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俊文就被人吵醒了。..准确的来说,是被潘惟正吵醒的。
潘惟正是代表潘美,来“欢送”李俊文等人出发的。还顺便带来了二百两银子,作为李俊文等人去南汉“出差”的经费。
望着眼前的两盘银锭,本来期望经费多得拿不动的李俊文,有点想骂娘。就这么二百两,就把自己这一群人给打发了这么点钱,这么多人,人要吃饭,驴要吃草,估计还没走到南汉国都,就花完了还不够老道士一个人路上吃鸡的呢
而且这还是老道士找潘美“谈心”之后,经费翻倍的结果也就是说,之前潘美给他们的预算是一百两
“师父,看来你在昨日谈心的效果不够好啊”李俊文望着老道士说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有何用,做人要知足”老道士眯着眼,一副超然于物外的表情。
李俊文一脸鄙视的看着老道士,就属你最能吃,还在这装逼
在李俊文向老道士说明,这点钱可能还不够他吃鸡之后,本来视钱财如粪土的老道士,准备再去找潘美“谈谈心”
“老神仙莫急”潘惟正一把拦住老道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父亲交代了,这些钱只是给各位路上所用带的太多,徒增负担罢了等各位到了南汉都城,自会有人接应,所需费用也一并由接应之人拨付凭这块腰牌便可支取”潘惟正说完,将一块银制腰牌递给了李俊文,然后附在李俊文耳边,告诉他如何与探子接头。
老道士听完潘惟正所说,这才作罢。李俊文则不动声色的将腰牌收入怀中。
“老四,昨晚听你喊的如此凄惨,为何今日却跟个没事人一般”李俊文望着眼前的潘惟正,这厮蹦蹦跳跳,精神十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挨了二十军棍的人。
“咳咳这个挨军棍也有分别的打我板子的是我父亲的亲兵都头,下手都知道轻重喊的惨一些,容易过关”潘惟正红着脸说道。还是图样图森破,脸皮不够厚,说起这种事,感觉有些难以启齿。闪舞..
李俊文恍然大悟,原来是作弊了而且估计潘美也是知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潘惟正来送行。如果真的被打的起不来,潘美还会让潘惟正来送行
看来,这潘美也不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铁面无私,也是会徇私的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走个过场,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所以徇私与否,都不能对潘美的为人妄下结论。
潘惟正见李俊文不说话,以为他在鄙视自己,涨红着脸说道:“其实为了看起来真实些,前几板子都是真打到现在,我的屁股都还隐隐作痛呢”
李俊文见他说的如此基情满满,眼神幽怨,不由感到一阵恶寒,连忙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真打,那你就应该装的像一些啊你这挨了板子,还和没事人一般,这让潘帅如何自处”李俊文忍不住给小白潘惟正上课,毕竟还是个孩子,连作弊都不会
“二哥的意思是”潘惟正有些迷茫。
“起码,你走起路来,不能还像没挨板子一样,走的如此自然”
“唔二哥说的有道理”潘惟正皱着眉头,陷入思考,随即一拍脑门,大声说道:“我明白啦多谢二哥提点”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李俊文一跳,差点一脚把他踹出去。
“对了,二哥,告诉你个消息,我是从尹副帅和父亲聊天的时候听到的”潘惟正一脸神秘的对李俊文说道。为了感谢李俊文的教诲,他决定向李俊文透露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李俊文心中一紧,看这小子一件便秘的样子,就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听尹副帅说,南汉国主刘鋹,荒淫无度,昏庸无道,是个十足的昏君。他为人残暴,对不顺从他的人喜欢用酷刑什么炮烙、凌迟都是轻的,更有甚者,将人放在一个大的锅里面慢慢蒸煮,还有将人绑在铁床上面直接将犯人烤熟,而且每次行刑的时候,他都要保证受刑者不会因为残酷的刑罚而死掉,只有在自己玩爽了看够之后,才会将犯人的生命终结”
李俊文听的是一头冷汗。..这特么不是一般的昏庸啊南汉人民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暴君这么多年都没有揭竿而起这特么要是当奸细被抓到,岂不是要被做成铁板烧
“我还听他们说,这刘鋹对阉人情有独钟。没事就喜欢阉割人而且在南汉想要当官,必须是阉人南汉朝廷里的官员,全都是阉人二哥此番前去,千万小心,千万别被抓了任务没完成不打紧,可千万要保住命根如若不然,嫂子以后可就苦了”潘惟正一边说,一边朝不远处的叶紫苏努了努嘴。
要当官,先自宫,这特么什么操作难不成南汉是个太监国听起来去南汉出差似乎好危险的样子,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变成东方不败
被用酷刑还可以忍,这特么要是变成太监了怎么能忍穿越回来做太监一统武林再说他也没有葵花宝典啊那叶紫苏和符丽茗怎么办满世界的美女谁来调戏,那么多的青楼女子谁去睡,呸,谁去拯救
“我还听说”
