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文渲也想了许多,郭二说的情况他也想过,雁过留声,那么大一活人,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哪怕被鱼给吃了,也得找到一些衣裳骨头什么的,他又回想起失踪之前,乐乐眼里的眷恋和不舍,想起表哥冷漠的态度,心中了然,或许她是累了,不想再爱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他撕心裂肺的痛,每次想起,他都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懊悔自责啃噬着他的心。

都是自己的错,乐乐已经那么难了,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他却在母亲和表哥对她冷漠的时候,居然让她忍让,文渲觉得自己不是人,如果能再见到乐乐,他还放弃一切男人的尊严,跪在她面前求她的原谅,用尽余生,呵护她宠爱她!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文渲想明白,也晚了,乐乐回不来了,去过她渴望的自由的日子了!

他亲手弄丢了心爱的女孩子,文渲无数次的夜不能寐,只要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欢快日子,才能短暂睡上两个时辰,没一次醒来,对他都是一种折磨,因为现实中没有他心爱的女孩!

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两人都有些尴尬,招呼他坐下,重新上了酒菜和餐具!

文渲连着干了三杯,俊脸透着红晕,拍着两人的肩膀责备道:“你俩真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叫我,还是不是好兄弟啊?”

郭二讪笑着道:“这不是怕你忙,没好意思打扰你的吗?而且你这指挥使的威风太大,我看着都腿抖!”

谢玉白了他一眼,帮文渲夹了菜,“别听他胡说,这家伙没完成任务,没脸见你呢,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多吃菜,喝酒伤身!”

“你能耐你去找啊,堂堂谢世子,都快成书呆子了,整天泡在文史馆里,人家状元都没你这么用功,这时候寒窗苦读有什么用啊?”郭二怼了回去,他是没找到萱草,可并不代表自己没尽心呀!

“书中自有乾坤,越是读书,越发觉自己懂得少,难得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儿,并不觉得辛苦,”谢玉面色沉稳,腹有诗气气自华,读书果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既然把话说开了,我说说我的打算吧,”谢玉又道:“既然萱草可能躲着咱们,那么我怀疑,大魏境内肯定不会待下去了,她胆子大,心也大,说不定去了别的国家,这样才能彻底躲开咱们!

所以我想当使臣,出使各国,一来见证书上的人文习俗,增长见闻,增加阅历,二来给自己攒资本,我很羡慕那些外交使臣,见闻广博,舌战莲花,合纵连横,青史留名!

当然,也要趁此机会打探消息,她那么耀眼的人,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说不定有希望找到她!

郭二的路已经很明确了,监察御史,将来说不定能当上御史中丞,入阁拜相都能行的,所以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外交官和史官,咱们也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郭二哈

了一声,一脸的怀疑,“我能当阁老?可别笑掉别人的大牙,你别忘了,我家可是我大哥为主,我就是打酱油的!”

“别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做得很好,”文渲难得给他倒了杯酒,郭二有些受宠若惊,“你大哥是有才能,足智多谋,甚至有小宰辅自称,但是他为人太过算计,有失光明正大,缺少正气!

今儿也跟你交个底,我怀疑当初我被俘的事情,跟你大哥有关,还有蜀郡王的手笔,那些流匪,是有人特意组织起来的,可惜暂时没证据,或许将来有一天,咱们会跟你大哥对上,你要有心理准备!”

一番话说的郭二脸色苍白,想起这些日子,大哥看自己阴沉的目光,心里有些打怵,大哥城府极深,自己从未看透他的想法。

以前自己昏天度日,荒唐纨绔,大哥说不定乐见其成,还总给自己银子花,父亲教训的时候,他也会护着,那时候对大哥极为感激,现在细思极恐,说不定大哥愿意看到那样的自己呢!

电光火石之际,郭二想了许多,他可不是以往傻乎乎又混不吝的郭二了!

文渲很赞同谢玉的说法,“等你准备好了,我去皇上那儿帮你求情,一个使臣,皇上肯定乐见其成,茵姐儿有我照顾,你放心就是!”

谢玉没道谢,兄弟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只是神色复杂道:“我说的只是一种猜测,阿渲,你也别太自责了,既然你们没缘分,该放下的时候,你也得放下才行!

我记得萱草曾说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文渲片刻迷茫,随即却摇摇头:“你不懂,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会发现,她占据了心中所有的位置,别人再好,都不是她,我不想和父亲一样,心里有着一个人,再去祸害另一个人,那样的人生只会更悲剧!

哪怕乐乐真的不在了,我也不会放弃,这一生曾经有她,让我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满足,足够一生去回味,也值得了!”

谢玉和郭二即佩服又无奈,端起杯子道:“你一向有主见,我们也不劝了,一切都在酒里,干了!”

文渲吐出自己积压在心里的话,心里痛快,酒到杯干,放纵自己喝的大醉!

他喝醉之后,又哭又笑,不像以前那样倒下睡觉,而是敲着杯盏,唱起唐乐乐跟他唱过的歌儿,有《粉红的回忆》,还有那些猪啊,鸡鸭的,明明很欢快高兴的调子,却唱的格外悲凉!

歌声吸引无数食客,毕竟包间的隔音不算太好,甚至有人敲门,想认识一下那位大才,唱出如此精彩的歌儿!

只是开门看到是文渲,吓得腿都软了,又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天啊,他们没看错,冰冷威严的指挥使大人居然会唱歌?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呢!

长江长河赶紧扶着他从后门回府,都说男愁唱,女愁哭,世子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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