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歌第二天起来的比较早,可能因为昨天白天睡了很久吧。

她醒来的时候,薄修沉还没醒。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懒洋洋的掀开被子下床,刚要起身,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还没看清身后的人,就被一股重力拉拽了回来,再次倒进了被窝里,她的后背抵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男人的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间。

梁千歌哭笑不得,拍拍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说:“让我起来。”

男人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把她抱得更紧,还用鼻尖轻轻的蹭她耳朵后面的皮肤。

梁千歌又痒又麻,干脆转过身来,正面看着他。

她转身的动作有些大,薄修沉把她放开了些。

梁千歌捧着薄修沉的脸,看他眼皮都没睁开,显然还是困着的,便笑了一下,说:“我给你们做早餐,想吃什么?”

薄修沉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底带着慵懒的倦意,薄唇微启,说:“吃你。”

梁千歌脸红了一下,捏着他的嘴,把他的嘴捏成鸭子嘴,才说:“胡说。”说完,快速的往后一撤,终于跑下了床。

薄修沉看着空荡荡的床边,被单上还有带着暖意的浅香,是梁千歌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他失笑一声,将身体仰躺着,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等到他都要再次睡着了,也没听到梁千歌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

他挑了挑眉,睁开眼睛,往洗手间方向看去。

洗漱一般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而且梁千歌洗漱向来很快。

他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下床后,走到了洗手间外面,他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薄修沉有点不安:“千歌?”

下一秒,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梁千歌脸上还有水汽,额头的碎发都被打湿了,她粉色的唇瓣抿得很紧,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明亮严肃,却带着寒意。

薄修沉看到她这样,眉头微微拧起:“千……”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她抬起手,一个五块钱的劣质针线盒出现在她手上,针线盒的盖子上面,还有一个方形的小东西,再上面,是一瓶消毒酒精。

“藏在顶柜里,我就看不到了?”

顶柜里放的都是一些囤货,比如纸巾和化妆棉之类的,要不是纸巾没有了,梁千歌也不会踩在马桶上,去开顶柜。

没想到,柜子里倒有个惊喜等着她。

薄修沉向来镇定的脸色变了,但他反应很快,快速的拉住了梁千歌的手,音色放软:“千歌……”

“哗啦”一声,梁千歌甩开他的手,消毒酒瓶掉在地上,塑料的瓶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

早上梁小译准时起床,揉着眼睛出房间时,就看到客厅里,薄叔叔穿着睡衣,没有枕头,没有被子,正抱着双臂,躺在沙发上。

梁小译愣了一下,才走到沙发旁边,狐疑的问:“薄叔叔,你不冷吗?”

薄修沉本来就没有睡熟,听到声音,他直起身,看了儿子一眼,又揉了揉眉心。

梁小译看他起来了,就坐到薄叔叔旁边,他先偷看了妈妈的房间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问:“爸爸,你惹妈妈生气了?”

在两个人的时候,他偶尔会管薄叔叔叫爸爸。

薄修沉嘴硬的说:“没有。”

梁小译视线往下,看着薄叔叔踩在地砖上的脚。

他眨巴一下眼睛,问:“妈妈鞋都不让你穿啊?”

薄修沉不再说话,只是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说:“去洗漱,要上学了。”

梁小译目露同情的又看了薄叔叔两眼,还是起身去洗漱,等到他出来,就看到妈妈的房间门开了,妈妈穿着外套,带着口罩,像是要出去。

他惊讶的问:“妈妈,你去哪儿?”

“晨练。”梁千歌冷冷的说完一句,看都没看坐在沙发上装可怜的男人,直接出去了。

薄修沉还穿着睡衣,没办法跟去,他沉默了一瞬,起身回到房间穿鞋。

梁千歌出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这时梅姨已经做好早餐了,看到她回来,就喊她吃饭。

餐桌上,薄修沉也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取口罩的女人。

梁千歌依旧没看薄修沉,她对梅姨说:“等不相干的人走了,我再吃。”说完,直接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梅姨和梁小译的目光,同时集中到高大挺拔的薄修沉身上。

薄修沉装没看到,脸色如常的吃早餐。

梁小译偷偷跟梅姨透露:“爸爸早上睡的客厅。”

话音未落,梁小译就听到身边的男人沉冷的声音响起:“吃饭。”

梁千歌回到房间后,就进了洗手间。

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三盒不同品牌的验孕棒,手指紧了紧,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不知道薄修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小动作的,他说他就昨天戳过一次,还对天发誓,真的就一次,但是梁千歌不信,这人诡计多端,保不齐很早就有这个心了,想到这个月的经期一直没来,她咬了咬牙,把三个包装盒都打开了。

十分钟后,她坐在马桶上,看着面前摊放的三根验孕棒,然后盯着里面的说明书一个劲儿的对照。

第一个品牌的,说是两条杠,就是怀孕了。

梁千歌盯着第一支验孕棒上的两条杠,陷入沉默。

第二个品牌的,说是“恭喜”,就是怀孕。

梁千歌盯着第二支验孕棒上的“恭喜”两个字,陷入沉默。

第三个品牌的,说是红色就是怀孕。

梁千歌盯着第三支验孕棒上圆溜溜的鲜红色一团,陷入死寂。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足足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她才放下说明书,伸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再一抬头,她看到了对面化妆镜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里尽是慌乱。

梁千歌:“……”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梁千歌心里一慌,赶紧把验孕棒和包装盒丢进垃圾桶里,再把垃圾袋绑好,提在手上,才深吸口气,走了出去。

敲门敲的房间门,当梁千歌提着垃圾佯装镇定的打开房门时,就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梅姨。

梅姨看到她手里的垃圾袋,接过说:“我来扔,你去洗手吃早饭。”

梁千歌看了客厅一眼。

梅姨安抚的说:“薄先生已经走了,你乖了,先吃饭好不好……”

“他走了?”梁千歌突然皱眉问。

梅姨愣了一下,说:“是啊,不,不是你让他走……”

“他还有脸走!”梁千歌彻底气坏了,她整张脸又白又红,胸口急速的起伏着,最后她一叉腰,转头走回房间,再砰的一声把门甩上,气愤的吼道:“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梅姨:“……”

客厅里寂静了三秒后,梅姨赶紧心急火燎的跑去敲隔壁的门,她怕薄先生再不回来,就真的再也进不来这个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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