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傻站着作甚,这大热天的,快进屋里头聊吧,孩他娘,快,上茶”李延彪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几人说笑着正准备进屋,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李俊文家所在的巷子也就是普通百姓所居,不像许多大官的宅院,动不动就几进几出的宅子,占地多少多少亩,身为郑王府卫队指挥使的李延彪,家里人口也不多,俸禄又不高,还要养两个如狼似虎的儿子,也就院子比街坊邻居稍微宽敞点,多两三间房而已,居住环境非常的“亲民”,所以也是很容易听见巷子外边的动静。
党进眉头一皱,向旁边站岗的精壮汉子中为首之人说道:“出去看看,是何人在门外大声囔囔”
汉子拱手称诺,不多时,便飞奔回来道:“禀步帅,李大人家院门外被大群衙役捕快围住人围住,为首之人衣着华丽,那人说说”
“究竟说什么,作甚吞吞吐吐的”
“他们说让姓李的杂碎滚出来”汉子把心一横,低头说道。
这里是李家,姓李的杂碎明显是针对李延彪一家,党、潘二人俱都一愣,不由得看向李延彪。
“我说老李,最近是不是又偷看哪家媳妇儿洗澡了呀看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啊哈哈”党进没心没肺的揶揄道。
潘美捋须微笑,也没有阻止党进的胡言乱语。貌似几个人以前的交情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李延彪脸色微变:“党帅莫开此等玩笑,我那浑家还在里屋呢”说完还心虚的朝里屋看去,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怕甚,大嫂如此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哪会因为一句玩笑话怪罪于某,哈哈哈”
党进还在没心没肺的说笑道。
李延彪嘴角不停的抽动,感情不是你媳妇儿,当然不会怪罪你,会怪罪我啊李延彪不停的往里屋瞟,生怕“贤良淑德”的婆娘拿跟擀面杖冲出来,看这模样就知道,李家的女主人绝对谈不上什么“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李延彪也很纳闷,一脸黑线的嘀咕道:“奇了怪了这房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李延彪平日里跟街坊邻居都是笑脸相迎,近日也不曾和人结怨呀再说,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我这王府指挥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敢来我家捣乱”
被人堵在家门口骂,别说他一个武官了,就是平头老百姓也受不了啊。何况家里还有贵客,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当下李延彪就甩开大脚丫,大步流星的朝院门外走去。
“哈哈,看热闹怎么能少了我老党老潘,走,出去瞧瞧去”党进唯恐天下不乱,带着侍卫紧跟着走了出去。
潘美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潘惟正和侍卫也跟了出去。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卖麻批。本来今天只是顺路来老友家串个门,并不打算太张扬,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想低调都不行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李俊文和老道士,二人大眼瞪小眼。李俊文苦笑不已,只有他俩知道是怎么回事,杜文才那厮还真是说到做到,那么快就上门来报复了。
得,赶紧跟出去,看看情况吧
院门外,杜文才带了十几个家丁将李家大门围住,家丁身后是大群的衙役捕快,黑压压的足有三四十人,众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干净的话。
四周墙头和巷子里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这大热天的,又没啥娱乐活动,有大戏上演,不看白不看啊,是抓采花贼还是抓江洋大盗有那知道点道道的心里就寻思开了,这么多衙役捕快一起出动,在这房州城里寻常是很难见的,一看那领头的是杜文才,叫骂的又是李延彪一家,两家都不是好惹的,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鼻青脸肿的杜文才头上缠着白布,正在李家门前叫骂。见李延彪呼啦啦领着一大伙人出来,而且个个孔武有力,先是一愣,而后才想起来李俊文的老爹可是郑王府的卫队指挥,手下可是有好几百的军汉杀才,要真惹毛了他,自己可是要吃眼前亏的。于是一脸猪头相的杜文才赶紧从骂街的前排首要位置挪到了后排,被家丁衙役围在中央,才稍觉心安。
李俊文跟着众人来到院门外,一看果然是杜文才。这厮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换也不行,之前的衣服被李俊文踩的都快成拖把了。脸上的淤肿却还未消散,就急匆匆的赶着来报仇,还真是有仇不过夜啊可见此人心胸有多狭隘了。
李延彪平时虽然嘴上没门,有时不着调,但是不代表他是傻瓜。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又跟着赵大这么个皇帝身边多年,多少还是懂得政治这一套的。见领头的是杜知州家的公子,断定杜文才围堵自家院门,杜衡这个老匹夫肯定不知情。一看便知道杜文才这是瞒着他爹,私自带着衙门的人来自家闹事。
为官之道,即使文武殊途,互相不对付,知州杜衡那老匹夫也不可能在明面上针对他,何况他与杜衡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也没有利益上的瓜葛。再回头一看自家大儿子在后面缩头缩脑,便知道肯定是这货惹的事,也放下心来,还好不是什么寡妇上门的糗事。
但是被一个小辈堵着门叫骂,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便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原来是杜衙内,你带人堵在我家门口,出言侮辱,这是怎么回事儿杜大人知道此事么今日若不说出个道道,某可是要找杜大人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