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屋檐,终于就快要排到天乞二人了。

前面多是些灵力紊乱导致灵脉逆流的看病修士,那岳厦华都是给的平川蛊,看着十分好用。偶尔也会有些不同症状的修士过来看病,岳厦华给的蛊虫也是不一。

待前方一人走开,天乞扶着微微颤颤的邱广申上前,恭敬的对着岳厦华一拜:“大师。”

还未等天乞说出邱广申的“病情”,岳厦华那不耐烦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姓甚名谁,为何致病怎么每次都要我问上一嘴呢能不能主动点,还有你们后面的,能自觉点不能”

岳厦华说着身后一指后面的长长队伍,说了天乞二人一句,连带着也将后面的人瞎骂了一通。

受托与人,当然不敢顶嘴,一个个的皆点头称是。在天乞身后也不知何时就多了这般多人,想来风雨城真是个大城啊,也没办法,这些修士最高也只能入得了四环,碰碰运气万一来个道派看中自己,大气运之说不是虚无啊。

东原十环,多是就是修士,而十环之中唯四环人最多,四环百城,城城不下几十万修士,一个风雨城都如此多修士了,更别说如夏落城那样的超大城落了。

故而这人多,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天乞堆笑道:“大师,我叫花枯,他叫邱申,是我的堂兄弟,这修炼的时候啊......”

“恩”

天乞还没说完,这岳厦华便皱起眉头凑近的看向天乞。

邱广申刚抚平的心情,心想还好这花无枯没用真名,这倒是有点改变了。但随之岳厦华紧凑的看向天乞,邱广申一颗落地的心又悬了上来。

天乞心里也是毛了一阵,不明所以的看向岳厦华唏嘘道:“大师,怎么了.....”

岳厦华食指抵在下巴上摩擦了两下,思考着看向天乞,“他没病,但你有病。”

此话一出,两人皆心里咯噔一声,真被看出来了

邱广申装病一事,没能瞒得住这以身养蛊的岳厦华,这样一来事情不就要败露了吗,但随着岳厦华的下一句,二人又提起的精神。

管他谁有病,只要二人中有个带病的,这看病之事还不是名正言顺。只是这“有病”随着岳厦华的嘴里说出来,天乞懵了不少,自己何来的病啊

再顾不得搀扶邱广申,天乞一把拉住岳厦华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大师,你快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还没娶妻生子,我还没孝敬老父亲,我还不想死啊,快救救我吧......”

“哎哎”岳厦华一把拉回自己的衣襟,似十分不喜别人主动触碰到自己,“你死不了,就是身体里异样了些东西,我暂且看不出好坏,你走吧,我治不了你”

天乞被他这么一说,瞬间吓了一跳,不知他说的是何物。自己身体里确实多了些东西,比如鬼脸面具,比如帝江胸骨,比如妖丹天地

倘是这些被人知晓,那就等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抛在世人眼前,这是天乞绝不能接受的,除非杀了这些人

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很好的被天乞掩盖了下去,天乞也想的很清楚,杀了一个岳厦华也杀不完所有的蛊术修士,甚至其他的可勘破自己内身的修士。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奇事,居然能看出自己身体的异样

天乞这么想着不禁后背一凉,但岳厦华说的也是模模糊糊,并没有指明任何事情,如此还在天乞的接受范围之内。

“大师,可否指明一二。”

天乞不想放弃,他想看看岳厦华到底能勘破自己自己几分。

岳厦华依旧没好脸色的烦躁道:“十万灵石,给不给”

天乞也毫不吝啬,直接将一储物袋往桌上一放。

见到沉甸甸的储物袋,岳厦华满脸渐渐露出笑意,这次也不见他放蛊虫出来数一数了,直接一把将储物袋收入怀中。遮声与天乞旁附耳道:“少侠,我看你骨骼奇特,冥冥之中似与一方牵引,多的我就不说了,只是你这隐疾要我师尊方墨草方药师看过才知。收你十万灵石,不算很贵。”

岳厦华退声,站好姿势,轻咳两声道:“家师一般午上时刻才出来活动,但见不见只有看你的缘分了,请吧。”

