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药见了底,廉纤把婉筝重新扶回床上躺好。

“清风清风”高热中的她开始不断地胡言乱语。

“小姐你说什么”廉纤俯身到婉筝面前,仔细听她口中呜咽的声音。

“清风对不起”婉筝的眼角开出了一朵晶莹的小花。

“小姐别急我这就去把清风少爷给你找来。”廉纤知道婉筝的心思,没来得及等蘅芜回来,就往清风住着的地方跑去。

屋内只剩下婉筝一人。这时,一双手轻轻推开了婉筝的房门,一个人影开始向床边走近。这人走到婉筝身边,低下头看着她面带潮红的脸。然后慢慢从袖筒中取出藏着的匕首,准备向她的咽喉刺去。

“清风”婉筝又在呓语。听到这个名字,这人拿着刀子的手忽然顿住,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廊上传来。

蘅芜推开门进来,见床前的碗已经空了,而廉纤却不知去向。她把手放在婉筝额头,见还是跟之前一样烫,只好浸了帕子重新帮她敷上。蘅芜端起铜盆准备换水,一扭头见门外一个人影,唯唯诺诺不敢向前。

“谁在外面”蘅芜放下铜盆,就往门口走去。那人影一听到声音,好像受了惊吓,赶忙向廊子后面跑去。

“到底是谁”蘅芜追到门口,只在走廊尽头隐约看见一个了女人的背影。

“蘅芜。”院子外面有人叫她。

“清风少爷,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蘅芜跑出院子,见清风正站在门口。

“我听廉纤说筝儿整夜的高烧不退,心里放心不下,这就赶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清风少爷,你就不要再问了。”蘅芜背过身,伤心地哭了起来。

“好蘅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筝儿是不是还在为清菡的事情懊悔自责我就知道她是永远无法释怀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清风少爷,你还是回去吧小姐病成这样,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你即使见到了,她也不会知道。”一想起昨晚的事,蘅芜更是无颜面对清风。

清风想了想,也觉有所不妥,便对蘅芜嘱托道“为今之计,我也只能请你代为照顾她了。你是个好丫头,需要嘱咐的话不用我多说。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等她醒了,别忘记替我问候。”清风恋恋不舍地回望小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清风少爷,对不起。”蘅芜心中默念道“为了小姐,我唯有伤害你了。”

整整一天,婉筝都没下床。一直到傍晚,她才逐渐苏醒过来。

“蘅芜”婉筝睁开眼,口中无力地叫道。

“小姐你醒了。谢天谢地,我这颗心终于能放进肚子里了。”

“如今什么时辰了我不在膳房,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坐起身,可刚一动,就头疼欲裂。

“小姐别动,你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在半夜发起烧来。太医已经给你开了方子,膳房那边廉纤已经去帮忙了,你先把药喝了,睡一觉病自然就好了。”蘅芜端起药碗,准备喂她吃药。

“我不吃,你拿走。”婉筝用手把碗推开道“你还没回答我,现在究竟什么时辰了”

“小姐你不吃不喝地睡了一天,如今已经快到申时了。”

“你赶紧伺候我梳洗更衣,我还要去丁文海的住所为他抚琴。”婉筝说着便要起身,莫名的眩晕感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小姐。”蘅芜扶起她道“你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你为清菡姑娘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每天太医院御膳房这样两头跑,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看还远远不够。”婉筝倔强地推开她,蹒跚地走到妆镜前坐下,开始用香粉遮盖脸上的病容。

蘅芜无法阻止她,却又不能眼睁睁看她一人离开。只好忍着眼泪,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筝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大门外,清风早已流干眼泪,眼中布满了血丝。

“清风少爷你你不是回去了吗”见此情景,蘅芜早已吓地呆住了。

婉筝先是一顿,但却没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清风上前一步,挡在两人的面前。

“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如今身体不适,还请你让让。”婉筝无脸面对清风,只能摆出冷淡的姿态,希望他可以知难而退。

“如果我不让呢”清风也倔强地要命。

“既是如此,那我就走别的路。”婉筝并不多做辩解,而是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丁文海,就是你所指该去的地方吗”清风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正是。”婉筝转回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没什么可再隐瞒的了。当个御厨每日在膳房受人差遣有什么好,什么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我也早已厌烦,正如白清菡那日的下场便是我的前车之鉴,是她让我明白了若要一步登天,就只能借助他人之力。我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何不可。”

“宇文婉筝你说谎。”清风用力拉住她的胳膊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在说的话再重新说一遍,你说啊”

婉筝盯着他的眼道“再说十遍我也还是这些话,醉清风,怪只怪你当初看错我了,我没有你想得那样孤芳自赏。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她甩开清风的手,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步流星地离开。

“蘅芜。”转过那堵墙,婉筝的腿瞬间便软了下来,她抓紧身边的蘅芜,涕泪纵横道“我的心好痛,我如今真的是生不如死。”

“蘅芜知道,蘅芜都知道。小姐不要哭,不要让清风少爷看出了端倪,我怕他”

“是我对不起他。他为我进宫,对我不离不弃,可我却不能将一个清白的自己交给他,这样的我,早已不配站在他面前,更不配拥有他的爱。我宁愿他现在恨我,也不要让他为我耽误了自己的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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