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只受了皮肉伤的白寒樱这下顶着个挂了彩的脸从后头探出脑袋来问许晨。许晨气不打一处来,除了心里恼火那帮人这么嚣张把白寒樱打成这样以外更是生气白寒樱,什么事也不跟他说清楚到头来出了这档子破事,可看他被打成这样心疼还来不及哪里忍心责怪了。
于是许晨始终咬着牙不说话,他在上车之时就通知了帮里的人处理这事,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便纷纷搀扶着进医院了。
“你是怎么得罪那些人的”许晨转着方向盘,一边问白寒樱,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白寒樱莫名有些害怕,印象里许晨不曾这个样子,现在这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大概大概是那次冷饮店的事情吧,我一气泼了她冷饮之后好像就被她盯上了。”
“该死不让她付出同样的代价我不姓许”说着许晨一拳打在方向盘的中央,方向盘顿时委屈的发出一声闷响。
“其实我还好,就受了些皮外伤,那几个男人一开始还被我打了好几拳”本着安慰许晨不让他太担心白寒樱开始描述自己一开始一连踢了打了他们的场景,哪知还没说完就被许晨吼了回来,“你说你,一个人你走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嘛,走就算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说我要是不及时出现你死了我找谁要人去他都拿出刀了你没看到吗妈的这帮兔崽子,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许晨吼完继续愤怒的骂道。
这气势是白寒樱从未见到过的,她从来不知道一直阳光任凭她宰割的许晨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白寒樱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肿着脸弱弱的回了一句,“我错了嘛”
许晨转过来看了白寒樱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去医院吧,先把你的伤处理了再说。”
白寒樱被吼得没有了智商,只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许晨说什么她做什么。
白慕雅是在叶图告知她即将召开记者会的时候才得知那些一连串的带有攻击性的绯闻。什么小三,借罗语儿海边拍摄写真炒作等等,尤其是那件结婚闹剧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就把那件事当成自己人生的一大耻辱,每每想起都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而现在,这件事不仅被彻底挖掘出来还将事情本末倒置,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现在她能表示的已经不只是气愤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所有的事就像一团浑浊的浆糊,将她团团围住,蒙蔽了她的双眼,她的心灵,她的前程,她的过去以及未来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人,或者说是没有了做一个人的自主权。
看过指环王吗当弗罗多被巨型蜘蛛刺晕,被蛛丝团团裹住的那种窒息感,她貌似能体会了。她明明身体无异样,不饿不饱,不累不困身体自由可还是觉得难以呼吸。
这些谣言不止是抹黑她攻击她,还否定了她的付出她对拍戏的热爱。手放在手机上,苍白的指尖机械的滑动着页面。那些构成绯闻信息的字眼,一个个像是一颗颗子弹般射向她,将她的身体,她的心射出密密麻麻的洞。她的希望她的梦想,她的过往她的付出,顿时化作一片灰随风而逝,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无助懂得她的悲凉。
此刻百口莫辩不能形容她的冤屈;欲哭无泪不能形容她的无助;心灰意冷不能形容她的失望。白慕雅跪坐在地上,心如死灰。从踏上演艺这条路开始,她认真去揣摩人物角色,努力背好每一句台词,再苦再难始终默不作声,偶尔会有一些小情绪但马上又被她否定掉。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受伤了坚持也要把戏拍完。她的每一份认真除了因为热爱演艺事业之外还有想带给观众更好的人物形象,可是这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没一个人理解,反而还处处给她抹黑断她生路毁她信念
白慕雅越想越伤心,豆大的眼泪抑制不住从眼角滑落滴落到地板上,许是房间里太安静了吧,竟然发出啪嗒的声音
