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阔台,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有着络腮胡须,很是健硕、魁梧。只是往那儿一站,身上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霸气。不过,现在的他脸色阴沉着,很冷,很冷,双眼更是夹杂着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跟在他身边的,有一百来个青年,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背着弓箭和箭矢,腰间插着青蒙刀,全副武装好了,杀气腾腾的。
霍青和江洋、张坤、老七,就是在这种形势下,被推到了林阔台的面前。
“族长,他们在咱们阿拉贝尔旗的外面鬼鬼祟祟的,我怀疑他们是巴鲁特旗派来的奸细。”
“我们不是奸细。”
这个黑锅可不好背,看着这些青年的架势,恨不得将他们给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了,霍青连忙解释。
“杀了他!”
“杀了他!”
这些青年们举着火把,嗷嗷地喊叫着,气势震天。
林阔台喝道:“熊子,你去把他们捆绑在系马桩上,给他们点天灯。”
“是。”
林熊子是个跟狗熊一般的青年,有着近乎于两米的身高,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他走到霍青的面前,就像是提着小鸡崽儿一般,将霍青给提了起来。又上来了几个人,来推搡江洋和老七、张坤。
江洋怒道:“老子是林盈儿的朋友……”
操!
一个林家弟子,上去一脚将江洋给踹了个跟头,骂道:“你还挺嚣张啊?信不信我们现在就不给你放血。”
霍青大喝道:“林族长,我们真的林盈儿的朋友,我叫霍青……”
“等一下!”
林阔台拿过来了一个火把,走到了霍青照了照,问道:“你真是霍青?”
霍青连忙道:“对,对,是我。”
“怎么就你们过来了,我们家盈儿呢?”
“是这样的……”
看来,林盈儿跟林阔台说过关于霍青和白静初、许岩的事情。要不然,林阔台不能有这样的反应。趁着这个机会,霍青赶紧把他和江洋、林盈儿等人从通河市出来,刚刚进入大草原,就让马贼给盯上了。
在山坡,遭受到了马贼的围攻。
在野狼谷,又让黄沙浪和朱晃等一百五、六十个马贼给围上来了。幸好,在关键时刻,狼群回来了。他们逮到了这个机会,立即跑了回来。不过,霍青不甘心,就带几个兄弟在半路上打伏击,让林盈儿和阿奴等人先一步回来。
现在,他们到家了,却没有看到林盈儿。很有可能,林盈儿等人去了乌拉特旗。
霍青问道:“林族长,麻烦你立即联系乌拉特旗的人,问问林盈儿等人在没在那儿?”
在边城的时候,林盈儿给林阔台打过电话。可是,现在,林家的电话线路被掐断了,根本就没法儿跟外界联系。不过,林阔台倒是相信了霍青的话。这么多的枪支弹药,又有疯魔江洋,还有受了伤的老七,这些都是证据。
林阔台叫上了两个林家弟子,喝道:“你们立即去一趟乌拉特旗,打探有没有大小姐的情况。”
“是……”
“等一下。”
霍青连忙道:“我们杀了差不多有八、九十个马贼,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们去乌拉特旗,会遭遇了追上来的马贼……”
“八、九十个马贼?”
