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朗,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桑云岚声音极低,姜司朗要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才能听清,语速也十分快,似乎十分着急。

姜司朗赶紧嗯了一声,不再出声。

“我在凌城,被绑架了,我求你一件事,我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在双语国际幼儿园大班,叫桑小羊,如果我出了意外,能不能请你照顾他?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很不讲道理,但我真的想不到别人了,我知道我不该骗你这么久,都是我不好,但是小羊还小,他是无辜的,这几年我都有给他买保险基金,所有的资料都在我的卧室的床头柜里面,他花不了你多少钱的,所以拜托你一定照顾他,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麻烦你将他交给刑优言,算我求你,真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帮帮……”

“草!你个贱人居然敢偷偷打电话!”一个粗犷野蛮的声音猛地横插进来。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突然响起。

姜司朗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耳朵里就传来一阵刺耳杂乱的声音,随后电话就断了。

通话时间一共才一分零几秒,却是姜司朗人生中最漫长煎熬的时间。

他狠狠一拳打在了墙上,双眼瞬间充满了血,浑身禁不住颤抖。

保镖闻声赶来。

“姜总”

“姜总”

姜司朗回了一点神,他转头跟他们吩咐了一通,随后又给白景御打了个电话。

现在这个时刻,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貌了。

“大哥,我拜托你一件事。”,语气异常凝重,是他从未有过的。

白景御没有丝毫责怪,“你说。”

“我老婆在凌城被绑架了,地点很有可能在云阳路63号那栋老宅里,我现在正在去凌城的路上。”

白景御神色一凛,立即回道:“我马上派人去附近摸一下情况,我把你号码给他们,你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谢谢大哥。”

“嗯,你冷静一点。”

“……好。”

……

手机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脸上也火辣辣地疼,桑云岚却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现在也已经交代清楚了。

即使姜司朗不愿意照顾他,还有刑优言,只要能让桑小羊好好活下去就行。

她任由寸头他们将她重新捆好,这一次,他们用了双倍的麻绳。

料理好她后,寸头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拨了三次,都被按掉了,寸头不死心,继续拨。

直到第五次,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你找死啊?大半夜的一直打电话?”

“曹老板,小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汇报,这个小贱人刚才打了个电话出去,似乎是向人求救了,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一群饭桶,你说说你们到底能干成什么事儿?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都喂狗了吗?”

寸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不敢回嘴,硬着头皮继续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她?”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起来,曹华也没想到,几个壮汉居然也看不住一个女人。

但事已至此,再责怪也没用了,他想了很久,道:“不要慌,她是b市人,即使有人来找她,也没那么快能赶过来的,我记得那一片的人家都有地窖,你去找找看。”

寸头当即就明白了曹华的意思。

桑云岚安静地坐着,听他们毫不顾忌地讨论如何处理自己。

也许是心中的大石头已经放下,她自知大限将至,心情反而莫名轻松了起来。

她想到了姜司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穿裙子,眼中的欣喜。

他霸道地吻自己,不过就只有那一次,后来就很温柔了,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

他拿离婚的事戏弄自己,一想到,桑云岚就有些牙根痒痒。

他几次三番给自己解围,尤其是面对萧恒希妈妈的时候,他说她是他心尖儿上的人。

等等等等……

桑云岚没想到,她们之间已经发生过了这么多事,并且还出人意料的,有点美好。

刚才的电话里,她也许应该跟他好好说句谢谢的。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吧。

脑子里带着这些回忆,桑云岚被寸头他们拖到了地窖,像一块破抹布一般,扔在了地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

“岚岚,岚岚”忽远忽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飘渺,仿佛在天堂。

眼睛睁不开,但脑子却逐渐清晰。

她哼笑了一声,她可能是太过想念姜司朗了,随便一个声音都能听成是他的。

“岚岚,岚岚,你醒醒。”

声音越来越真实,身体的力量开始恢复,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聚焦了很久,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真的是姜司朗!

她顾不得追究自己是生是死,一把摸上了他的脸,眼泪汹涌而至。

“姜司朗,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真的谢谢你。”

她将心中的遗憾之语说了出来。

姜司朗见她开口说了话,虽十分虚弱,却也是苏醒了,激动得将她紧紧搂住了。

突然被箍紧,桑云岚一下就感觉到了疼痛,真实的疼痛。

她下意识轻声呼痛,心里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死,真好。

姜司朗听到了她的咝咝吸气声,又赶紧放开了她。

半个小时后,桑云岚被姜司朗抱进了附近的医院。

一来身上有伤,二来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身体有些脱水。

姜司朗看到她手臂上磨出的一条条伤痕,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哑着嗓子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桑云岚安抚似的笑了笑,“我想拿手机。”

姜司朗一下就明白过来,她是被反手绑住了的,只有把绳子磨断,她才能拿到手机。

桑云岚看着他悲伤的眼神,有心想调节气氛,嘟着嘴问道:“怎么?看到我要留疤了,要嫌弃我了吗?”

姜司朗猛地摇头,“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处理好伤口,桑云岚躺在床上打点滴。

姜司朗陪着她聊天,她也知道了,自己在地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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