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少年复仇六人疯狂

说到此处,老人刚刚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然后看向四周那些紧闭的大门。

“林欢,人间有疾苦,人间真的也很苦。”

林欢从来没有想过老人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他更不知道身前这个不修边幅,喜欢嬉笑打闹的老人会有这样一段过往。

“前辈。”

朝老人的背影缓缓一拜,林欢心中掀起一丝怜悯。

“这不过是我漫长人生的一小段路罢了。”

“今天既然跟你讲了这么多,那再讲下去又何妨?”

身躯依旧背对着林欢,老人再次闭上了双眼。

“所以在那之后的几年,我那位本该是大家闺秀的母亲学会了吃喝赌,唯独没有学会嫖。”

“因为她本身就是被人嫖的。”

“那些年,那个孤身一人,远离亲朋的她只是想用这一点掩盖自己的弱小,她也只能用这些事情来把自己伪装的很强大!”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保护我!”

“因为在这种地方,弱者只能被淘汰,直至死亡。”

“所以随着我的慢慢长大,我的母亲离当初那个她也越来越远。”

“她要得男人所爱,她要接到足够多的客人,她要让自己变得足够有吸引力。”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我在这种地方活的有尊严,才能让我把腰杆挺直。”

“当然她也做到了。”

“因为当年她所在的那些地方来往的全部都是社会最底层的那一群人。”

“那些人一辈子都盯着站在他们头顶的那些富人,向往是肯定的,而嫉妒也是绝对的。”

“所以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能够把上层社会的女子压在身下的机会,他们又何尝不愿意?”

“而我的母亲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因为她很需要钱。”

“所以最后这个弱女子在终日的不知疲倦下,身体彻底垮了。”

“那一年她才三十岁,而我刚好十岁!”

小巷有微风自四面而起,天空有云层聚散,雷霆骤现!

而老人身前的地面上,有水滴滑落。

“但是哪怕我娘亲的身体垮了,她头顶上的老鸨依旧不愿意放我母亲走。”

“因为她知道我母亲若是走了,那么她的财路也就断了。“

“所以当年那个看着我长大的老鸨在最后以我做威胁,硬生生让我的母亲继续接客。”

“而我母亲一个身子已经垮了的人又怎么能跟她抗衡呢?”

“所以为了我能够活下来,我的母亲终究还是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再次躺在了那张床上。”

“而最后,就在我十一岁那一年,我的母亲终于熬不过身体内的虚弱。”

“死了!”

“那一年,她就死在那张躺了很多年的床上。”

“甚至她在闭眼的那一刻,她都不知她应该看向那个方向。”

“都说落叶归根,可是我母亲连根都没有了,她又能看向哪里呢?”

天空聚散的云层缓缓合拢,乌云笼罩在小巷上方,刚刚自四面而起的微风将小巷两侧的大门刮地砰砰作响,老人身前有数滴水滴于地上炸开。

而随着这些水滴炸开,老人身上的衣物随风而起,然后站在他身旁的林欢自原地被震退数步。

随后老人佝偻的身形猛地伸直,如猛虎下山!

如杀神降世!

而就在

此时,刚刚安静下来的老人再次开口。

“那一天,我母亲的死去对那个巷子连一丝轰动都没有,就如同死了一条路边的野狗那么微不足道。”

“那些年,我跟我的母亲也确实活的像野狗。”

“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是野狗,我的娘亲更不应该是野狗!”

“所以那一天,那个在别人眼中如野狗的少年背着那个身体被一步步摧毁的女子离开了那条巷子。”

“这一去,便是十年!”

“十年之后,当初离开的那个少年重回小巷!”

“他的背上没有了他的娘亲,只有一个瓦罐!”

“那一夜,那个热闹了无数年的巷子灯火熄灭,那个当初强行让他母亲接客的老鸨跪在了那个瓦罐前。”

“那一夜,少年入巷出巷,衣衫瓦罐皆染血!”

“而这,只是开始!”

天空的乌云再降一分,云层中有雷霆出现,小巷内狂风大作,林欢的身形步步后退,直至小巷外!

此时,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小巷内。

冷漠无情!

“当年那个男人为了我母亲家的财富,以爱接近。”

“当年那个男人在知道拿不到那笔财富的时候,将那个深爱她的女子抛弃。”

“那一年,那个男人甚至在那个女子面临生产之痛时,还带着另一位女子回家?”

“人间有疾苦,我母亲皆受之!

“人间有无情,那个男人皆占之!”

“既然那个深爱他的女子死了,那个小巷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那么他也该死了,那个女人也该死了,所有人都该死了!”

“所以那一夜,年轻人出巷然后消失,然后再出现入一富裕家!”

“直至清晨来临,年轻人所入富裕之家,血流成河。”

“而当年那个无情之人于血泊中双眼未闭,那个女人于血泊中保持跪拜之姿!”

“而那一日,在一处已经衰败的大宅门口,那个在年轻人背后颠沛流离了十年的瓦罐静静地立在门口。”

“那个一夜让数百人消失的年轻人在瓦罐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消失在世间!”

“而那一日之后,世上便对了一个疯疯癫癫,喜好寻花问柳的年轻人。”

老人这句话落下之后,有无数水滴于脚前炸开,云层中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两侧门户皆碎裂!

小巷口,林欢看着那个于大雨中站着的老人,眼中有泪水落下,身形久拜不起。

林家,韩邦于大门口站立,那把还未被拔起的青釭剑浑身颤抖,随时可出鞘!

涅槃山,涅槃观。

道人坐于道馆中,手中拂尘断为两截,身后香案上,有无数根香青烟之上。

道观门口,大师兄双手低垂,口中烟斗有无数浓雾出现。

而他身后的三人,衣衫无风而动。

四人身周的层层落叶四散而去。

这一日,大师兄满头白发,身躯矮小如少年,脸上有沟壑层层而起,口中的那支烟斗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这一日,涅槃观毁去一半,道人藏于拂尘中的那把剑失去光泽。

这一日,涅槃山除道人之外的所有人,皆躺于林间,有无数大树齐腰而断。

这一日,京都有位年轻人,手持青釭剑,四大家族存活之人,消失九成。

这一日,小巷口那位年轻人让整个京都安静无声,只为祭奠那位死去的女子。

这一日,京都有六人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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