,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可见场面有多么震撼。

京都,郊区,城乡结合部。

黎耀阳为手机充了两个小时的店,小卖部的老板居然索要十块钱。

黎耀阳当然觉得对方心黑,而他自己还是个瞎子。

摇摇头,一百块给小卖部的老板找零,老板倒是没敢糊弄他。

但是,当黎耀阳离去之后,老板方才发现,门把手成了麻花。

“耀阳,这边,这边。”

黎耀阳刚出门,就听到师父的叫唤。

他摇摇头,走了过去。

此时的风轮,双手抄在袖子里,圪蹴在那儿,哪里还有半分一代宗师的模样,简直就是个糟老头儿。

风轮忙不迭夺过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倒是没有背着黎耀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打通了。

“掌门,是我。”风轮道。

“老三,”掌门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太重口,太饥不择食了吧”

“掌门,我冤枉啊”风轮激动地叫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那里有必要做那种事情,是有人栽赃嫁祸陷害我。”

“是吗”掌门道:“这一招够毒够恶心,你认为是谁”

“我也说不好,”风轮摇摇头,“不得不说,城里人心叵测。玩心机,我不是他们对手。”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想回去。”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来”

“掌门”

“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背后的雁荡山。”

“可是”

“你出山踌躇满志,并没

经过我的允许,我知道你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搞不定了,又想到山门了”

“掌门,我错了。”

“错了就改,就补救。”掌门道:“吞天决真的那么厉害,弄得你落荒而逃”

“不光有吞天决,还有玉女剑法,还有困龙阵。”

“你无能的借口,真是不少。”

“掌门”

“你不但堕了山门的威风,还惹上了人命,就像这样拍拍屁股回归山门吗”

“掌门,您有所不知,通过耀阳的分析,这件事越发复杂了。”

“耀阳怎么说”

“耀阳认为,极有可能是黎家嫁祸于我,目的,就是挑起杨家同雁荡山的争斗。”

“有见地。”掌门道:“不过,因为你,因为吞天决,雁荡山同杨家必有一战。”

“真的”风轮激动道:“那就请掌门亲率高手出山,为风轮洗刷耻辱,让杨家和黎家通通俯首称臣。”

“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

“先这样吧,我还要考虑考虑。”

说罢,掌门就挂断了。

“这个老匹夫”风轮对着手机吼道。

“师父,接下来你什么打算”黎耀阳问了个现实的问题。

“我为师就先跟你凑合几日,你住哪儿啊,吃什么呀”

“餐风饮露。”

风轮目瞪口呆,之前还以为这家伙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好吧,为师同你一起。”

“爷爷,”黎泓俊推开黎鸿燊的房门,走了进去。

“嗯,什么事”

此时,婢女正在给老头子穿衣服,今天天气不错,他打算出去走走。

“小翠,你先下去。”黎泓俊摆摆手。

“是。”小翠一个深深的万福,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次走了。

黎泓俊确认房门关好,这才走到了爷爷跟前。

黎鸿燊微微皱眉:“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

“爷爷,你猜风轮在哪儿,又是跟谁在一起”

“不知道。”黎鸿燊摊摊手。

“城乡结合部,跟黎耀阳。”

黎鸿燊目瞪口呆:“人家是难兄难弟,他们是苦难师徒。”

“爷爷,你说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

“难道爷爷忘了杨家对于我们家族的羞辱”

“当然没忘”黎鸿燊咬了咬牙。

“那我就明白了,您就瞧好吧”

“站住。”黎鸿燊叫住要走的孙子,“你什么打算”

“风轮无能,对付不了杨家,但身后的山门一定可以,现在雁荡山还缺少一个借口,咱们就给他创造一个,让他出师有名。”

黎鸿燊道:“你准备将风轮的行踪透露给杨家”

黎泓俊冷笑:“非但如此,我们还应该施以援手。”

“你去办吧,不要让别人看出来。”黎鸿燊道。

“是。”黎泓俊应了一声,大步离去。

黎鸿燊心头一阵发寒,他都不知道,孙子的心机竟然如此深沉险恶。

终究有失光明磊落,这祖传的家业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黎泓俊有一点没有告诉爷爷,他准备三管齐下。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殡仪馆的车子就停在了惠园小区十六号楼下。

一家人,在萧阳的率领下,一起将萧奶奶弄上了殡仪馆的车。

然后,全部跟车前往火葬场。

成百上千的花圈也被平板车拉走。

这边一走,就有人开始拆除灵堂了。

打头一辆摄像车,中间是灵车,后面是拉花圈的车。

这个时段,路上不堵,倒是省了开道的警车。

车子抵达北郊的火葬场,时间刚刚早上六点。

下车后,杨根硕首先看到几根烟囱,烟囱并不粗,好像是金属的。

这一会儿,都没有冒烟。

萧阳下车后,同早已候着的不少人握手,应该是一些亲朋好友。

差不多十分钟后,所有人都被叫进了一个房子。

杨根硕不明所以,进去之后,方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瞻仰遗容。

萧奶奶显然又被花了一次妆。

所有人围着他转圈,转完一圈,便走出屋子。

萧奶奶成了今天毫无疑问的第一炉。

杨根硕站在外面,看着烟囱。

他不知道,会从那个烟囱冒烟。

曾经看过这方面的说明,要在尸体上喷淋上燃油,柴油还是汽油记不清了,不过,听说要烧到九百度,才能将人焚化,变成一捧骨灰。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中间一个烟囱冒出一口白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口白烟,就代表着一具尸体。

从此以后,萧奶奶留在世上的,除了一捧骨灰,就是回忆了。

突然,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肩头,是萧米米,她哀哀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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