在场的这些阿拉贝尔旗的族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惊得目瞪口呆。在整个青蒙大草原,谁不知道马贼们的厉害?他们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简直是无恶不作。为什么那些游民会依附到阿拉贝尔旗,或者是巴鲁特旗等等地方?说实话,就是因为他们时常会遭受到马贼的侵扰、杀戮。
可以说,他们跟马贼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霍青等人竟然杀了八、九十个马贼,也算是解了他们的心头之恨。再看着霍青等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天一样了,夹杂着的是崇拜和仰慕。大草原人人都带着一股子匪气,他们崇拜的就是英雄。
林阔台大笑道:“哈哈,你尽管放心,我们有近路去乌拉特旗。”
“好。”
“你们快去快回。”
“是。”
那两个林家弟子答应着,跳上了骏马,嘚嘚嘚地扬长而去。
霍青扫视了一眼周围,问道:“林族长,我有些不太明白,这些马羊,还有你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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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阔台痛惜地看了眼那些死伤的羊群,悲愤道:“狼群袭击了我们部落,这些羊都被咬死了。”
在青蒙大草原,狼和牧民是共存的。彼此和平相处着,大家一直恪守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均衡。可是,随着近几年的水土流失,草原沙漠化严重,牧民们可以放牧的草地也是越来越少了。要不然,林阔台等族人们就不会驻扎在大草原深处了。
人们不去考虑怎么治理草原,反而是说,因为野山羊的缘故,它们吃了草,才会抢夺了牧民们蓄养的马牛羊的食物。一方面,还有人狩猎,来猎杀野山羊去卖钱。渐渐地,野山羊越来越少,使得野狼都没有食物了。
之前,野狼主要是吃野山羊。现在,野山羊少了,它们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盯在了牧民的这些马牛羊上。一个部落,一个部落被偷袭,这些部落们也都结成了联盟,每年的春秋两季,都组成了打狼队,见狼就打。
现在的草原狼,可是真正地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没办法,这些野狼就全都聚集到了野狼谷。一般情况下,都晚上出来猎食,白天就待在野狼谷中,很少出来。野狼谷狼群数目众多,打狼队也不敢贸贸然地闯进去。等到狼群晚上出来,这样声势更是浩大。
就在今天黄昏时分,狼群突然出现了。它们袭击了林家的羊群,咬死咬伤了上百只羊。也幸亏,林家弟子反应快,他们立即拿出了弓箭、刀叉群起反抗,终于是把狼群给急退了。等到狼群退回到野狼谷,恰恰赶上黄沙浪和朱晃、博别等马贼们,围攻霍青等人,它们都红了眼,就立即扑了上去,才算是给了霍青等人可乘之机。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他们已经让马贼们给杀光了。
霍青问道:“狼群一般不是晚上出现吗?怎么今天在黄昏时分就出现了?”
林阔台苦笑道:“狼没有了食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对于这种事情,霍青也只能是摇头苦笑了,这就是食物链啊!
野山羊吃草,草没了,牧民就射杀野山羊。野山羊少了,狼没有吃的了,就来袭击牧民的羊群。人,永远是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他们只是在想着狼袭击了羊群,却没有去想,狼为什么会这样做。
其实,真正猎杀狼群的,都是那些外来的狩猎者,还有一些游牧,像林阔台这样的牧民,是不会去猎杀狼群的。比如说这次,狼群袭击了羊群,林家弟子也只是将它们给撵走了,也没有对它们穷追猛赶。
谁,都要生活!
霍青问道:“那些马儿都瘫倒在了地上,有的被撕咬了,有的没有受伤,也不动弹,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熊子怒道:“这都是巴鲁特旗人,干的好事。他们在布尔哈通河的上游,就在河水中下了毒,把我们的马儿都给毒倒了。”
“什么?”
“对,我们的马儿是被毒倒了。”
林阔台扫视了一眼这些阿拉贝尔旗的族人,沉声道:“现在,我们就要血洗巴鲁特旗,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就让霍青有些不太明白了,根据林盈儿说的,巴鲁特旗和阿拉贝尔旗、乌拉特旗都依靠着布尔哈通河生活、放牧,彼此间早就签订了盟约,互相援助,互不侵犯。现在,巴鲁特旗又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对阿拉贝尔旗下手呢?还有,这样往水中下毒,把马儿都给一匹匹的毒倒了,人却没事,也太蹊跷了。
站在林阔台身边,一个留了一撮胡子的中年人,喝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巴鲁特旗的人,就说我们侵占了他们的牧场,太可恨了。”
“哦?那下游的乌拉特旗呢,他们的马儿也都中毒了吗?”
“还不知道,等会儿派去的两个人,他们回来就能知道了。大哥,我觉得,咱们应该立即偷袭了巴鲁特旗。等到他们有了防范,咱们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那个留了一撮胡须的中间人,是林阔台的堂弟林阔平,在阿拉贝尔旗也算是一号人物。
林阔台点点头,喝道:“好,大家伙儿给我听好了……”
这些阿拉贝尔旗的族人们,一个个都背着弓箭,腰间插着青蒙刀,气势十足。可是,他们连个马儿都没有。这样子怎么去打仗?霍青问道:“林族长,从咱们这儿到巴鲁特旗,估计要多久的时间?”
“骑马的话,也就是一个来小时。”
“要是步行呢?”
“步行?”
林阔台就怔了一怔,林阔平哼道:“巴鲁特旗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咱们没有了马儿,跑步也会去偷袭他们。这对于咱们来说,恰恰就是一个机会。”
霍青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一路跑到巴鲁特旗,一个个早就累完了,还怎么打仗?万一,巴鲁特旗的人,事先有所防备,他们骑着骏马在那儿等着你们。那你们就不是去偷袭了,而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