听他说完,天乞拱手告辞带着邱广申离开此地。

一路出去,天乞细想刚才岳厦华所说之事,无非就是“骨骼奇特”四字,莫不成他说的是自己的帝江胸骨

天乞轻松一口气,自己身体内的秘密,除却妖丹天地不可告人,然后是鬼脸面具,最者才是帝江胸骨。若只是帝江胸骨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岳厦华又提及了他的师尊方墨草,如此勾引了天乞的兴趣。自于西岭一别后,天乞来这东原再无听说过帝江残骨一事,而自己也只遇见过帝江胸骨,与一小块的帝江翼骨。莫不成他说的方墨草还有其他的帝江残骨

在天乞思索之时,邱广申终于可以缓一口气,恢复成原来的面庞,再看天乞,一股火气油然而生,“花无枯,这会折腾的你高兴了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你满足了”

邱广申没有说及天乞与岳厦华的谈话,只是一味抱怨自己的不满。毕竟这秘密一事,谁还能没有似的,既是秘密又如何好开得了口,邱广申也有他不想说的秘密,同为修士,又同宗同源,当不好直接发问。

被邱广申这两句埋怨,天乞不觉笑道:“邱兄,这不好赖我们是洗清了吗,这下你说怎么办,我们便怎么办。”

天乞气场坚决,一副任凭邱广申处置的语气。

邱广申闻言才算满意下来,也不再多言,看向刚升起的月光,仿佛看见了曙光,终于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此行勘察紫河车之蛊,想必你也有所猜到,当年方化云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死于此蛊,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从根源找起,先去方家家主方朝学的地方看看。”

天乞闻之点点了头,关于紫河车一蛊,除却死去的方氏,那还剩下方家家主方朝学是知晓其事的一人。但是又不能当面质问,那方朝学乃是化灵期高手,寻他质问不如同找死吗

偌大方家,如今不知几人还沉浸在当年的悲痛之中。方化云只是不敢面对,而方朝学定是这其中一人。

几个月前方化云刚入万机楼,艾俞飞便问起方化云,说现如今方朝学如何了,此中隐意便是问及此事,问问方朝学有没有从当年的悲痛中走出,毕竟是百年好友,艾俞飞也不想方朝学这么一直痛苦下去。但失妻丧子这般大事,又如何叫一个刚迈入中年的男人释怀,修行一途可是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活命啊,余生悲痛,岂能快哉

邱广申拉住天乞随之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一把粉末洒向自己与天乞。

天乞被他撒的满脸皆是,忍不住咳了两声怨声哉道:“邱兄,这是何物”

邱广申少有得意道:“这是万机楼里的匿身粉,可以不被神识察觉,等会我俩要去家主府,得提前备上。”

“好东西啊”

天乞连连称奇,自己从未在万机楼里见过此物,想来也是在万机楼里待的时间较短,很多东西都还未有时间了解。这匿身粉倒是一件宝物,可在化灵期修士的神识下不被察觉,只要没对神识一术加以修炼的修士,若不用眼,光靠单薄的神识是发现不了二人的。

撒完此粉,邱广申直奔黑夜而去,“速度要快,匿身粉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且效果也是会越来越淡的。”

见邱广申丢下一句便闪身而去,天乞不禁暗自肺腑了下,赶忙跟上。若等匿身粉的效果全散,到时再暴露在此处人的神识之下,难免不会遭遇怀疑。

三个时辰,从此时开始,不过辰时。

方家也是大的离谱,不身在其中不知道,但身在其中,若不像此刻两人这般上房上瓦的,倒真被这些层出不穷的楼宇屋舍给遮了双眸。

家主府便在方家楼宇中间,琼楼玉宇,镀金表楼,几百平方的建筑将一个水塘围了起来,上建屋舍,优雅而不简单,浓金而不多余,夸张豪华又觉得十分舒心惬意。在这偌大的屋舍里也不知住下几人,还偏偏设计的这般广阔,里头除了有当今方家家主方朝学还有方家的半步灭劫方一禾。这方一禾是方朝学的父亲,也就是方化云的爷爷,自从将方家交付在方朝学的手上,便开始寻求突破之道,如今已是百年未出,连方化云都未曾有幸见过自己的爷爷。或者也许见过,但那应该也只是方化云刚出生的时候,如今百年过去了,一直不见方一禾入世。

二人这般也不担心那传说中半步灭劫的方一禾,毕竟他老人家百年未出了,就算要出也不会这么赶巧碰上这两人鬼鬼祟祟的。一切还都是丢给了方朝学打理,等到方朝学真不能处理的那一刻,这方一禾再怎么无奈,也必须从寂静中苏醒,毕竟这还是他的方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