一路走来多多少少会有些挫折,但她从没想过会被理解成这样,会遭受如此强烈的绯闻攻击。就像现在,新闻上扭曲的事实,莫须有的罪名,这些污蔑她的话语她想为自己辩解,反驳,可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抵得过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的力量没人会去考证事情的真相,几乎所有的人听风便是雨,硬生生的将她塞进一个谣言铸造而成的金属壳里,从此她便被迫戴着这样一个壳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不管到哪里而要脱下来是多么的困难,困难到几乎不可能。白慕雅近乎绝望,她现在也能切身体会那些抑郁症自杀者是怎样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算被逼迫戴上这样的一个壳这也不是你,你需要的便是使尽浑身解数脱掉这个壳,向所有人证明你自己。你所要做的是不要被这个谣言所打倒,要站起来,反抗回去,不然这样就算死了也不甘心
心中十分之一的信念在抗击着十分之九的绝望,白慕雅从地上爬起来,大力抹掉洒满了一脸的眼泪,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睛透着一股坚定与不服,她开始化妆,即使所有人的否定掉她她也不能否定掉自己。
院子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蔷薇花随微风发出阵阵清香,晃动的枝丫仿佛在给她加油打气。果然,没有思想的花花草草都要比那群不懂知恩图报只会一天胡乱喷人的谣言传播者来的贴心实在,白慕雅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两天的辛苦看来没有白费,总比在演艺圈打拼的这么多年还要好。
保姆车已经等在院子外头,白慕雅向助理点点头打招呼后便进入车中。
车子拐了几个弯之后进入大都市的车水马龙之中。心情被绯闻压抑得找不到出口,整个人被关在车子里好像也被闷得格外难受。略微有些烦躁,白慕雅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之后将车窗打开,繁华的景象随即落入墨镜过滤后的眼中。
妆容和墨镜真是个好东西,即使哭的狼狈不堪眼睛红肿,化个妆之后立马又变成一副青春靓丽的形象,墨镜也是,无论什么场合戴上墨镜以后总给人一种腰缠万贯扬眉吐气、身体心理比盾还结实、笑容比繁花还灿烂、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屹立不倒的土豪或者明星形象。这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面具,可是虽然不喜欢,但若不戴上这样一个面具恐怕会被攻击的体无完肤吧或者说不带上这样一副面具就连最后一道防线可能都会被摧残了吧。
白慕雅望着窗外心情平静无波澜的想。
不巧的是,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即使华京城的交通枢纽一直都被被全城好评返在这样的高峰期里还是不免有些撑不过来。十字路刚好是绿灯,前面又堵密密麻麻的车,助理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时不时伸出头探出窗外看看堵在外头的车,看得出她应该是在担心记者会迟到一事。
这次也不知是为何,保姆车上多了几名保镖,他们一路来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颇有几分黑道范儿。白慕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危。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在乎,能威胁到人生安全的东西可以阻挡,可是威胁到身心的安危就有点无法了,这似乎的在心上安装一个盾,但是去哪找这样的盾呢
与此同时,在离保姆车十米不到的车道上,一辆奢华的兰博基尼正做着跟白慕雅的保姆车同样的事,等红绿灯,等前面密密麻麻的车行驶起来。如此可见,再怎么豪华的车在这种时候也跟普通的车一样被包围在车群里等待能通过的机会。
这辆车的主人便是通晓艺术生活自律帅气多金高大威武堪称师奶杀手的摄影大师李奥兰,身为摄影师说得通俗易懂一点,他的工作就是经过他灵巧的双手与双眼,以及他充满艺术的心灵,让人或者物经过他的静心净化与打磨,变成从另一个世界出来的神圣的景象,既能满足普通人的虚荣心和爱美之心又能经得起艺术家的推敲与揣摩。
而今早,他就要去做这样的事。与别人遇上堵车的心境不一样,就像这个时候,透过车窗看见前面摩肩接踵的车他并不觉得心烦,而是格外的平静。而他的助理以及司机都多多少少表露出了一些无奈个焦灼。也许这就是一个艺术家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吧。
李奥兰也如白慕雅一般戴上了墨镜,透过墨镜张望着窗外的世界。他除了有一颗艺术的心以外还有一双艺术的眼睛,像现在,即便是繁华纷乱的世界他也一眼能看出它的美丽之处。比如,离他不到十米之外的保姆车上,同样戴着墨镜张望的白慕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