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乌云游来,像一头凶猛的巨兽,眨眼间便吞掉了月亮。宁时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宁先生,请您稍等。”老管家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上了二楼。
顾晓按下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也没有任何阻挡。但是打开门的瞬间顾晓却愣了,这一整层的装潢全部是浓重的黑色,就连每个房门也是黑色,黑漆漆的,无端让人心生恐惧,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顾晓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这个颜色,让她的脑子更晕了。重重的喘了口气,她朝着走廊东边走去,可是她走到尽头,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出口。
而除了刚刚她走出来的房间是开着门的,其他房间都是房门紧闭。
这一层楼,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
顾晓四处张望,目光在走廊里犹疑,她错过了什么她肯定错过了什么,不可能没有出口。明面上看不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走廊里的这些房门,至少有一扇是出口。
可是,是哪一扇呢
顾晓突然笑了一下,怪不得何南棋会那么放心的离开,原来他早就算准了,就算她离开房间,也逃不出这层楼。可是他算错了一点,她顾晓从来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垂下头,顾晓眼角余光扫到正对着她的摄像头,突然捂住了腹部,慢慢蹲下身体,又过了几秒,她头一栽倒在了走廊里
书房里,刚刚换好衣服的何南棋,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轻轻皱了皱眉头:“阿广,你带医生去看看。”
阿广也看到了监视器里顾晓倒下的样子,小声说“大哥,她这会不会装的”
何南棋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是又怎么样”他的语气平淡,走到阿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今晚她不走出那层楼,她想玩什么,就陪着她玩。”
何南棋离开书房。
阿广看着逐渐在他眼前消失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顾晓在地上躺了十多分钟,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身下是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板,趴久了,冰冷的地板都被她身上的温度暖热了。
顾晓的头突然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脑子里的某个神经在向她释放危险的信号。
但她现在必须坚持。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某个地方正看着她的一切。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唯恐是幻听,顾晓瞬间屏住呼吸,然后她便听到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十分轻的“吱呀”声,应该是有人开门进来了是两个人
两道不同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朵,一个是皮鞋踏地“哒哒”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却比较轻,好在她趴在地上,所以能清晰听到另一个人鞋子和大理石地板摩擦的声音。
身体突然腾空,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这人不是何南棋。
顾晓的心里升起一个疑问,何南棋没来,肯定也不是刚才给她送饭的阿姨那么,来的人是谁
“医生,给她看看。体温热的吓人,好像真的发烧了,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做戏给大哥看。”
他的声音刚落下,就有个凉凉的东西靠进了她的耳朵。
“是发高烧了,”医生说:“398度,怎么烧成这样是不是乙醚的量没控制好”
“用的量是过了点,林松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就过了一点量,多晕会不就完了吗这咋还发高烧了呢体格真弱”
确实有点弱,顾晓心弦不由一紧,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体格这么弱可不是好事。
想到这点,顾晓只觉得她整个人更加难受。虽然现在的一切都让她感觉不真实,肚子里有孩子这件事,也完全没有真实感。可就算没有真实感,只要一想到肚子里是她和阿时的孩子,她心里不免就多了顾忌所以现在只能智逃,不能硬闯。
很快,有针扎进了她的皮肤。
“药箱里的东西有限,只能先打个退烧针了,两个小时后再看看情况。”医生说。
“能撑到天亮吗别烧成了傻子,到时候大哥生起气来,谁交待”另一个人问,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太愉快。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须臾,还是医生率先打破了安静:“那广哥你去跟何总说一声”
广哥顾晓听见医生对另一个人的称呼,又仔细回想着他的声音,她知道另一个是谁了,阿广何南棋的左膀右臂。
“我去老子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阿广扯着嗓门喊了一句,医生瞬间就焉儿了,“这这,好吧我去。”沉沉叹了口气,然后才离开这间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晓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头愈发的沉,可是医生还没有回来,何南棋也没来,阿广却一直在屋里守着没有走。
顾晓觉得她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阿广却突然起身嘟囔了一句,“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接着,顾晓就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脚步的声音,还有开门离开的声音。
走了
顾晓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屋子里的灯光却还是刺的她忍不住闭眼,缓了一会儿,她才适应房间里的灯光。
离开床,她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静,没有脚步声。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顾晓慢慢探出头,走廊里空无一人。
但是这次,她却可以找到顺着阿广和那个医生的脚步找到那扇可以离开的门
顾晓抬头望了望走廊两头,心一横急忙循着脚步朝那扇门走去。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盯着摄像头
可不管有没有,她都要试一试,就算最终还是出不去,至少也要知道那扇能够离开的门是哪一个
蓦地,她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医生和那个阿广的脚步都是在这里消失。
她的手,缓缓按下门把,很幸运,门没锁。
可是突然,对面传来一股力量拉开了门,顾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