“打住打住,你别听说了我越听越瘆得慌你爹这是和我挖了多大的坑啊这还不如直接砍了我的头来的痛快些呢不行,我得去找潘帅,这特么刀山火海的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李俊文阻止了潘惟正的继续耸人听闻,打定主意准备去找潘美取消任务。
“来不及咯”潘惟正一脸惋惜道。
“怎么来不及,老子这不是还没出发么”李俊文白了一眼潘惟正,这小子,昨晚被打傻了么。
“我说的不是时间来不及而是二哥昨日已在父亲面前立下军令状,父亲怎么可能让你反悔”
“我什么时候立下的军令状”李俊文有些抓狂,几欲咆哮。
“昨日你在帅帐亲口应承父亲,说愿意去南汉刺探军情的军中无戏言,在正式场合说的话,就相当于军令状”潘惟正解释道。
“我”李俊文很想说那还不是你爹给我下的套么不过他也无言以对,毕竟人家没逼自己,是他自己答应的。
“军令如山,若是违令,可是要军法从事的”潘惟正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大不了挨顿板子嘛我皮糙肉厚,耐得住”比起有可能变成太监,李俊文宁愿被打屁股。
“回头你和那亲兵都头说一声,下手的时候悠着点”
“违抗主帅军令,可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的事了”潘惟正做了一个挥刀砍头的动作,继续说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嘶”,李俊文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有些慌乱:“没没那么严重吧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再再说,我也算不上你爹的部下啊,我只是暂时借调而来的啊”李俊文都快哭了,这特么也太不讲理了吧平时都是自己不讲道理,怎么这回自己变成受害者了。
“不信你可以问问老神仙”潘惟正说道。
“师父,是这样的吗”李俊文带着疑问望着在一旁看戏的老道士。
“军中无戏言你既然已经应承了这差事,按理是不能反悔的除非在你去南汉之前,南汉国已经投降”老道士捋着胡须分析道。
等着南汉国投降你都打到人家家门口了,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会挣扎一番吧何况人家士气正旺呢,让南汉现在投降,还不如他自己割了小更快。
“那你知道这么一回事,昨天为什么不拦着我还怂恿我应承下来”李俊文此刻恨不得将老道士嘴里塞满巴豆,拉稀拉死他。
“我哪知道你这么怕当太监当太监有什么不好,无欲无求,对于修道有极大的帮助。话说,本门倒是有一套无欲无求的功法,你要不要试试”老道士恬不知耻的回答道。
李俊文这下想掐死老道士的心都有了,奈何打不过他。唉,自己为何会拜他为师真是遇人不淑
“哎呀,年纪轻轻,看事情为何如此悲观”老道士见李俊文一脸沮丧,想起平日里也吃了这小子不少鸡,也不好再打击他。
“感情不是割你小和砍你的头,你当然不怕啦”李俊文没好气的回道。
“去都还没去,你就能保证一定会被南汉国主抓到,把你阉了小潘只是把这个可能性告诉你,让你有所心理准备而已再说,有为师护着你,你有甚好怕的”
“就是就是,老神仙说的在理以二哥的聪明才智,断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此番前去,必定顺风顺水,他日攻克南汉,必是大功一件”潘惟正也安慰道。
潘惟正和老道士一唱一和,令李俊文心里好受了一些。
老道士的一番话提醒了他,大不了一到南汉国都,溜之大吉好了。你潘美还能追到南汉来砍我的头等宋军攻克南汉,自己再跑出来说自己是死里逃生,现在又没有定位系统,你还能去哪儿查行踪不成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早日出发,争取早日完成任务,以待王师南下,活捉了那变态的刘鋹”打开心结的李俊文,又恢复了平日的不要脸。
“祝二哥早日平安归来”潘惟正抱拳正色道。
“就此别过”
话不多说,怀揣着心事的李俊文,领着众人,拿着二百两差旅费,骑着小毛驴,在向导的指引下,悄悄出军营,自韶州南下,前往南汉都城,兴王府
当然,军营里剩下的烧鸡,都被老道士一扫而空,全部打包,美其名曰弥补差旅费的不足。
就在李俊文等人出营而去的时候,潘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潘惟正的身边。
“都和他说了”潘美问道。
“父亲交代的都说了”潘惟正躬身回道。原来方才潘惟正所言,都是潘美要他告诉李俊文的。
“这小子,不好好事先敲打敲打,以他的性子,到时候必定乱来”潘美捋须笑道,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头上一阵疼痛。
“父亲头上的伤势如何”潘惟正见状,连忙紧张道。
“不碍事,不碍事这老道士,下手忒狠居然连着在我头上打了五六下若不是打不过他,老子早就和他翻脸了”潘美龇牙咧嘴道。
“父亲,你说春哥儿此番前去,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么”潘惟正有些担忧。
“放心吧,这小子福大命大,又够机灵,断不会有事的官家派他来岭南,就是想历练历练他说不定此番前去,真的能带来什么惊喜”潘美望着渐行渐远的李俊文,嘴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