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渲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骨子里还是特权阶级那一套,觉得下人都应该无条件服从主子,从未真正替他们想过。

唐乐乐则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最是了解普通百姓的疾苦,京卫营还是好的,都是良家子弟自愿当兵,安全待遇好,还能博个前途,那些边境苦寒子弟的士兵,都是强征百姓服兵役,还有罪囚充军,是真正的把脑袋提在手上,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要不古代也不会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除了打天下的时候,朝廷大多是种文轻武,文臣们使劲儿地打压武将,哪儿会在乎丘八们的感受?

所以京卫营就算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军纪懒散,得过且过,文渲想改变,难如登天。

不过他有这个心总是好的,少年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老天爷都敢叫板,这股子冲劲儿是他们最宝贵的品质。

日子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这期间最大的新闻就是三皇子封了蜀王,二皇子封了晋王,四皇子封了燕王,又是一场热闹。

原本皇子成年就应该封王,然后去驻地任藩王的,只是延寿帝觉得孩子们都在膝下比较热闹,也方便管教,想等自己归天之后再封王的。

只是淑妃探望三皇子回来,哭得眼睛都肿了,那副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差不多,貌似无意说他临死都没个封号,太过可怜,延寿帝心软,干脆都给封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儿。

圣旨一下,许是心情好了,三皇子病情渐好,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延寿帝更加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儿,也算起到了冲喜的作用。

淑妃再次来谢恩,心中得意,这次他们母子算是因祸得福,皇儿封了王,自己重获圣宠,冯昭仪那个贱人,迟早让你好看。

冯昭仪最大的短板就是膝下无子,再得宠又能这样,皇上一去,她就是苦守冷宫的命!

延寿帝无意外地召见了淑妃,淑妃一脸喜色,直接行了五体投地地大礼,让延寿帝很是意外,“爱妃赶紧起身,不过年不过节的何故行次大礼?”

淑妃满是欣慰感激,道:“臣妾这是代三皇子行的礼,没有皇上殷切关怀,三皇子很难闯过这道坎儿呢,之前御医都下了最后通牒,臣妾急的整夜难眠,得亏皇上英明,三皇子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为了对的起皇上的厚爱,也得好起来呀!”

说着还擦擦眼角,十足一位担忧孩子的慈母形象,让延寿帝更满意了,笑呵呵道:“你们母子这么客套干嘛?朕可是老三的父亲,对孩子关心,也是朕应该做的嘛。

你也要多管管他,之前犯下的错误朕既往不咎,但是不希望再有下次,泽兰可是他的亲堂弟,人也懂事儿上进,理应和睦相处,可不许再针对他了!”

淑妃倒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文渲什么事儿,不过还是乖巧应是,以后再问就是了。

气氛正好,淑妃借机道:“皇上,三皇子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娶亲了,只是以往一门心思读书学本事,也没顾上,您看,是不是给他张罗一下?

成家立业,等他成了家,皇上再交给他一些差事历练一下,将来打理藩地也有经验,也好办太子分忧,您觉得臣妾想的可还周到?”

延寿帝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儿孙满堂是每个老人最大的愿望,当即点头:“是该娶妻了,爱妃跟皇后商量着办吧,也好让老三收心!”

淑妃再次行礼:“臣妾遵旨,也到了午膳时间了,臣妾斗胆,陪皇上用膳可好?”

延寿帝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膳后淑妃又陪延寿帝说会儿话,看他有些疲倦,到了午休时间,才回了自己宫里。

这一切迅速传遍后宫,淑妃最近势头很猛啊,冯昭仪反倒是沉寂许多,一时间风头无两。

所有事情进行的顺利,三皇子妃的人选自然需要皇上过目,之后的三礼六聘,淑妃有着很多借口去见延寿帝,如果未来儿媳妇儿的肚子争气,早早怀上身孕,他们的日子更好过了,淑妃嘴角含笑,越想越美。

此时冯昭仪在皇后宫里做客,寒暄片刻,有宫女来禀告了御书房的动静,皇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愧是淑妃,这么快就扳回颓势,本宫倒是小觑了她,冯妹妹,你可有好的法子?咱们就这么看着她风光得意?”

冯昭仪笑的风轻云淡,临花照水一般,温柔恬静的模样,皇后看了都心安不少。

“她到底是个妃子,怎么着也越不过皇后娘娘,帮三皇子娶妻这么大的事儿,她一个妾室,顶多当个陪衬,还得您出面才名正言顺不是?

适婚的皇子可不止三皇子一个,皇后作为嫡母,一碗水可要端平,干脆一起选,三皇子想专美于前,也得问问您这个嫡母答不答应呀?”

温柔的人并不代表没手段,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她是给气糊涂了,没想到这一茬,如此一来,淑妃就是给自己做嫁衣了!

冯昭仪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接着道:“秋猎之时,皇上可是给周家六少赐了婚的,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随国公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淑妃不是风光吗?就给她添点儿热闹,喜上加喜多好啊!

皇后更满意了,同时也对冯昭仪生出几分忌惮,人美心眼也活泛,收拾了淑妃,下一个要不要把她也收拾了?

冯昭仪察言观色的本事极为厉害,皇后眼神一闪,就知道她想什么,幽幽叹口气道:“臣妾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膝下无子,只求娘娘当了太后,给臣妾一个太妃的位置,能侍奉姐姐左右,也算有个善终了!”

皇后一想也是,她无子,手段再厉害,也翻不起浪来,人也算知趣守礼,不像淑妃那么骄纵嚣张,留着也没大碍。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冯昭仪起身告辞,走出坤宁宫,脸色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谁愿意一辈子侍奉别人,服低做小,可这一切都需要有个孩子傍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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