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竟敢说这话”小护士吓得腿软,但竟然还坚守在门口,死活没有让开。
“让她进去”庄夫人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响起。
“盛、盛夫人”小护士自是认识庄夫人的,她与盛宣怀一道来过这里许多次,每次都是捐款捐物,这些人自然识得。
“让她进去”庄夫人走近了,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全部配合这位白医生”
庄夫人的声音掷地有声,给了白韶最充分的信任。
盛爱颐跑上前,挽住庄夫人的胳膊,“娘”
庄夫人拍拍她的手,对那小护士说,“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让人进去”
小护士磕磕绊绊的还想说话,庄夫人一个眼风扫过,她乖乖地让开了门。
“白医生,劳烦你。”庄夫人对白韶说道。
“夫人放心,我必定尽全力。”白韶没多说,也没做保证,只说了自己会尽力便进了手术室。
“娘,四嫂呢”盛爱颐皱眉,这怎么就庄夫人一个人来了
“蕙儿今日带着毓邮和毓度去庙里了,还没回来,我带着阿臣过来的,他去停车子了。”庄夫人说着,看着盛爱颐和庄铸九不禁皱眉,“老四呢”
“今天没来公司,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盛爱颐回答,扶着庄夫人的胳膊到旁边儿的长椅上坐下,“娘,坐一会儿吧。”
庄夫人坐下,眉头紧锁,“这事儿我还没与他们说,没得又要添乱出来惹你父亲烦心,等病情稳一稳再告诉那几个吧”
“嗯,但是未必瞒得住,今儿父亲是被抬出公司的,看到的人也不算少。”盛爱颐道。
“无碍,等他们得到消息,老爷就从这儿出来了。”庄夫人道。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一个半小时之后,盛老四终于气喘吁吁的过来了,两眼通红,还带着酒气,身后跟着的宋子文满头大汗。
盛爱颐站起来,双手环胸看着盛老四,“哥哥,你真让我失望。”
盛老四自知理亏,眼神闪烁着,半晌才挤出一句,“父亲怎么样了”
“没消息。”盛爱颐摇头。
盛老四抬手,拍了下盛爱颐的肩膀,转身对坐着的庄夫人说了一句,“娘,我来了。”
庄夫人站起身,扬起巴掌想打他。
盛老四没躲。
庄夫人的手在距离他的脸还有两公分的时候停下了。
“我不打你,免得你父亲看着心烦”庄夫人瞪着他,眼眶微红。
“娘”盛老四嘴唇嗫嚅,这一巴掌,还不如打在他脸上,好歹,能让他觉得舒服些。
庄夫人不再看他,转身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似乎那紧闭了一个半小时的门,下一秒就会被推开。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门终于开了。
白韶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很是疲惫。
“白韶,怎么样了”
“白医生,我家老爷如何了”
庄夫人和盛爱颐几乎同时扑了上去。
“盛老爷暂时无碍,不过我的初步确诊结果是”白韶叹了口气,继续道,“肺部痈疽。”
“啊”盛爱颐听明白了前两个字,却没明白后两个字的意思,“痈疽是什么”
“这不是中医里常说的痈疽,而是西医里的cer,被翻译成痈,盛老爷的病,我初步看来是西医中的lungcer,也就是肺部痈疽。”
“cer”盛爱颐张张嘴,那不是癌症吗原来这会儿,还不叫癌呢
盛爱颐心知这病几乎就没法治了,就算是现代医学那么发达,这癌症也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更何况又是这1916年
庄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脸色煞白,又看见白韶满脸沉重的样子,心知这病不妙,颤着声音问,“有、有办法可以治吗”
“庄夫人别急,还是先确诊吧。”白韶说,“而且,盛老爷现在必须住院。”