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似是为了响应他等待得烦躁不安的情绪一般,楚夜寒的身影终是出现在了这大厅之中。
燕云狂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阴佞地看着站在玄关之处面色略带些潮红的楚夜寒,漆黑的发丝自肩上滑落,缓缓地站起了身来,走到楚夜寒的面前。
他嘴角微扬,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茶盏上几条漆黑的裂缝渐渐地舒展开来,只不过眨眼之间便满布整个茶盏,但是其中的茶水却是丝毫没漏出一丁半点。
“听说你去皇宫了”
“嗯。”
楚夜寒微敛着眸子,眼神闪烁着,注意力好似根本就没在燕云狂身上似的。
燕云狂眉头一皱,桃花眸之中一片森然。
“你去皇宫做什么本太子不管,本太子在意的是,为何楚澈会跑到本太子这里来找人为何他知道本太子在楚国还那么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本太子”
“你又在瞒着我什么”
随着燕云狂话音的落下,他手中的茶盏终于粉碎开来。
清澈却带着些许黄褐色的茶水沿着他的手汩汩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没有。”
“你没有”
燕云狂狠咬着一口银牙,一把抓住楚夜寒的衣襟,眉目间满是怒色,“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又想着那个女人了”
“她,和你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一样”
一听燕云狂提起夙不悔,楚夜寒漆黑的眸子中不由闪现出一抹亮色来。
他看向满面盛怒的燕云狂,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悲色来,“狂,你知道,她明明就是三三只是,她还没认出我来罢了。”
“够了你还要为了那个女人付出多少你才甘心”燕云狂森冷地看着面前的楚夜寒,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人罢了,莫非还真的比他们的大业还要重要吗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连他是谁都记不起的女人罢了
见楚夜寒没有丝毫醒悟的模样,燕云狂的心不由一紧。
漆黑的蟒袍好似被他心底的失望所浸染,仿佛在这大厅之内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悲鸣一般,将他整个人衬得甚是落寞。
他们为了心中的大业付出了那么多,在这个兵荒马乱尔虞我诈的地方洒下了不知多少的心血,现在,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面临即将功亏一篑的下场
不,他怎能准许,他怎么可以任由它照着那般发展下去
燕云狂缓缓松开紧攥着楚夜寒衣襟的手,不由冷笑道:“行,好,既然你不愿自己幡然醒悟,那我,便让你好好地醒过来”
“从今往后,我见到那个女人一次,我就杀她一次”
“狂”
楚夜寒狭长的眸猛地一瞪,薄唇紧咬,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而就在两人争执之时,一直弯腰候在一旁的青檀却已然不知去了何处,就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见。
楚夜寒的宅府虽并不是很宏大,却也充斥了难以令人抗拒的古韵之味。
即便只不过占地百亩,却也足够令人侧目。
青檀迈着小巧的步子,妖娆的脸上满是苍白焦急之色。
她薄唇紧抿,幽绿的眸时不时地朝着四周扫视而去,看见确实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敢加快自己的步伐。
只见她紧攥着小手,转过一个有一个的廊道,才在一扇古朴荒旧的门前驻了足。
她遥望着四周,刚想要推开门,却被一声熟悉的令喝制止了下来。
青檀吞了口唾沫,缓缓地转过身去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瘦小人儿,柳眉不由蹙起。
“青檀,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主子禁止进入的弃院,你来这里,得到了主子的同意了吗”
柳青淡漠地看着她,眼神中隐隐透着些许的不安。
青檀听罢,娇俏地笑了笑,小手轻摆间不慌不忙地对柳青说道:“所以呢你不也是在这弃院中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呢”
“她在里面对不对”柳青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纤长的睫微垂,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你说谁我怎么听不明白”青檀心忽的一紧,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看上去更加白煞了不少。
“你还在我面前装傻吗我可是看见你方才在悄悄施展傀儡术的,现在,你还不想承认吗”
“我我居然在没有主子的命令下独自施展了傀儡术怎么可能”青檀笑了笑,仿佛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说道:“柳青啊柳青,亏你和我名字里都带了一个青字,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眼见为实。”
柳青眸色渐冷,见青檀依旧执迷不悟,索性直接绕过了她的身边,猛地将紧闭着的古旧房门推了开来
“你”
一时间,烟尘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息,也不知是何物所发出的。
柳青皱了皱眉,待烟尘散去,她才勉勉强强看清其中一脸茫然伫立在那里的人儿。
只见其一头墨发披散垂至腰间,衣纱渐起却不落丝毫的粉尘。
明明身处在一片烟尘之中,却恍若天人一般,无论身周有多少的尘埃,都无法将她沾染。
柳青睁大了眼眸,明明同是女子,她竟也看呆了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主子那般的痴迷眼前的女子,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青檀娇躯一颤,死咬着下唇,嫉恨地瞥了眼仿佛下凡天人一般的夙不悔,眼底满是怒意。
“所以呢你是要到主子的面前告发我不成”
“不,傀儡术迟早要用,但不是现在。”柳青回过神来,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很清楚主子要的是什么,就算你的心底再怎么不平,你也没有办法阻止主子。”
“呵所以呢”
青檀悲切地笑了笑,笑声之中满含着不甘和略有些许病态的爱意。
“我能准许主子拥有一切,哪怕是天下,哪怕是这天地,我青檀都可以给他可是唯独女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